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ta害了我们就没沾因果吗?”陈启虽然还是有点怕,但明显比刚才好多了。
“任何事都会沾因果,但如果这个设陷阱的人就是潘可一案的凶手,那么因果就会沾得少。因为我们在查ta,所以ta可以害我们。”杨没说道。
“啊?这样也行?那我们也沾上因果了?”胡箫傻眼了。
“我们是警察,查ta是应该的,产生的是正因果,是积德的,和ta所沾上的负因果损德的完全是两回事。”杨没笑了。
“这下我也有点明白。ta沾上了负因果,但是少,所以ta可以做很多正因果的事来洗负因果,而且洗负因果的话,应该要用加倍的正因果,所以负因果沾得越少越好。”陈启说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杨没点头。
“怪不是那么多做慈善的有钱人。”李好却冒出这样一句,她紧紧靠着杨没,而且背对着,看不见,情绪好多了。
“举一反三。”杨没笑道。
“那我们离开,让ta害到其他人,就会加倍沾到负因果,这样可以吗?”陈启问道。
杨没摇头:“如果害到其他人,这个人确实会加倍沾到负因果,但是我也会沾到同样的负因果,因为我看到了,并且有能力解决没去解决。”
“好复杂。”胡箫摇头。
“如果之前我没有看到,只是感觉到了阴气,转身就走,那么和我就没有关系了。”杨没说道,“所以很多世外高人才那么漠视一切,而且尽量少与外界接触,就怕乱了因果。”
“杨哥,别说了,还是先把那些……鬼解决了吧,好碜人。”李好说道。
“嗯。”杨没又从布袋里取出一张黄色符纸。这张符纸和先前那张不尽一样,不仅有稀奇古怪的符号,还有看不懂含义的图画。
“这才是符箓,符和箓是分开的。符是天地间的公文和法规,菉是菉体图,排列天仙地祀名号,也被称为天神显现的天书。符基本上是用来调节气场、存储能量,而箓是通取星辰之力,符箓加在一起会产生巨大的能量,一般用于攻击、防御、驱逐等大型的方式。”
杨没解释了一通,也不管四个人听没听懂,右手捏符箓,右手动手印,嘴里开始念叨:“元始天尊,普召十方无量数众仙真,敷演大道,开劫渡人普渡无穷,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贵渡,鬼道贵连,阴阳有隔,三才万物,五行不缺,往生门,开!渡!”
挥手,符箓飞,一道亮如闪电的光芒从符箓里迸出,犹如子弹般直击到怨鬼群中。几个怨鬼张大着嘴巴,一脸的凄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过当一道金光闪闪的大门从地面升起来的时候,几个怨鬼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丽的风景,本来空洞的眼里竟然闪动着一丝欣喜。
让洪才人、陈启、胡箫目瞪口呆的是,门里还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戴着黑色绅士帽,手拄黑色绅士棍的人,尽管脸面模糊看不清样子,但却能听到他的声音,浑厚低沉:“速归。”
洪才人三人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电视机信号出了问题时画面扭动还产生雪花的情景,等再次看清时,门、黑礼服、怨鬼们已经不见了。
“服了!”陈启向杨没竖起了大拇指。
“这种超渡的事应该多做,正因果呀!”胡箫说道。
杨没却苦笑:“鬼化怨都是有原因的,如果是被人害死、心愿未了、放不下牵挂的人等这些原因,超渡了确实是正因果,但如果怨鬼生前本是坏人,是那种害人不成反死、被人出卖而死想不通、遇到了更坏更狠的不甘心,我渡了他就会产生负因果。所以这些事能不管还是不要管的好。”
“啊?这么纠结?看到了渡也不行,不渡也不行。”一番话说得陈启眉头都皱了起来。
“所以说人难做,事更难做呀!”洪才人感叹。
“怪不得有那么多不作为的领导。”李好也叹道。
胡箫这个官二代不由地笑了笑,因为他从小的家庭教育就是“该做才做,无事少做,多做多错”。
杨没也笑着点了点头,抢先几步走到刚才怨鬼阵的地方,左右环顾了一下,从侧面两个已经关门的商铺中间的墙壁上挖下了一个类似于圆盘的东西。虽然巷子里的路灯灯光不是很亮,但大家视力都好,都看见了,陈启这个游戏狂人好奇地问道:“这象青花瓷的圆盘是什么东西?”
