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不置可否的说道:“姚市长,你知道我们新大楼的质量要求比较高,我们从江市的建筑公司嘛!到时候再看吧!”
从江市的建筑公司还真是水准不高,所以按照林默的要求估计他们没有中标的可能性。△¢,
“嘶…真没戏?”姚启元看到林默有些敷衍的意思,急忙问道。
“我们要招标的。”林默无奈的双手一摊。
“哎…”一幢大楼的建设少说上亿,这能给从江市带来多少的好处啊!可惜!但是姚启元也没有责怪林默不讲情面,这种高楼建设没有情面可讲,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现在国内拥有高楼建设经验的建筑公司不多,至于从江市就是没有,所以他至此也就放弃了这个希望。
“还是二十层吗?”
姚启元期待的目光林默是心知肚明,他笑道:“是二十层,我怕高。”
“臭小子!你忽悠谁呢!”姚启元腹诽着,怕高,我还怕低呢!
“咳咳!”干咳了两声后,姚启元的脸色一正,林默也端坐不语。
“林默,由于近年来竞争比较激烈,所以市里的几家企业都有些吃不住劲,亏损比较严重,市里的财政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和昊东书记都有一个新想法。”
林默的头脑一转,马上就知道是化缘来了,可他没想到姚启元和常浩东的想法是如此的超前。
“林默啊!市里比较有活力的就是你们众森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接手几家企业试试?”
姚启元笑的像只大灰狼,可林默也不是小白兔,他笑道:“姚市长,众森的管理就够我们辛苦的了,哪还有精力去接手其它企业啊!你开玩笑吧?”
林默没想到市里的魄力那么大,现在可不是以后国企破产兼并时期,从江市作为落后地区居然有这种想法,可见常昊东不是保守派,姚启元更是激进派。
“玩笑?市里不开玩笑。”虽然林默拒绝了,可他的玩笑论却让姚启元抓到了一丝希望。
“你先看看。”姚启元把一张表格递给林默,他自己走到窗前去抽烟,当然,抽的还是林默的中华。
“我靠!市里疯了吗?”林默在表格上居然看到了十多家企业,其中兰慧宁以前所在的草绳厂也在其中。
“市里没疯。”姚启元没有回头,他推开窗户,由于周围的绿化不错,所以室内也不是很热,所以他连风扇都没开。
“市里不可能一直都养着这些企业,时间长了就会拖累财政,说实话,每到年底看到那些支出我都是一肚子的火,买原材料开工要花钱,工人工资要花钱,退休工人要养着,设备维护也要钱,你说说,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不管林默再怎么欣赏姚启元,可这些企业他都不敢接手。
“姚市长,我就直说了吧。”林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些企业的价值都不大,而且我估计他们都是负债累累了吧?退休工人也是一大堆,技术上也没有什么独到的地方,设备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都是老掉牙的,我们接手过来有什么好处,地皮吗?那我还不如在市区外建厂呢!”
姚启元的脸上有些无奈和尴尬,林默所说的都是事实,这些特意选出来的企业都是些没有价值的,为此他在书记会上还发了一通牢骚。
“由你选,选中哪家就是哪家。”姚启元郁闷的说道,他也没想过能忽悠到林默,所以只能是矮子里拔高个。
“由我选?”林默苦笑着说道:“这些企业的价值不高就罢了,可它们的身份却有些敏感,这时接手倒是没人说什么,等到了以后,呵呵!”
后世所说的原罪论里就有这种事情,把这些的价值无限拉低,然后自己接手,最后就折腾成了自己的,在那场饕餮盛宴中不知道肥了多少人啊!无数的企业就这样被消化掉。
当然,有些倒霉的人在这玩意上就是现成的罪名了,你无事时就是风平浪静,想搞你时这些都是你的污点。
姚启元不敢相信的看着林默,诧异的说道:“怎么可能呢?谁不知道这些企业早就完蛋了,不过是市里考虑到稳定的问题才一直用财政补贴,让他们存活下去,你这是多虑了吧?”
