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野木绵季的视角——
记得小时候,我和姐姐在学校里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每天无忧无虑的欢笑着,总觉得好像真的可以这样一直延续下去,但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我和姐姐是hiv病毒携带者的事情在学校里流传起来。
同学们在躲避我们,老师和同学家长们在排斥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在远去。
最后的结果是家里迫于其他家长的压力,我和姐姐被转到另一所学校,甚至是搬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曾经的人际关系都成为了逃避,自己害怕再见到他们,他们也避免接触到自己。
搬到新家后的一年里,没有朋友,没有伙伴,但我觉得那是很快乐的时光,和姐姐一起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也向唱着歌谣的妈妈撒娇,还和爸爸一起做了个书架,我想,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
然而不幸的事又降临在我们这个好不容易才露出欢笑声的家庭,我体内的hiv病毒爆发了,aids的发作彻底打破了我认为的欢乐生活。
半年后,我和姐姐刚刚渡过12岁生日,却因为aids的原因,以及免疫力下降所引起的并发症,我不得不住进了横滨港北综合医院,很快的,姐姐也住进了医院。
爸爸妈妈很难过,握着我和姐姐的手自责的说着都是他们的错,哭着向我们说对不起。
我很想大声的告送他们我从没有怪过他们,反而是最喜欢爸爸妈妈了,但是不知所措的我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让爸爸妈妈痛苦,让学校的老师和朋友困扰,成年之前就会死去,不留下任何东西。这样的自己,如今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样思考的我被姐姐温暖的手臂连同爸爸妈妈抱在了一起,姐姐她哭泣的说着我们是一家人,于是我明白了。
我告诉自己得打起精神来,即时是假装的也好,不管如何辛苦,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可以让最喜欢的爸爸妈妈和姐姐露出笑容,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值得的。
这就是我活下去的意义吧。
九个月过去了,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我没有丝毫被治好的可能,反而很清楚的感到病情在一点点恶化,在这时候,我和姐姐的主治医师仓桥医师向我们提出了让我或者姐姐成为“medicuboid”试验者的建议。
medicuboid试做机由于是精密机械,被设置在我和姐姐所住的横滨港北综合病院的无菌室里面。无菌室里的细菌和病毒都远比外部要少。也就是说,aids患者最为害怕的伺机感染的几率大幅度减小了。
如果能作为测试者进入无菌室的话,能够存活的时间也会延长。
知道这一点的我紧咬着嘴唇,想要说“我没事的,姐姐进去吧”,但却没能马上说出口,姐姐则是一瞬的犹豫都没有便说出了“小优进去吧”。
现在想来,那时候我要是强势一点让姐姐进入无菌室成为测试者就好了。
连接medicuboid试做一号机那天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
一号机是由成品的凝胶床和大型头部组件(head_gear)简单组合而成,卖相十分不好。各种颜色的电线垂到地板上,有数十根之多,周围还有一大堆监控设备。甚至连正式的代号名称都没有决定,只是取了“医疗用完全潜沉试验机一号”(medical_fulldive_tester_1)的首字母,以mft1称呼。
sao事件的发生只是三个月前的事情,而且仍然没有解决。或许是这个缘故,躺到床上的时候稍微有些害怕。但是旁边的姐姐一直握着我的手,仓桥医生也向我保证“绝对安全,并且一点也不会痛哟”。因此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等待着那个时刻。
像头盔一样的巨大机器从上方落下,从头部开始覆盖了整张脸。我闭上眼睛,紧紧地握住姐姐的手。
“没事的,小优”。
微弱的声音传来,左手也被紧紧地反握住。随着不可思议的“咻——”的声音逐渐升高,姐姐的手的触感,凝胶床的弹力,都渐渐远去。虽然闭着眼睛,但眼前七彩的光却逐渐扩散。
然后,我以一个崭新的身体降落在名为vr_world的异世界中。
——世界线的变动——
第一次进行潜行本应该是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不过我记得更清楚的是当我独自站在空无一物的黑暗里,犹如神明降临一样的声音响起。
“怎么凭空多出了一只数码兽?”
无数的光点出现,然后凝聚在一起,变成由光芒组成的人影,祂像是太阳一样,占据了视线里的一切。
虽然在祂的脸上只能看见不算刺眼的光芒,但我能感到祂此时是在注视着我。
“诶?好像不是数码兽。”
祂似乎是在好奇,抬手射出一道光线击中了我,产生了一些电弧一样的东西让我感到全身麻痹了瞬间。
“真的不是数码兽耶。”
“啊喏……请问你是进行测试的人吗?”,我出声问着。
“测试?当然不是。”,祂的声音里透露着笑意,反过来问我:“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哪里吗?”
“不是进行测试的假想世界吗?”
“不不不,这里是我正在创造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哦。”
真实的世界?完全不理解的我只看到眼前一黑,接着逐渐听到姐姐和爸爸妈妈的焦急哭喊。
在那之后我了解到,原来是我登入连接后,我的假想体并没有出现在准备用来测试的假想空间里,而且我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异常反应,以为出现事故的姐姐和仓桥医师马上切断了mft1的连接。
我把我刚刚遭遇的事说了出来,姐姐和爸爸妈妈都认为我是遇到茅场晶彦了,在这个时候能够创造假想世界,还能把登入者的假想体转移,有这样技术的理所当然只会是茅场晶彦了,担心害怕的他们立刻开始阻止我继续担任试验者。
那是茅场晶彦吗?回想着那个光芒组成的人影,还有那个空荡荡的“潜行空间”,我心里不知怎么的默默相信起祂说的,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第二天,经过讨论与我的争求后,我再次躺在mfti的凝胶床上,比昨天更多的监测仪器连接在我的身上,头盔一样的机器落下覆盖脸部后,“眼前”七彩的登入画面闪过,假想体的我来到了昨日的“世界”。
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但是遍布在每个角落的蓝色光点照亮了这个世界,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半透明方块在光点中漂浮着,突然出现的我就是站在了其中一个巨大的方块上。
只是一瞬间,在我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光芒的人影,我听见祂惊讶的语气道:“你怎么又出现了?”
“那个……我叫有纪,请问您是?”
“这个啊,我是nu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