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哲学习很投入,一上午都霸占着电脑,从网上找一些中草药的图片配合着文字说明,看得津津有味。
靳诚没让他接触看病这一块,对他而言这都太早了,先搞懂药理,识别中药,从最基础的学起,就像古代中医学徒一样,接触药材是第一步,而不像现代的中医,对药材知之甚少,只停留在理论层面上,自己开出的中药,拿在手中都不一定全部认识。
这样的中医不能说不合格,但严格意义上,你连药材的质量都不清楚,你怎么准确的掌握剂量。不同产地、批次的药材,功效有区别,这不是稀奇事,可以说司空见惯。
作为开处方的医生如果心中没数,只是照搬硬套,可想而知疗效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靳诚没有给姚家哲制定什么学习计划之类的,一切都随他自己,能学到多少都不要紧,完全是放养的形式,不是靳诚不负责任,而是他觉得没必要给个小孩子施加太大的压力。
空闲下来的靳诚拨了个电话给杨子毅。
“杨哥,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啊?”
“兄弟,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杨子毅摸不着头脑的问。
“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事。杜姐那里态度有缓和,你还不趁热打铁?难怪你追了几年还是光棍一个,敢情问题出在你身上哦。”靳诚说。
“兄弟,小月是我追得第一个女孩子,没经验,你教教哥哥我呗!”原本躺在藤椅上悠哉的杨子毅坐起身来,陪着笑脸虚心的求教道。
“这个……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据我所知,痴女怕缠男,无非就是死缠烂打,不过现在有个好机会让你接近你未来的老丈人,从外围迂回入手也是个好办法,你要不要试一试?”靳诚来到后面院子里继续蛊惑着。
“好啊,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杨子毅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来回走动着,他曾经听杜小月说过,她老爸在家是绝对的权威,搞定了老爷子,这事就成功一半了,杨子毅当然愿意了。
“今天和明天两个下午的时间,我带人上山采药,你未来的老丈人就在其中,机不可失哦,你尽量在一点钟前赶到我这里来,过时不候。”
“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好兄弟,哥哥谢谢你了,没说的,这就给你去买猪肘子,酒你不用买了,我买好带去。”
“我看你是嫌我这里酒不好喝吧!哈哈,不管你了,不用我花钱最好了。”靳诚笑着掐断电话,心想:杨子毅对杜小月的感情真是没说的,但愿他们最终能走到一起。
靳诚走进村部大门,迎面碰到从二楼下来的村主任蒋宏兵。
“靳医生,你这是来找我们杜会计的吧?”蒋宏兵笑得有些邪恶,上下打量着靳诚,意味深长的问道。
“是啊,蒋主任,我找杜姐商量点事。”靳诚打着哈哈,故作不懂,其实他是懒得鸟他蒋主任,一个大男人像长舌妇一样喜欢说人八卦,实在令人讨厌,这风言风语说不定就跟他有关。
“好,还是年轻好啊!哈哈。”蒋宏兵言不达意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笑呵呵的走开了。
靳诚如无其事的和蒋宏兵擦身而过,脸上笑容不减,心中却在骂:老不死的。
财务室,就在一楼东边,靳诚径直推门而入。
“有点风度好不好?不知道要敲门吗?”杜小月抬起头看着靳诚,俏皮的眨眨眼,面带微笑的说道。
“风度这东西我从来就没有过,要不你借点给我?再说,这门都开着的,还敲个屁啊!”靳诚坐在杜小月对面翘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盯着杜小月的眼睛。
“粗俗。”杜小月狠狠地白了靳诚一眼。
“宾果,我就是俗人一个,嘿嘿,杜姐,你欠我一个解释哦!”
杜小月不敢直视靳诚的眼睛,这小男人貌不惊人,但眼神清澈无比,又充满玩味,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内心,所有的伪装都能被他轻易撕碎,有种赤果果的被洞察的错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什么解释,如果是说早上我父母的事,我还稀里糊涂呢,昨天我回去以后,我爸妈就问我关于你的事情,我就跟他们简单说了说,还说到了上山采药的事情,到后来我感觉他们越问越不对劲,我就告诉他们,我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结果他们不相信,所以才有了今天早上的事情,放心吧,我会尽力让他们相信的。”
杜小月幽怨地瞪了靳诚一眼,还是将真实情况告知了靳诚,他也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特别是在农村里,女孩子的名声太重要了!如果确有其事倒也无所谓,关键不是那么回事,小男人根本就不是她可以羁绊住的。
“哦,我知道了,你可以抬出杨子毅来啊!”靳诚道。
“我干嘛要抬出他来,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哼。”杜小月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也对,好,那就这样,后续的事情我来解决。”靳诚站起身来,打了响指,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你怎么解决?”杜小月好奇的问。
“暂时保密,下午你就知道了。”靳诚露出坏坏的笑容,大步流星走出了财务室。
对于杜小月,靳诚的内心只有感激,没有情意。当初是因为她,靳诚才有了一段改变人生的机缘,虽然杜小月是无心的,但靳诚得到的实惠是实实在在的,而他又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人,所以他立誓把杜小月当成亲姐姐一样对待。
为姐姐的姻缘牵线搭桥,做弟弟的责无旁贷,靳诚如是想到。
不得不说杨子毅的效率还是挺高的,就在靳诚吃过中饭没多久,杨子毅的摩托车出现在卫生室门口。
摩托车的后座上绑着一个纸箱子,杨子毅先将纸箱子搬下来,把里面的烤鸭、猪肘子交给靳诚放冰箱,自己搬着两箱子白酒,跟着靳诚后面。
靳诚扫了一眼杨子毅搬得两箱酒,都是市场价位三百多块一瓶的十年窖藏,两箱共八瓶,两三千大洋没了,这小子真够骚包的。
要是让老王知道这一瓶酒抵上他一个月的酒钱了,估计他会骂人,然后一个人干掉一瓶,醉上一宿。
为了不挨骂,为了他老人家的身体着想,靳诚准备重新给酒定个价位,六十九块,并提前跟杨子毅沟通好。
杜家宏是第一天跟着上山,他今天来得最早,背着够篓子,还挺像模像样的,靳诚心想,你先来最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杨子毅,带头迎上去。
“杜叔,来得挺早,快请进来坐会,等他们都到了我们就出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杨子毅,也是杜会计的同学,今天到我这里来玩,等下也跟着我们一道上山。”靳诚顺势把杨子毅推了出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杜叔好,您叫我小杨好了,我跟小月是高中同学,您抽支烟……我在镇里开了个店,离这里不远,今天正好过来玩玩,没想到碰上您,真是幸会。”杨子毅热情万分的递上中华香烟,小心翼翼的把火点上。
“小杨,你哪里人?听你说话的口音也不太像我们这附近的人。”杜家宏知道中华烟不便宜,能抽得起这烟的,镇里也不多见,他当过民办教师,还是有点眼界的,一眼看出杨子毅不像是农村出来的,所以才有了这一问。
“我是港宁市人,在继安二中读得高中,大学毕业后就来到镇里开了家店,在镇里呆了两年多了。”杨子毅解释道。
“哦,按说你已是大城市的人了,为啥来小地方开店,真不懂你们年轻人。”杜家宏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