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既然是自己发现的,韩岗当然就有自己的考量,由他来负责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也想要看一看,张默所说的广泛的统一战线,是不是真的有他说的那样神奇。
而且,从将军与刘凡的态度中他也能发现,虽然在心中对散修已经很重视,可是并没有认为这件事情能与当下的大事相提并论,相对于同魔族展开生死相斗而言,散修的重要性还要放在第二位。
甚至是,如果韩岗没有点出散修现在的潜在价值,他们甚至连第二位都排不上,镇魔军这么大,任何一件事拿出来,都要比散修要重要的多,现在能放在第二位,已经是心里面非常重视的表现了:也仅仅是心里面在重视而已!
韩岗心里面叹息了一声,相比与张默布局长远、思虑周祥,毛镇魔心胸气度固然是有了,却缺少了一些气魄,不能用更长远的目光来看待问题,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韩岗没有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开始不停地将张默拿来与毛镇魔相比,这证明在他的心中,已经不知不觉的,将张默放在了与毛镇魔同样重要的位置上面,这种变化无声无息,却让他觉得理所当然,细思之下,其实是相当让人惊悚的!
心思一转就放到一边,关于如何收拢、利用散修,张默已经有了一些有益的探索,而且已经将这些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自己,结合镇魔军的实际,韩岗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毕竟是镇魔军首席智者,心思之缜密、思虑之周详在极武界也是顶级的,所缺少的只是看待问题的独特角度,缺乏的只是一种启发,可不是废物!
将这件事放到一边,韩岗继续说道:“我建议将征北郡之中的镇魔军全部撤出,这样我们既能集中力量,同时也可以动用手段,最大程度的调动征北郡以及北戎武者的力量。”
“将征北郡的镇魔军全部撤出来?!”刘凡有些意外的看向韩岗说:“现在魔族反攻在即,我们虽然在应对的力量上有些薄弱,却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征北郡如今剧烈动荡,如果真的将镇魔军的力量抽调回来,张默所面临的局面就实在是太糟糕了,他刚刚执掌征北郡,又上哪儿有力量应对魔族的攻击?!”
稍微沉默一下,刘凡郑重的对毛镇魔说:“我不同意韩先生的提议,虽然我认为张默这个人妄自尊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对我们镇魔军有帮助,我们固然没有更强的力量帮助他,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这不是我们镇魔军能做的事情。”
“我也不同意这件事。”毛镇魔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看向韩岗道:“你与张默多次接触,我能感觉到,你对张默相当欣赏,而且对他的很多举措赞不绝口,甚至引为知己、忘年交,好像你将自己最钟爱的围棋都交给他了,怎么会提出这种建议?!”
面对毛镇魔与刘凡的不解,韩岗苦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建议,而是张默主动提出来的,他告诉我,希望我们将征北郡的镇魔军全部撤出,用在更需要他们的地方,对于征北郡之中的魔族,他完全有信心能够应对。”
刘凡听到这话就是脸色一沉,神色间竟然非常恼怒,身周一阵血色涌动,有些怒意到:“看起来,张默对我们镇魔军很看不上眼啊,竟然嫌我们在那里碍事,好,真的是好得很,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还有地方是不需要我们镇魔军的。”
毛镇魔倒是并没有太过于震怒,只是淡淡的说道:“地脉运用之法就是张默交给我们的,而且当年他在外海的时候,就曾经凝结地脉弄出偌大的动静,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关注到他,既然他有这种手段,想来在对抗魔族上,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既然他觉得镇魔军刘在征北郡是多余的,那就让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吧。”
虽然没有暴怒,但是话语中的不满意,韩岗听到很清楚,心中不由得有些哭笑,默默想到:“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后手,但是你如此草率的提出让镇魔军撤出,确实是有些欠考虑了,镇魔军的骄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践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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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魔军的人太骄傲了,他们骄傲固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有自己的底气,但是骄傲着东西是最要不得的,他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看不清眼前的事实,他会蒙蔽你的耳朵,让你听不见最基本的声音,他会蒙蔽你的思绪,让你无法正常的思考,一旦骄傲这种东西主导了你,不论你以前有多高的成就,离着败亡都不远了,哪怕是你足够优秀不会败亡,也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败,而且只要你一天没有认识到骄傲的危害,没有断然的将骄傲抛开,你就一天不会摆脱这种衰败!”
