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
作者:沸腾的蛋黄o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72

抬头是天。低头是地。眼前如此,周围如此,天边如此。空旷,无边的空旷。空旷的让人心慌。他双手撑着背包带,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这是哪里?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和味道。我是谁?前面,无边的空旷。没有路,没有方向。回头看看,一样的空旷。没有路,没有方向。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天上是清冷的太阳,地上是连绵的青草。没有人回答。他就这么站立着,茫然的站着。一股凉意从后背浮起。他开始哆嗦,然后哆嗦的越来越厉害。他咽了咽干渴的喉咙。右手下意识的摸住了背包侧兜里的水杯。拿起水杯,拧开盖,小小的喝了一口。水烫。他看了一下杯口,还在冒着热气。他猛地意识到什么。拧好水杯。把背包甩到身前。蹲下来,仔细的审视着背包里的每一件东西。一张印着照片的卡片引起了他的注意。“身份证!”他轻轻的说。姓名:王皓性别:男民族:汉出生:1987年3月21日住址:……“如果是我的,那我就应该叫王皓。可惜,我自己的事没有半点印象。”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又在背包里找到一本中国地图册和一些牛肉干、巧克力、馍片、登山绳和钩索、当鞋垫用的卫生巾、几个避孕套、一些塑料袋和其他零碎。他一样一样的细细看着,试图从中找到关于自己是谁的线索。只是他失望了。无奈的摇摇头,把所有的东西又都放到背包里。看了看周围,又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把多用途刀,插在地上,在影子上划了一条线。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影子向左偏斜。“北半球!”他轻轻舒了一口气。背上背包。系了系鞋带。看了看表,看了看太阳。上午十点。他拉开登山杖,向着正南走去。每走一个小时,休息十分钟。无尽的荒野,没有山丘,没有树林,没有河水,更没有人烟。只有偶尔能见到动物的尸体或者粪便。每小时6公里,八个小时,去掉休息的一个小时,走了将近40公里,他没有吃过任何食物。虽然背包里还有预备的食物,他不敢吃,不知道前面还要走多久。一路上也没有水源。水也必须留着,杯里的水每次湿一下嘴唇。没有补充的身体,体力已经明显下降了。但是必须忍耐。在野外没有预知的目的地,早早的消耗光食物和饮用水的唯一下场就是死亡。下午六点,有点恍惚的双眼,终于远远得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丘陵。从丘陵上延伸下来密密的森林。他竖起拇指,测算了距离。又向着丘陵走了两公里。停了下来。打开背包,取出一块巧克力,慢慢的嚼碎,嘴巴吮吸着让人迷醉的巧克力香味。把最后一丝香甜的味道送到胃里,他打开水杯,欢畅的大大喝了一口水。还有十公里,这些补充够了。到了树林里,吃的喝的就都有办法了。他休息够十分钟后,继续出发。夏天里太阳落得晚,日落前,他终于来到树林里。树林覆盖很大,一直延伸到丘陵顶端。树林里榆树居多。他找了一棵粗壮的大榆树,把登山绳甩过坚实的树枝,再用登山绳把自己腰和大腿叉垫上衣物捆扎好,然后揪着另一头绳子,费劲的把自己吊到了树上。他顺着树枝往上爬,仔细审视着周围。直到上上下下都没有看到什么隐藏的危险。他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得坐了下来。从背包里取出几个准备装废物的塑料袋,套在了几个枝干不太长但是叶子茂盛的大树枝头上,用皮筋扎紧袋口。他把背包稳稳的放在了一个枝叶繁茂的大树杈上,扣上扣。又扯下枝叶盖上。自己又顺着绳子滑下了树。他四周看了看,找到一棵枯树,用刀划开一根满是虫眼的树枝,树枝里露出一些白白的蠕动着的小虫子,他小心的一个一个用刀尖挑出来,放在铁饭盒里。一根一根树枝找着,很快小虫子盖满了饭盒一小半。“这原始森林里连天牛都这么肥。”他不禁嘀咕。找了几块石头,在离大榆树10米左右的另一棵树下垒了一个简易灶,用打火机点了枯枝生起火来,把饭盒放上去,浮浮的盖上饭盒。他呆呆的盯着灶里的火舔舐着饭盒。脑子里用力的回忆着过往,可惜他能回忆起来的最早的印象就是自己站在空旷的天地间。可是他自己又好像懂很多东西,就像刚才找吃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学会的,在哪学会的,好像与生俱来,就是懂。他想不出头绪。饭盒里飘出一股烤香气。他揭开饭盒盖,打开调料瓶撒了点盐,用勺子搅拌匀。香气四溢。他用勺子舀出来烤好的天牛虫子,看了看,焦黄,送到嘴里,慢慢得咀嚼着,很美味。很快,天牛虫子吃完了,他用杯里的水涮了一下饭盒,都喝了。