我点头应道“像这样的活尸,山道中恐怕还有不少,这佛阵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现在可以专心去找那卧佛寺的老和尚了。”
几人不管地上死去的尸王,再次行进,此地已被佛阵净化,起码接下来的这段路是安全了。
越往山上走,右侧外壁崩塌的程度就越大,很快便只剩下几根单薄的土柱在支撑了,向外望去,都可见到山下远处的平原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境的原因,此刻倒觉得这山景还挺漂亮的,虽然四围还是一片黄土。
不过随着高度的爬升,郭怜月的呼吸倒变的比在山下时急促了许多,每走一段时间,都要停下休息一阵。
这一路上又看到不少被沙化了的活尸,最后都见怪不怪了,反正都已经死透了。
在爬过一个陡坡后,前方的土路就到了尽头,接下来的场景让我吃了一惊。
黄土路到了头,接着就是一条石砖路,而且右侧靠近山崖边上立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红色木质立柱,倒像是观景的走廊。
左边石壁旁的佛像已经由坐姿改为了卧姿,而且雕刻的工艺要远超下方的那些,显得精致许多。
最主要的区别就是,这些佛像都是彩色的,明显是专门用某种涂料上的色。
“看来这卧佛寺还真是要到了,此处的佛像都是专门经过修缮的,跟前面那些用来摆阵的佛像不同,要精致的多。”脏道士分析道。
我走到崖边一根红色的木质圆柱边,用手轻轻的摸了下,之后又拍了拍两个柱子之间的那段栏杆。
“应该是,这里的工艺明显精湛许多,那老鬼婆也并没有把血油浆泼在此处,足以说明问题。”
我又接着道“可不知为什么,此处虽然干净不少,却给人一种更加不安的感觉,老和尚应该还好吧?”
脏道士瞪了我一眼,从身边走了过去“冰少,你就是想的太多,赶紧清空下脑瓜子,咱们现在还是集中精力进那寺中救人吧。”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暂时不去想那么多,只管提着长枪继续沿着石砖路向上走去。
本想着继续上行,这通道肯定会越来越窄,因为越在高处,山势就越陡峭,人所能利用的地形就会少很多。
可是眼前的情况倒是颠覆了我的常识,道路不但没有变的狭窄,反而更加宽阔了起来,佛像的体型也是越来越大了。
起先的那些要比正常人小些,现在却已经顶上两个我那么高了。
我们三人也已经并行站成了一排,不但不挤,旁边就算再多站二人,都没有问题。
一边走,道士一边用目光观察着旁边的佛像“没想到,真没想到,为了拓宽这通道,恐怕是向山内挖了一部分吧,好阔气啊。”
此刻我倒是没他那心情,只是用手指着前方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没来由的一句吓的道士一个激灵,立刻转头朝向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崖边上直接跳出了栏杆,掉下去消失不见了。
“这……”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刚想开口问问郭怜月,看她有没有看清,就听得一片‘嘚、嘚……’的响动从右边传来。
转头一看,刚好对上右侧的立柱后露出的一双圆圆的小眼睛,一丝精光从中射出,心中纳闷,这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问出来,就又有好几双同样的眼睛从柱子旁探了出来,跟着钻出的还有几只黑色的骨质长角来。
这是……我还没来的及看清,那几双眼睛突然消失,一片黑影却从柱子后方窜出,朝着前方的立柱跳了过去。
好快的速度,这玩意竟然能在这高空之中,灵巧的在柱子间跳跃。
这时我也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几只山羊,颜色有黑有白,并不统一,最前面那只领头的白羊,比其它的同类都要大上一圈。
我刚想开口给后面两人提醒下,便又有许多山羊从柱子后面跳出,追着前方的头羊跳了出去。
看着右侧绝壁外一个又一个不停跳跃的身影,着实让人心生感叹,大自然实在是太神奇了。
平时在山野之中,见到这些成群结队的山羊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换成现在这个让人眼晕的高度,它们竟然化成了一群高空的舞者,轻松的在各处石壁上来回穿梭。
光从视觉效果来说,就已经很震撼了,三人就这么静静的等着那群山羊通过。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柱子外跃过的山羊才重新变的稀少了起来。
我回身道“这恐怕不下一百之数了吧,这绝壁山上还养着这么大的一群山羊呢。”
脏道士将脖子一歪,看着最后几只山羊从面前跳过,然后才慢慢走到立柱旁边,探出头去望了一眼。
“你们看,这么大一群山羊,于半夜时分,突然在这山壁之间穿越,相当不正常,我猜恐怕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所以大家还是小心为好,搞不好那老鬼婆又干了什么恶心的事了。”
我这时正看着最后几只山羊跳过了前方一处突出的山角消失不见,听到龙行的话后,心情又变的不是那么好了。
郭怜月则开口道“不管是好是坏,咱们都要去面对,两位大师不会还不如小女子我吧。”
她话中虽有些讽刺的意味,实际上却是在借机安慰我们。
我拍了拍胸脯,玩笑道“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个老鬼婆吗,龙道长,咱们赶紧的,别让小姑娘给比了下去。”
脏道士回头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便慢慢的从立柱边转回,继续朝前走去。
之后的行程并没什么大风大浪,平静到连只小鸟或者老鼠这样的活物都没见到。
经过几个拐弯之后,我们站在了一扇巨大的石门前。
石门正对面是一块绝壁中突出的岩石,岩石的外围修了一圈保护的栏杆,上书卧佛寺三个红色的大字。
虽然不知用的是什么颜料,可是那三个字却跟旁边被风雨侵蚀的石壁不同,鲜艳的如同鲜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