林默摇头说道:“姚市长,有些东西可难说得很啊!今天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企业家,明天就有可能因为某些事情而锒铛入狱;或是财势引人觊觎,随便找个罪名就把你给拉黑了,你别笑,这事还真有,宝净市的那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姚启元的脸色一变,这可是一件丢脸的事情,虽然不是发生在从江市,可大家得知这个案子后都为之摇头。
宝净市是西南省的一个偏远地区,经济在省内几个地级市里掉尾巴,所以一直都没人关注,直到一件事发生后,全省的目光终于集中到了那里。
话说宝净市区有一家酒店,在市区里算得上是首屈一指,老板徐波是个地道的农民,早几年洗脚上岸后,趁着开放的春风开了一家小旅社,凭着一家人的吃苦耐劳,从小旅社慢慢的变成了一家综合餐饮、住宿、会议的酒店,由于近年来宝净市的旅游资源逐步开发,徐波的酒店生意就越发的好了,宝净市的第一辆私车就是他的,日子可谓是乐淘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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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启元有些迷惑的看着林默,他觉得林默现在的想法很成熟,同时也很保守,宝净市的那件事毕竟是个例,并没有什么代表性,这分明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问题是林默才十六岁啊!有必要这么暮气沉沉的吗?
姚启元正准备再次劝说,可林默却起身说道:“姚市长,别的忙我可以帮,可这种接手国企的事我真是不敢干,不怕一万,就拍万一,我胆小,所以还是回去好好经营众森才是我分内的事。”
林默坚定的拒绝了,看着他的离去,姚启元苦恼的挠头,最后还是去找了常浩东。
“书记,我可真是口都说干了,可那小子就是不愿接手,还说怕以后被人清账,你说他这是什么逻辑嘛!这些企业都已经是亏损不断的,有谁会说他私吞国有资产啊?而且我们都不怕,他怕什么?”姚启元不顾常浩东正在批示文件,就这么赖在办公室里发牢骚。
“书记,你说他年纪轻轻的哪有这么些顾虑?他又没正经经历过那个时代,真是把我给郁闷死了。”
常昊东面不改色的把文件批示完,然后起来活动了下身体,他丢了一支烟给姚启元,可惜却被挡住了。
“书记,不用了,刚才我吃大户来着,一时没忍住就抽多了,到现在都有些头晕。”姚启元说完就抱着水杯咕嘟咕嘟的喝水,口干舌燥啊!
“急什么?”常昊东的目光一扫,姚启元马上就赔笑道:“书记,我这不是着急吗,你看每年咱们要财政补贴出去多少啊!看着我就恼火,而且那几家的厂长都是得过且过的类型,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要是能把这些企业推出去,那些厂长都别想过好日子!哼!屁本事没有,就知道争权夺利。”
常昊东用火柴点燃了香烟,摇摇手中的火柴,把它丢到烟灰缸里,一缕烟雾后,他说道:“林默有这些顾虑是正常的,咱们的政策才推行了几年,虽然说赢得了群众的支持,可大家都是有顾虑的。而且现在有些官员对自己的家属管理不严,闹出了不少事情来。”
沉吟了一会儿,常昊东说道:“会不会是林德忠当年的遭遇让林默有些反感?”
两人相对一视,心中都有些戚戚然,尼玛统计局的那些二货可是把市里坑苦喽!打压林德忠换来了现在林默的警惕。
林德忠当年堪称是年富力强,可惜被长期闲置打压,最后还要给人腾位子,自己被调到无权的从江学院去教书,换谁的心里都不舒服啊!只是林默一直都没有显露出不满意,所以大家都忽视了这个问题。
如果林默知道他们的想法,估计肚皮都笑疼了,林德忠调从江学院他可是支持的,好歹那里的争斗没有统计局多,再说家里又不指望林德忠当什么领导,所以常昊东和姚启元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