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碧、芭芭拉还有两个访客所在的房间里，芭芭拉和菲碧坐在矮桌的一侧，桌子上放了一张十六开的图片，上面有蓝色线条描绘的栅格，而图片本身，居然是以菲碧的视角来观察少女时代成员的那张《

两个男子坐在桌子的另一侧，正在侃侃而谈。

坐在左边的那个男子说道：“知道为什么好莱坞每年会制造很多烂片吗？虽然这些烂片的导演、编剧还有制作人并不是最著名的那些，但是看看他们背后的公司结构就能明白，不少制作烂片的小公司的背后，基本上都是有一些背景的。”

左边的男子说完后看着菲碧微微点了点头，而右边的那个男子，在同伴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赞同地点头，此时也在看着菲碧，两人像是在等待菲碧说些什么。

不过菲碧却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其他的表示，菲碧身边的芭芭拉瞥了一眼不打算说话的菲碧，为了不让对方尴尬便接话道：“是有人通过拍烂片洗钱？或者避税？”

右边那个男子这才看向芭芭拉，摇摇头道：“确实有一些人在通过电影行业洗钱和避税，不过相对来说现在已经有了更好的方式了，没必要专门拍摄电影。”说到这里，他又看着菲碧，仿佛像是在炫耀似地说道：“你们土卫九不也一样，除了核心业务因为是跟政府部门进行往来没法避税以外，其他方面的资金往来不都是通过避税公司解决的？”

听到同伴这么说，左边那个男子哭笑不得地伸手阻止了同伴继续炫耀，接过了话茬道：“那个，其实影视行业，之所以能够在美国能够兴盛起来，就是因为这个行业给了资本势力一个洗钱和避税的新途径，资本大量涌入的行业才会真正繁荣起来，就像现在的一些竞技体育市场也是如此。不过我们关注的不是资金运作，而是影视行业在社会结构中的其他功能。”

刚才被打断了话头的那个男子这时候又抢着说道：“没错！业内每天都有不少人去拍摄出一些既不讨业内欢心，也没能让观众满意的作品，这里面的真正原因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虽然对方的说法是陈述句，不过芭芭拉明白，对方两人好像又在等着菲碧接话。而菲碧仍然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见状芭芭拉微微侧了侧身子，偷偷用鞋尖顶了顶菲碧，菲碧只是快速地撇了她一眼，却仍然不打算接话，不得已，芭芭拉只好问对方道：“政治方面的？”

右边的那个男子笑着用手指虚点了芭芭拉几下，同时道：“不愧是当过外交官的哈佛生！没错，就是政治。不过并不是许多人以为的那种政治宣传，而是隐晦地展示自身政治倾向的政治，你看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时候，可曾发现过？”

左边的男子苦着脸看了同伴一眼，谁都知道土卫九是菲碧说的算，来之前也是计划好了主攻菲碧，结果身边这个家伙见菲碧没什么反应，马上就因为芭芭拉的配合而忘了一开始的计划，真是……要不是这个同伴确实有很多奇思妙想，这次还真就不应该让他来——好吧，就算不让他来恐怕也只能是想想，毕竟以他们掌握的情报，同伴知道了要来跟菲碧商谈，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而菲碧听到对方的话后依然只是微微点头，她的表情一直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并没有什么变化。至于芭芭拉，虽然她从小也算是接受了政治方面的熏陶，长大后甚至还投身于跟政治密切相关相关的外交领域，但是之前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芭芭拉听到后心里先是认为对方想多了，同时又开始借机观察菲碧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当她发现菲碧依然只是点头微笑后，顿时明白，菲碧这次是要自己彻底地当个先锋，试探出对到底想要干什么了。而这次跟以前不同，以前的所有谈判，菲碧至少也会准备一个谈判的底线给负责人的，芭芭拉知道之所谓到现在菲碧还是在观望，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菲碧掌握的情报不足。