征北郡郡守府中,张默淡然的坐在一个高台之上,面对着下面镇狱党的成员,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镇狱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每一个镇狱党成员都要戒骄戒躁,这是我们一辈子都不应该有的情绪,不论在任何时候,我们都要铭记,我们取得的成就是微不足道的,不论是在修炼的路上,还是在自我修养额路上,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下面坐着的这些镇狱党成员,都是镇狱党的中坚力量,张默运用言简意赅,将自己的镇狱理念,尽可能的让他们有更多的理解,争取帮助他们尽快缔造自己的灵魂净土,所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意味深长,同时也是自己内心对他们的期望。
言简意赅秘术的支撑下,张默的一字一句都带有特殊的韵味,运用镇狱理念独有的方块字宣扬他的思想,抑扬顿挫之中让下面的成员不由自主的,就流露出迷醉的神色,只听她说:“我知道,这种要求看似很平常,但是真的要作为一生的信条去遵守,是非常困难的,我所期盼的就是,我们镇狱党的同志能够时时刻刻比照这些要求审视自身,不要被负面情绪沾染、影响,要始终保持勇猛精进的势头,要始终保持慎终如始的态度,唯有如此,我们镇狱党才可能越来越好!”
······
对镇狱理念的宣扬与讲解是张默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只要他还在郡守府之中,这件事就是雷打不动的要进行下去,可是每天所占用的时间都不会太多,这方面的工作,更多的是由袁扩诚来完成的,毕竟在镇狱党最初的分工中,他才是负责信息宣传的部门负责人。
简要的与这些人交流完之后,张默就急急忙忙的返回到府邸之中,如今的极武界动荡不安,征北郡自然也不能例外,而且因为地域的特殊、张默理念的独特,所面对的情况就更加棘手,如果不能仔细梳理、认真办事的话,很可能会将自己卷入其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一边往回走,陪在他身边的郑姿屏一边问道:“你刚才着重说道骄傲对一个势力的危害,更是点出骄傲会让人失去判断,这是不是你执意要将镇魔军赶走的原因?!”
张默有些赞叹的说道:“镇魔军是天下有数的精锐,就算是比起神秘莫测的西漠佛徒来,也丝毫不逊色,如果用得好,绝对是一大臂助,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他们在对抗魔族方面,也确实尽职尽责,这一点更是有目共睹。”
不过,转而又有些可惜道:“只是,他们太骄傲了,就像我说的那,骄傲已经蒙蔽了他们的眼睛、已经堵塞了他们的耳朵、已经污染了他们的思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已经成了一群固执己见的疯子,他们留在征北郡,对我们的整体谋划而言,弊大于利,而且这种偏执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可不敢将他们真的留在身边。”
想到镇魔军的做派,郑姿屏不得不承认,张默说的是对的,这些镇魔军在对待魔族方面真的是无可挑剔,那真是敢打敢杀、无所畏惧,可是在其他方面,就表现得不怎么样了:傲慢、无礼还只是小事,他们甚至觉得征北郡应该听从他们的指挥、为他们而服务,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还是让他们回去吧,魔族的威胁,我们自己能够应对的,不需要养着这些大爷在这里。”张默毕竟还是个年轻人,一想到镇魔军的种种无礼举动,心中就有些火气道:“别的地方稀罕他们,我们征北郡可不稀罕,我就不信了,没有他们镇魔军,魔族还真能冲破封锁来到极武界!”
郑姿屏微微一笑,对于张默这种舍我其谁、当仁不让的风度,她是最喜欢的,不过还有些忧虑的问道:“如果镇魔军不走怎么办?!”
“怎么会不走呢?他们一定会走的。”张默有些不屑的说道:“他们的骄傲,不允许让别人看不起,也不会任由别人践踏,一定会走的,而且还会走的很快。”
张默意味深长的说道:“不信的话,你就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