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连重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的姐夫在过年之前去世了,现在大江帮的担子全压在我肩膀上了,几百口子人都张着嘴等米下锅啊。”
“我知道,方腊这次动静闹得这么大,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朝廷的官军将领,朝廷自然会出重兵来征讨的,听说这次平叛的是张明飞,这家伙可是真有本事的,打仗也是一把好手,更难得的是他还有一身很厉害的功夫。”
“大哥,朝廷必然是要剿灭方腊的,既然你都已经知道形势了,怎的还要来江淮?”
姬文泽眉头一拧,脑海里倏地闪过一道灵光。
“不是说了么,没办法呀,家里几百口人等着吃饭呢。”
连重山拿起酒盅一饮而尽,“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现在几百号人等着我给他们找吃食,才发现这个家不易当啊。”
“大哥,我跟你说吧,我这次来江淮是给张明飞打前站的。”
姬文泽拿起酒壶给连重山斟酒,一边说道。
“哦,你怎么去当兵了,以你的才华去考科举做官才是最适合的呀。”
连重山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对了,我弟媳妇呢?”
“筱荷死了。”
姬文泽知道他说的是夏筱荷,脑海里闪过那张漂亮的脸庞,顿时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在我送信去云梦泽的时候,李平西率兵杀到我家里,杀了筱荷主俾两人。”
“李平西,兄弟,你说的可是三皇子李平西?”
连重山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旋即脸色一沉,抬手拍了拍姬文泽的肩膀,“兄弟,节哀顺变。”
“大哥,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绝对不会放过李平西的!”
姬文泽手里紧紧地捏着酒盅。“啪”的一声,酒杯被他捏成了粉末,从他的指尖滑落出来,连重山见状一愣,却是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他这个兄弟居然修为如此精进。
当然,这也说明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那你还去当兵?”
连重山话一出口,随后就后悔起来,这个时候的确不应该火上浇油的。
“大哥。李平西可是皇子,你觉得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能杀得了他?”姬文泽摇摇头,“所以,我必须要融入官场,借助一些势力来达到这个目的。”
“嗯,这个思路很对。”连重山点点头,“尤其是他们三兄弟现在竞争太子之位,我相信凭借兄弟的才华。一定能够替弟妹报仇雪恨。”
说罢,他拿起酒壶给姬文泽倒酒。“其实,不瞒兄弟,我也不太看好方腊,所以,我才想趁着这个机会来江淮浑水摸鱼,好歹也要让我那几百口人生存下去吧。”
“大哥。既然你不看好方腊,为什么还要来江淮?”姬文泽闻言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难道你想在方腊落难的时候,在江淮这边立足。然后还能从他那里弄到粮食银子?”
“兄弟,你真的是太聪明啦,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看穿了。”
连重山嘿嘿一笑,“等到朝廷征讨过来,情形不妙的时候我们再撒丫子就跑,反正我们手里有船。”
“大哥,我能看穿你的心思,难道方腊就不能?”
姬文泽摇摇头,“你未免把方腊看得太低了。”
“兄弟,我没有看轻方腊,相反我很佩服他。”
连重山嘿嘿一笑,“手握十万大军,打得官军丢盔弃甲,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如是。不过,方腊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此刻,他正缺少水军,一旦情况不妙的话,没准他会往东出海,就更加显出我手里的船舶的重要性了。”
“所以,方腊就算是明知道我在打小算盘,他也会很高兴地接纳我的,而且,不接纳我的话,他连图谋我手里的这几十条船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大哥做了决定,小弟我也无话可说了。”
姬文泽摇摇头,“不过,有句话小弟要送给大哥,千万不要想着招安的事情,方腊这次叛乱很蹊跷,我估计内里牵涉到了朝中势力的争斗,一旦双方决出胜负了的话,结局肯定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连重山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不过,我觉得有件事情大哥倒是不妨做一做。”
姬文泽呵呵一笑,低声道,“不管最终方腊的结局如何,这一次的平叛一定会成功的,如果机会合适的话,大哥不妨多多接手方腊的势力和地盘,只要不是太过分了,朝廷也会睁一眼闭一眼的。”
“毕竟,朝廷也不想被拖在了江淮,西北那边还没有绥靖呢。”
连重山闻言一愣,缓缓地点了点头,“兄弟,你的话我记住了,要不要我找人联系你,给你提供点消息?”
“别,别,不用了,大哥。”
姬文泽慌忙摆摆手,“现在可是有几百口人跟着你吃饭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的罪过就大了,再说了,打仗的事情自有张明飞去操心的。”
“也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连重山点点,伸手提起了酒盅,“兄弟,来,我们干一杯。”
姬文泽兄弟两人在喝酒的时候,余庆也在喝酒,而且还是在胭脂姑娘的闺房里,只不过,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除了他和胭脂之外,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很冷艳的女人。
“余庆,你今年也不小了吧?”
冰山般的冷艳美人拿起酒盅喝了一口,目光斜视着坐在她对面的余庆,眉头微微一蹙,“都是同一个娘肚子里下来的,你怎么跟我嫂子之间差距就这么大呢?”
“芸姐,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啦。”
余庆低声道。
“哦,你都已经二十七啦。”
方芸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你今天的作为,我还以为你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呢,这么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你就不能有点上进心?”
“要不是马蜂提醒你,你今晚上是不是要去找县衙的人去耀武扬威了,你可知道这么一来,你很容易给兄弟们找来灾祸?”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越发地严厉起来。
“芸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余庆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方芸的眼睛,嘴里低声嘟囔起来,“不过,那个姓吉的家伙居然连我姐夫都不放在眼里,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姐夫的命令岂不是谁都敢违抗了?”
方芸闻言一愣,眉头微微一蹙,这倒是个问题,尤其是现在还是敏感时刻,如果就这么任由一个杭州府来的书生骑在方家人的头上,势必会让手下人在心里埋下了对方家失望的苗头。
“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处理的,对了,这个姓吉的书生住在哪家客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