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科学……”

“拉莱耶在南纬49°51′，西经128°34′的南极附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冬木这里……唔，不对，《拉莱耶文本》记载着深潜者们有着好几处不同的居所，难不成这里就是其中一处？”

时计塔收藏着众多的书籍，其中不乏那些看着就能逼疯人的。比如《拉莱耶文本》的复制品的复制品，虽然没有相应的神秘了吧，可是依然保留着相应的记载。

……话说，时计塔的那本《拉莱耶文本》的翻译者是谁啊，弗朗索瓦·普勒拉蒂……好熟悉的名字。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无视了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深潜者，林恩一只手抵住下巴，抱着手思考着。

“这里应该是某个深潜者的据点……我想想啊……有了，好像冬木市的风俗志说过，这里曾经很崇拜海神来着，应该就是深潜者们吧……”

深潜者：“……”

“等等不对！”

抬起头看了一眼尴尬的伸出手的深潜者，林恩继续分析到。

“既然是‘海神’，那就不可能是某一个人。深潜者和人类的关系没有其他异界怪物那么僵硬，在时计塔动物科，记得有一本书说道他们来着……深潜者某方面可以被视为亚人类，他们和人类没有生殖隔离，虽然是很残酷的种族，可是却可以用新鲜的渔产和黄金，去和土著们交换人类作为活祭品……而他们崇拜的邪神……”

林恩长长的抽了一口气。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到星辰相应排列成相应位置的话，那一位是不可能从拉莱耶苏醒过来的。而海神肯定有其他代指，也就是被封印在这里的要么是达贡，要么是海德拉咯？”

深潜者：“……”

“还好还好，打不过也能逃过去……哦，抱歉伙计，把你忘在这里了，抱歉抱歉啊。”

终于倒腾清楚关系的林恩像是才想起身前还站着一个深潜者，友好的伸出了右手。

深潜者：“……”

深潜者青蛙一样的大眼睛跳了跳，看向了林恩右手握住的粗大蘑菇。

“啊，抱歉抱歉，这个不是给你的。”

我擦类闹不住菇，幻想中的幻想种的残骸，之前林恩出门的时候心血来潮的塞到口袋里面的。

现在想想，似乎正是自己带着这玩意，才被弄进来的吧。

幻想种的残骸必定有特殊作用，能够轻易来往于世界表里的我擦类闹不住菇，自然能够用一段身体带着林恩来到这里。

林恩扭头看了看湿润滑腻的周围，与欧几里德几何学完全相悖，其前所未见的空间结构和维度尺寸，会使人产生强烈的厌恶感的建筑模式，粗大的黑色石柱被雕琢成不可名状的样子……不过，意外的顺眼呢。

很是淡定的，某异端接受了这个建筑的画风。

“██████████（你好，不知名的人类阁下。如果可以的话，请把那根蘑菇给我们行么？你应该清楚，吾族现在被封印在这边无法出去，可能会需要这个蘑菇作为引子。啊，当然，作为代价我们会给你相应的报酬的。你想要什么？名誉？财富？世界的一切？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帮助你获得永生的。）”

深潜者没有握住林恩伸过来的手，而是直起腰版，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

林恩挑了挑眉毛。

“抱歉，我没法把这个交给你们，我也不愿意成为深潜者的一员。”

深潜者是不死的生物。

它们的寿命没有尽头，远远不是劣质的死徒能够比得上的。如果没有意外，即使这颗星球的内核燃烧殆尽，深潜者们都能活下去……异界的怪物就是这种毫不讲理的怪物，也难怪古往今来有无数的魔术师追捧它们了。

但是林恩不想成为深潜者，就像他不想成为死徒一样。

“███████████████████（你想要拒绝吗？人类。虽然看起来你有点力量的样子，但是你一定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的……顺便一提，你身上的“气息”，和吾主很是类似呢。你也是旧日吗？还是说，你其实也是侍奉吾主的人呢？）”

深潜者的眼神有点变化，看上去有些冰冷的愤怒在酝酿着。

“你想要离开和我有什么关系？”林恩嘿嘿一笑，可是眼神中却丝毫不见笑意：“抱歉啊，虽然我的魔术属性是水，可是和克苏鲁没有关系的说。”