站起来找了几颗小榆树,捋了一些嫩叶。也放到饭盒里,倒上水。等水开了,嫩叶也煮好了。把水倒掉,抽出筷子来,把嫩叶都吃了,清香满口。用卫生纸把餐具都擦干净,放到背包里。卫生纸放在灶里烧了。把简易灶弄灭,用树枝盖好。他又爬到了树上,把绳子收了。把绑着的塑料袋里收集的水都倒到水杯里。找了合适的地方系好吊床,铺好垫。把背包扣在上面的树枝上。森林里晚上凉,他多盖了一件毯子。好累!他倒头就睡了过去。半夜,他被嘈杂的声音惊醒,朦朦胧胧中似乎是从丘陵的那边传过来。他晕晕乎乎中一激灵。抓着树杈,小心的从树丛里朝丘陵那边张望。天空没有月亮,森林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人喊马嘶!他的心也提了起来。“嗖——”“嗖——”的声音在森林里响了起来。“弓箭?”他赶紧站了起来,紧紧的贴在树干上蹲下。从兜里掏出折刀,扳起刀刃,紧紧的倒握在手里。他集中精神倾听着传过来的声音。弓箭声还是不断。有人在呼喊什么,但是听不懂。森林里有了光,来的人打起了火把。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匹带着粗重喘息声的马从树下跑过。一会儿两匹马也跑了过去,马上的人打着火把,大声呼诧,视乎在追前面的那个人。他看到马上的人穿着皮铠,散着头发。他听到远处,也是这样有追有逃。“?”他不认识那是什么铠甲,也不知道属于什么人所有。所以也不敢出去打招呼。追的马过去好久,后面再没有人追上来。前面的马也没有返回。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蹲着,紧紧握着刀。就这样一直到天大亮。他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直到确定附近再没有人。把晚上收集的水收到水杯里。把塑料袋和皮筋收好。解下吊床,和垫子、毯子都装到背包里。把折刀紧紧地绑在户外手杖下端。缩短手杖,挂在手上。又确认了一次没人,他把绳子放下去,背着包从树上下来。矮身四周看了一下。没什么动静。检查背包没什么问题。把手杖拉到最长140cm,内锁拧紧,感觉了一下长度和手感。来到了不明情况的有人区,就要多考虑自身的安全了。把登山杖晃了晃,感觉心里安全感多了不少,于是扛在肩上。沿着西侧,准备登上丘陵去看一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都是什么人。他边走边小心的四处张望着。前面一颗大树上,插着一支箭,显然是昨晚射上去的。他走过去,拔了拔,挺深的。一只脚蹬在树干上,使劲摇拽,终于拔了下来。铁箭簇,粗壮的木杆,羽尾。掂了掂,横插在背包上面的绑带上。又往前走,断断续续的捡到了不少箭支,都收了起来。再往前,一具尸体歪歪的摔在地上。脖子上一个大口子,像是刀剌的。黑血已浸透身下的土地。身旁有一副弓,但却没有箭。显然箭已射完。衣服看不出是什么种族,从里到外都是皮革。剪裁,缝制都比较粗犷。他小心的绕到头部旁边,拿手杖捅了捅,又捅了捅,看还是没动静。于是小心的把手杖收短,刀尖指着地下人的脖子。小心的在尸体的鼻端探了探,果然死了。他又看了看四周,再次确认没人后。又在尸体的衣服里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有。脖子上挂着一小块漂亮的石英石。他在四周找了找,没有合适的沟坎,于是自己找了一块尖石,费劲的在地上挖了一个差不多的沟,把尸体拉到沟里掬土埋上。把尖石竖在脚下,把那块漂亮的石英石挂在了尖石上。兴许哪一天死者的亲人会找到这里吧。他想了想,还是捡起那张弓。虽然自己不会用,不过弓弦说不定会有用处。拉了拉,不太费力。又仔细看了看,弓上没有明显的标志。到了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可以换点什么东西。拆了弓弦,和箭绑在了一起。快到丘陵的顶端了。又有一具尸体。身体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把刀和一副弓和一个箭囊。这具尸体明显要气派多了,身上挂了许多玉、小刀、铜镜子等零碎用具和一个钱囊,衣服用料除了最外面的皮甲和刀鞘,都是棉布,而且做工样式精细的多。显然更像体面人。而刚才那具尸体更像是乞丐。这具尸体是箭透前胸而死。他评估了一下,死前一定还是个帅哥来着。他想了又想,忍着呕吐的**,把射在胸口的箭拔了下去,把皮甲和腰带扒了下来,连带着腰带上带着的零碎用具。他使劲的把这些东西在地上蹭了又蹭,直到看不到太明显的黑乎乎的血。把弓和箭收起来,皮甲捆了一下,也绑在了背包上。他把刀插到鞘里,用绳子绑在了左大腿上。他把那些零碎的用具都装在塑料袋里,放在背包侧兜。把钱囊里的金银和铜钱掏了出来,金银放进有拉锁的裤兜里。摸出来铜钱,只看到繁体的“万历年造”。突然他隐隐的听到山根下有马蹄声传来。他赶紧把铜钱收起来。也顾不上埋葬这具尸体,背上背包,向森林密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