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伍开能的转述后,伍昌有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大脑里给双方排兵布阵,就如围棋中的下一步棋就要想到以后的几十步棋。
良久,伍昌有说道:“常昊东和姚启元不过是为了政绩使然,众森对从江市的经济影响颇大,所以常昊东和姚启元难免就有些直不起腰来。”
伍开能点头赞同,他也觉得林默不过是占了从江市经济规模小的便宜,所以才导致了众森在其中占据了不小的比重。作为父母官的常昊东两人难免会投鼠忌器,但是,如果…
想到这里伍开能眼睛一亮,说道:“爸,如果我们把众森吃掉的话,邻里和双木也都可以留在从江的啊!所以我觉得这方面可以暗示一下常昊东他们,也表示一下我们的诚意。”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咱们可以试一下。”
伍昌有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开能,你也别担心,那些人不过是有奶就是娘的角色,咱们家只要是没倒,那些关系都能自己回来。”
伍昌有摆出了一幅谆谆教导的模样,说道:“就像你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平时一起喝酒玩耍还行,一旦遇到了麻烦事,那你看看还能找得到他们吗?”
“这些人只能是我们的羽翼,不能太过倚重。”伍昌有胸有成竹的说道:“现在我就想的是先剪除林默的羽翼,就如同下围棋,面对着对方的大模样怎么办?”
伍昌有随手就在棋盘上摆出了一个大模样的棋局,指着说道:“要怎么侵消?打入吗?难,铜墙铁壁之下活棋的希望很渺茫,那么就只有侵消,而侵消又有分寸之说。”
“围棋十决里有一决,叫做‘入界宜缓’,说的就是这个分寸,不要贪心,也不要太胆怯,就如同我们现在和众森的局面,众森就是大模样,而我们就是准备侵消的棋手。”
“先从外围剪除他的羽翼,慢慢的把局面扭转过来,最后才是一击致命。”
看着自己儿子满脸的佩服(伍开能叫道:“其实我是满脸的云山雾罩啊!”),说道:“所以我叫你们学围棋就是这个意思,黑白纵横间有大智慧,就如同是我们的人生写照,”
伍昌有满脸的遗憾,两个子女都对围棋没有兴趣,这让他生出了些知己难求的喟叹,而伍开能正琢磨着晚上能不能溜出去找乐子,父子两就这样各自遐思着。
早上的空气不错,可惜林默的心情却没有如同这天气一样的清爽,先是被林蕾和林睿纠缠了一会,然后林德忠居然突发奇想,要在大清早和林默下一盘围棋。
今天可是孙静回来的日子,林默本想先去布置一下,给她个惊喜,可面对着父亲的手谈邀请他也只得抛弃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孩子现在已经开始学围棋了,虽然水平很低,可看到父子两人对局都围拢过来。
知根知底的两人开局就落子飞快,很快就形成了林默围大模样,而林德忠捞取实地的局面。
“我这是先把好处拿到手了,然后再回头挖你大哥的墙角。”
林德忠得意的给两个孩子讲解自己的战术,他们懵懵懂懂的点头,不时互相印证一下自己的思路。
林默豪气的说道:“爸,你有本事就来吧!看看咱们谁厉害。”
虽然说的轻松,可林德忠还是谨慎的思考了打入和侵消的两种方式,在自己实地不少的情况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侵消,可是侵消点选择在哪呢?林德忠陷入了沉思中。
林默的大模样看着漏洞不少,可他的想法就是借攻击对方侵消的棋来把其它地方转化为实地,所以他也是老神在在的等待着林德忠的应对。
“入界宜缓呐!”林德忠本分的在外围浅消了一手,让林默为之呆滞。
“爸,入界宜缓也不是你这种下法吧!”林默觉得林德忠的下法太保守了,虽然稳定,可如果林默的大模样成型的话,那么全盘实空林德忠就不够了。
林默也不去管这手棋,而是再次把自己的棋补了一手,这下大模样终于有了些铜墙铁壁的样子。
林德忠单关跳,林默回以凶猛的搭,一旦林德忠应对有误的话,接下来就是毫不留情的割断。
黑棋现在有些为难了,不深入就是失败,可深入的后果实在是难测,林德忠手里拿着两颗黑棋在摩挲着,眉头紧皱。
林默暗道,入界宜缓也得看时机的,时机不对就是资敌,而林德忠显然侵消的时机不对,没有在外围做好准备工作,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黑棋考虑了很久才下了一手棋,退缩了!