起源“变数”，这种独一无二的起源在某方面和混沌的邪神有些类似——当然，只是某方面而已。

深潜者一时不能确定林恩的真实身份，竟然愣在了那里，惊疑不定的观察着林恩。

良久，深潜者长大了嘴巴，吐出一口浑浊的腥气来。

“█████████████████████████████████████████████████████████（我想我没有看错，人类，你和吾主的气质确实相当类似。或许是命运吧，吾主将你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释放被封印在此的吾等。阁下当真没有兴趣？如果是和吾族之父达贡交流的话，你能够得到人类一辈子都了解不到的神秘知识，或许成就【法】也是可行的。我们需要的，仅仅只是你手上那根蘑菇而已。哦，对了，吾等给你成为吾族之父达贡宿体之成就，你看如何？！）”

这一回，深潜者说的话更加多了，周围也隐约出现了深潜者的影子，看起来即使是在这种密集狭小的封印地，也有不少深潜者生活着。

不仅仅是一支深潜者，看起来被封印在这里的还有那位邪神麾下的父神达贡……

深潜者之父，同样是无可名状之物，但是相对那些旧日，更能够被魔术师理解。而且从深潜者的话语中，林恩听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父神达贡现在还没有身体，或者说身体被毁灭了。

是那位铸造柳洞寺地砖的强者做的么？林恩不清楚，他只知道……

柿子软了，能捏。

“抱歉。”

而现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林恩终于露出愉悦的表情来。

“我对永恒无止境的生命没有多少渴求，我对世界真理的知识没有多渴求，我对拥有力量以后去执行虚伪的正义也没有多渴求。”

“如果我是追求神秘、根源，为了行一族夙愿而苟延残喘的魔术师的话，或许我会答应吧。一位旧日的附身？真是不错的研究素材啊。可惜，这和我教的科目没关系，和我的研究项目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

到最后，林恩用了一句话总结起来。

“吾为异端，与你何干？！”

意识被扭曲，感知被剥离，情感加以淡化。

一切与施展魔术不必要的因素，统统屏蔽掉，放弃观察，放弃移动，放弃思考，整个大脑所能提供的计算力全部投入到魔术中。

时间、地点、当地风俗、生克相性、星辰的排列顺序、地脉的风水走势乃至从十七根魔术回路中产生的所有魔力，统统投入到计算之中。

引入自己起源的【变数】，横向贯穿所有魔术系统树的“林恩的阵势戏法”瞬间展开。

虽然不知道毒液到底去哪里了，导致现在的战斗力有一点小瑕疵吧，但是无伤大碍。

阴影之中，代替魔杖的六根锁链如同蛇一样的攀附在林恩身体上。从地下摄取的大量魔力被灌输到一起，最终，六根尖锐的锁链顶端汇聚到林恩身前，层层符文展开，破碎成细密的线条，构筑成魔力的环圈。

一点黄褐色的星芒，在其中逐渐渗透出来。

脸上无喜无悲，林恩用比深潜者更加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它们。

随后，黄褐色的星芒扩散开来，地面纷纷升起巨大的石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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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的半身真的在那个方向么？”

柳洞一成狐疑的看着右臂缠绕的史莱姆一样的黑泥，上面一只触须探出眼球来。

等等，那是鄙视的目光吧！我竟然被一块史莱姆鄙视了！

“当然，吾的半身的味道吾不会忘记的。”

话虽这么说，被空间乱流分离的毒液模拟出的那枚眼球上，也闪现了一丝疑惑。

毒液本来应该是在构筑林恩身体，帮助他平衡人类和死徒的部分才对。直到之前，才堪堪让林恩恢复了十四五岁的外貌。

现在两人应该还是不能分离的状态，富含起源“变数”的人类因子是不会无中生有，和死徒之血达到平衡的。

难道是这里的环境造成的么？

毒液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违背常理的建筑结构，巨大的仿佛是巨人的宫殿一般。

“应该是这里和半身的相性非常高吧……说不定他和这里的主人会有共同话题……不过现在要紧的是找到他才对。”

说起来，柳洞一成遇到毒液也是偶然。

被该隐从上面推下来的他，在恍惚中来到了这个地穴似得环境，周围到处都是不合常理的建筑，正当他迷茫的时候，一团黑色的粘液掉落下来，伸出“眼睛”向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