“养鬼盘,很简单又实用的一个灵器,又可以平时养鬼,布阵的时候又能作阵眼,上面还可以附加一个鬼打墙幻术禁锢鬼的行动范围。”杨没把圆盘递给李好,“哈,李小妹,就你有包,能帮我装一下吗?放心,已经没脏东西了。”
“可以从养鬼盘上找到是谁设的局吗?”洪才人问道。
“不能。”杨没摇头,“这种东西太普通了,就跟我们平时用的牙签一样,除非是法器、宝器、神器这些就有可能。”
“符箓、灵器、法器、宝器、神器……怎么感觉突然走进了神话世界。”胡箫说道。
“呵呵,说神话世界太悬乎了,这只是另外一个你们还不了解的领域,如果接触多了,慢慢就习惯了。”杨没说道,“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果设局和养蛊的是同一个人或一伙的,那么,案子的难度无疑增加了一倍,我们接下要做的事就应该好好策划一番。”
五个人边走边聊,来到了花香酒楼。说是酒楼,其实根本就没有楼,只是一个五六百平方大的中餐厅。走进餐厅,马上就有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脸上全是客气的笑容,先是躹了一躬,然后起身说道:“欢迎光临!洪组长呀今天这么忙呀,现在才来呀?”
“呵呵,是呀,刚刚忙完。”洪才人笑着应道。在巷子里一耽搁,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大厅里也只有一桌还在喝酒的客人没走。这一桌有五个中年男人,两个中年女人,都喝得满脸通红,正在行酒令,非常喧哗。
“洪组长,跟我来,还是老地方。秦总也还没走,一会儿他会过来和您喝一杯。”迎宾员将五个人带到了“兰花厅”包间。
“快上菜,都饿死了。”陈启一进屋就瘫在了椅子上。
“好的,现在没有客人,菜很快就来。”女服务员给众人倒好茶,退出了包间,顺手关上了门。
“杨没,没想到你才刚来第一天就这么刺激,又是蛊又是鬼的,太好玩了。”陈启撑起身,一脸的兴奋,就象找到了新的玩具。
“呵呵,换个方向来看,何尝不是危险了很多。”杨没说道,“我也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这种案子。最开始老师让我来静海市上班的时候,我还挺高兴,当是旅游呢,没想到和川西省那边一样热闹。”
“早就听说西南边川西、天南、成州三省就是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多,什么赶尸呀、蛊呀、巫术呀……‘自然与科学’节目还专门研究探讨过,在网上还时不时传出哪里又出了猪妖,哪里又惊现树怪这样的传闻。不会都是真的吧?”李好呡了一口茶问道。
“呵呵。”杨没并没有回答。
“杨没,你遇到过最危险的事情是什么?”胡箫问道。
“最危险?嗯,没有最危险,只有很危险。在我们这个领域,看似简单的事件,简单的人,如果面对的时候稍微不注意,很可能就会出现大纰漏。”杨没想了想说道。
“那随便说一件呗。”陈启也好奇。
“那就简单说一件吧,这种案件不能细说。”杨没说道,“刚才我们遇到了那些东西,那就说一个关于鬼的事情。其实在我们那片,山里养鬼的人很多,当然,初衷都不是为了害人什么的,而是为了方便。比如看家、比如夜晚寻物寻人、比如寂寞时有个倾诉的对象等等。而养鬼的主人死之前,会用土方法,将养的鬼送入轮回。有些感情深厚的,人死了,鬼还不愿投胎,就一直守坟守到自己消散。”
“有一次,我们受当地公安局所托,进一个山村查一个案子,是一桩连环密室杀人案,每一个凶案现场的环境都绝无人类动手杀人的可能。”
“我和另外四个朋友到了现场,一勘查,确实是厉鬼杀人。后来经过调查、考证,顺藤摸瓜找到了厉鬼的主人。主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光棍,是全村公认的一个老实木讷,性子也很懦弱的人,每个人都可以欺负他一下,踩他一脚。事情的起因是上山拾柴,被几个死者恶作剧作弄,一不小心摔断了腿。他养的鬼知道后,化身厉鬼替他报了仇。”
“最后,我们当然收了这只女性厉鬼。但因为这只鬼已经是杀过人的厉鬼,沾了负因,染了恶果,无法超渡,所以只得把它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