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索性不去理会是否有客人,在打盹之后,精神抖擞。虽然离打烊还有些早,但老者似乎有提前回家的打算,他慢慢举起那些板凳,将其倒扣于桌上。这时候,两个人的到来闯入了他的视线。
“怎么,这么快就要打烊了吗?”梁欢问道。
老人似乎并未注意到梁欢的存在,反而对黑衣人奇异的装束有些好奇,微愣片刻后,他们的眼神对峙,在短暂的交流之后,老人呵呵笑道:“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老宿开此店,只为消遣残生,怎么,客官欲饮一杯?”
梁欢打量了一下亭内,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亭牌匾上。
“沉醉西风?”梁欢笑了笑,“很有诗意的名字了,不知这里的酒,味道到底如何,且来一碗尝尝。”
“好嘞!”老者一声吆喝,放下两张板凳,用抹布快速擦净,动作熟练而麻利。
“两位客官!”老者顿了顿,面露为难之色,道:“在饮本店酒水之前,老宿有言在先,因本店酒醇香,可谓本城一绝,是故价格也较之寻常酒类要高出许多,嘿嘿,所以嘛——”老者说到这里,一边打量着二人,一边搓弄着手掌。
“放心,我们不会少你一分的,这些够了吗?”梁欢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放于桌上,“如果这里的酒水正如你说的那样,我另有好礼相赠。”
“谢谢客官。”老者一把取过金锭,揣入怀中,满脸堆笑,“二位请稍等片刻,我这就为二位去取上好的酒水,保管二位满意。”说罢,老者走出亭外,向一旁的一间屋子走去。不一会,老者的怀中抱着一大坛酒回来。
“果然是好酒了。”酒未至,梁欢直感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不禁赞不绝口。“好久没有痛饮一番了,想不到竟能在此饮如此佳酿,怎能不让人激动?”
“你过来。”不等老者上前,梁欢一把从老者手中接过那坛酒,对神秘人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道:“对了,到现在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梁欢问道。
“称呼?”神秘人皱了皱眉,“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那所谓的名字,也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了。”梁欢面露鄙夷,将坛盖打开,对神秘人道:“那我就叫你怪人好了,怎么样,怪人?同我喝一杯不?”梁欢一边说着,一边取过两只酒杯,放于桌上,一一斟满。他拿起一碗,置于神秘人的跟前,道:“给!”
神秘人瞅了瞅,却是不接,只是淡淡道:“本人不胜酒力,还是请君自便吧。”说着,他将酒杯放下,推至梁欢跟前。
“你这个人不但怪,而且十分扫兴!”梁欢有些无奈,“你不饮,我虽然有些无趣,但也可以自己饮个痛快。真想不到此地竟有如此美酒了,哈哈哈!”梁欢大笑数声,持起酒碗,欲一饮而尽。看着梁欢欲饮,老者与神秘人的眼神相对,会心一笑。
但令他们失望的是,梁欢正欲饮下时,却皱了皱眉,又将举起的酒碗放了下来。
“怎么了,客官?你这是,难道这酒不合您的胃口?”老者问道。
梁欢望着老者,目露锐芒。他似笑非笑:“吾闻西方之地有一药,名清风散,此药融于酒中,无色无味,寻常人难以分辨,不知阁下给的这碗酒中,是否有此药了?”
老者的脸色微变,但随即生气道:“客官真很爱开玩笑了,本店享誉数十载,在整个炎城也算是颇有名气,酒中怎么会含有如此毒药?客官你也太小看老宿了,你若不饮,我还不愿卖了。”说着,老者便要从梁欢的手中欲夺过酒杯。
“其实你又何必激我呢?”梁欢笑了笑,“方才只不过是开的一个玩笑而已。”梁欢说着,从腰中取过一玉,握于手中,持起酒碗,暗自将玉浸入酒水之中,咕咚咕咚仰脖一饮而尽。
“好酒!”费牙将酒碗重重放于桌上,抹了抹嘴角流下的酒水,随即取起另一碗酒水,一饮而尽。如此这般,梁欢一连饮了七八碗,这才住手,他满脸惬意,大呼过瘾。
老者与神秘人虽面露笑意,但心中暗道:“此人解毒的功夫果然有独到之处了。”
“真是好酒了!”不消片刻,满满一坛酒竟被梁欢喝了个精光。他拍了拍滚圆的肚子,醉醺醺地从怀中取出一大块金子,扔给老者,道:“给,这是酒钱,剩下的全当作小费,此酒虽好,但过度则会伤身了。现在我喝饱了,我们还是走吧。”他瞅向神秘人道,身子摇摇晃晃。
神秘人皱了皱眉,随即向老者耸了耸眉头,老者会意,遂拉着梁欢的胳膊道:“客官,现在天色已晚,此酒初饮时醇香无比,却后劲十足,我看你已经有些醉意了,不防在本店歇息一晚,明日再动身,如何?”
“明日动身?”梁欢望向老者,老者的身子在一瞬间突然变为两个,他闭眼,努力摇了摇头,但发觉头疼得厉害,他摇晃几步后,便趴倒在了桌上。
神秘人见梁欢趴下,略显迟疑,望向老者道:“他不是已经解毒了吗?为何?”
老者笑了笑,道:“毒虽解,但此酒毕竟后劲十足,寻常人饮一碗便醉,更何况此人饮此一坛,有何不醉不理?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我看此人并非雪莲教徒,为何将其带到这儿?”
“雪莲教徒?”神秘人笑了笑,道:“恐怕十个雪莲教徒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哦?真有此事?”老者打量起梁欢,觉得此人相貌平平,并无任何出众之处,但既然是银罗介绍的,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了。于是问道:“那现在怎么做?交给魔昂大人?”
银罗笑了笑,道:“有了此人相助,我相信摩昂他一定十分满意。不过这样的见面方式,他似乎不太乐意了。”
“没办法,谁叫这就是规矩了。”老者冲银罗笑了笑,然后将两指弯曲,探入口中,打了一个尖锐的呼哨。
不一会,两个个若天使一般双翅的男子从空中飞落于梁欢跟前,将沉醉不醒的梁欢架起,向高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