林默轻笑着,可下的棋却是凌厉无比,追击!
黑棋在白棋的缠绕下蜿蜒逃跑,等跑出来后,林德忠长出了一口气,可当他一看局面时…
“哎呀!不够了。”就在黑棋逃跑的过程中,林默借势把白棋的大模样给封闭了,除非林德忠想打入自爆,不然只能是投子认负的结局。
林默满脸轻松的出了家门,身后林德忠正在给两个孩子讲解刚才的棋局,他倒是没有一丝失败的沮丧,反正老子下不过儿子也是正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旅客朋友们,本次列车马上就要到达楼楚站,请要下车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广播里传来了播音员的声音,孙静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挪到了自己的身前,兴奋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站台。
孙元庄莞尔一笑,他认为是女儿离家久了有些想家,于是就帮着收拾些零碎的东西。
“小静,你真不想留在燕京吗?”陈惜云有些惋惜的看着孙静,这次大儿子孙和平一力想留下孙静,还把安排工作的事给包了,可惜孙静咬牙就是不答应,说是喜欢从江,不愿意来陌生的燕京。
“不想,妈,我都在从江呆惯了,你要我去燕京,连个朋友都没有,那我得多无聊啊!而且啊!你们以后退休去了燕京,那总不会连从江都不回来了吧?如果我也去了燕京的话,那你们回来连个地方都没有。”孙静的小嘴飞快的回应着,这些话都是在路上说了好几遍的,熟练的很。
“算了。”孙元庄拉住还想要劝说的妻子,强扭的瓜不甜,而且女儿说的也对,他们在从江生活了大半辈子,一下子去到燕京还真不适应,特别是气候,从江市暖湿,而燕京是干燥,时间长了就感觉不舒服。如果不是想到小孙子就在那里,他还真不想去燕京,从江多好啊!气候宜人,民风淳朴,真是养老的好地方。
随着一声鸣笛,列车减速后缓缓驶入站台,孙静朝外面看了好一阵都没有看到期待中的人出现,她咬着下唇,恨恨的想到,如果这厮真敢不来的话,那么就别想好过。
孙家一家人刚走下列车,林默就笑着走了过来,顺手接过孙静手里的大箱子,说道:“孙伯伯,陈阿姨,一路辛苦了。”
“哟!林默,怎么麻烦你来给我们接站啊!”孙元庄说完就看着孙静,只有她的告知林默才能知道时间。
“麻烦你了,林默,小静真是不像话,老是把你当成了苦力。”陈惜云转念就想到了是谁通知的林默。
孙静白了林默一眼说道:“那有什么,不是说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吗!反正林默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来帮忙呢!”
林默笑着说自己确实是闲得无聊,所以才自愿来接站的。
站台上的人不多,列车已经开始鸣笛了,它将驶往终点站…省城洋江市。
这种表现的时候林默当然不会放过,他不由分说的把孙元庄手里的行李箱也抢了过来,一手一个箱子倒是平衡的很,四人说说笑笑的朝出站口走去。
出了站,孙家三人就目瞪口呆的看着林默走到一辆奔驰车旁,他熟练的打开后备箱,把两个箱子都放了进去,然后笑着打开车门。
“林默,这,这是谁的车?”孙元庄好歹在燕京见过世面,那些人嘴中的大奔标识他还是认识的,而且林默这辆车看着档次也不低,显然是好车。
“是啊!林默,你可不要把别人家的车给弄坏了,要不我们就去坐公交车吧!”陈惜云以为这车是林默借来接站的,所以语重心长的说道。
还未等林默回答,孙静就先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回首说道:“爸,妈,赶紧上车吧,这车就是林默家的。”说完她笑盈盈的看着林默,显然对林默开这辆车来接站有些欣喜。
“你家的?”孙元庄倒是镇定,可陈惜云却有些惊讶,从江市可没有看到过这种大奔,还是林默家的,他家是干什么的?怎么会买得起这种车?这些疑问都一下子浮现在陈惜云的脑海中,可现在不是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她带着疑问就上了车,看着林默熟悉的启动、挂档、踩油门,奔驰车缓缓驶出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