芭芭拉心下微微有些叹息，菲碧其他方面都好，但是在有些时候，就太过求稳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土卫九有这样一个“稳健”的领袖，倒也是一件好事。

右边的那个男子又道：“芭芭拉，你曾经当过外交人员，知道1959年美国电视业是如何配合当局应对赫鲁晓夫来访的吧？”

芭芭拉点了点头，在成为外交官后，在多个领域都会进行培训，而涉外情报人员，同样也对国外的媒体的作品也很关心。不过说起1959年的事情，芭芭拉还真的说不出几个来，毕竟那次打破东西方壁垒的破冰之旅，值得说的事情太多了，甚至梦露都被点名要求进行“陪酒”，电视媒体除了在新闻方面进行报道，还做了什么芭芭拉真的记不清了。

菲碧却知道一些情况，不过这些都是经过收集信息后整理分析得出来了暂定推论，支持推论的证据并不足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毕竟当时的数据存储和处理的方式并不是现在主流的数字存储方式，尤其是当时的电视业，不但没有今天这么方便的数字设备，也没有现在还偶尔能见到的录像带，大多数时候电视剧的制作都和电影的制作方式是一样的。这就使得菲碧和科俄斯收集数字化时代之前的信息变得相当零碎和困难。

不过菲碧却对对方提出的观点十分感兴趣，毕竟对于她来说，有价值的信息在任何时候都是非常宝贵的，如果能丰富和扩大信息库，她不介意让人沾点便宜。因此菲碧这次主动说道：“我了解的不算多，不过记得有一部叫做《thetwilightzone》的电视剧，这部电视剧的某几集播出的时候，正好是戴维营会议的那段时间。这部剧如果用政治性的视角去看的话，就会发现从第二集开始就一直是采用明面上是在给美国人说道理，但暗中却能让苏联人从这部片子里感受到美国社会对核战争的恐惧和抵触的。而且这部片子还不止一次地向苏联表明，美国人认为那个背叛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将来必然会由苏联人亲手收拾的观点。可以说从侧面帮助美国迷惑了好大喜功的赫鲁晓夫，不得不说，如果有证据支持的话，这是一次相当成功的全方位的外交心理战的案例。至于其他的，我知道的就不多了，毕竟那个时期的资料并不多。”

芭芭拉听到菲碧的话后，也想起来了以前培训时的一些情景，确实如菲碧所说，那一点美国的传媒行业几乎都是在疯狂地配合美国政府，有些人可能是真的想要支持美国，而有些人的目的则是不想让苏联人认为美国不怕打核战争。

不管这些人的做法是否有效，至少芭芭拉知道，公共传媒业在当时的做法，确实是影响到了苏联代表团对美国社会的判断的。否则赫鲁晓夫也不会自信满满地说出“我们将会埋葬你们”这样的话来。

而且芭芭拉的还记起来，这部电视剧的第一季里面，并不仅仅是菲碧说的那些，还包括了对民权斗士们无止境的要求的讽刺，也包括了对欧洲某些国家跟苏联暗中眉来眼去的威胁是，甚至还稍微地骂了骂苏联的某些霸道做派——要知道，当时可是苏联占优势的。

芭芭拉知道菲碧是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培训的，但是她对于菲碧能想通其中某些关节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只要是正常人，大多都能从这部电视剧里看出简单的人生哲理。而能够把土卫九发展到今天这样仍然游刃有余的菲碧，自然能看破这些哲理所遮掩的到更高层面的意思。因此，菲碧感到身边的芭芭拉听到自己的话后，流露出的骄傲、自豪、仰慕种种情绪比平时要强烈的多。

不过菲碧此时注意的目标不是芭芭拉，而是对面的两个人。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注意着两人的兴趣，她发现他们都流露出了意外和赞赏的情绪。菲碧顿时知道，虽然自己的信息不多，但是自己说的是真正能够令对话能够进行下去的内容。

这时候左边那个男子有些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掌道：“对，没错，光是《thetwilightzone》这个名字就有好几种解释，好样的，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是你家里人告诉你的？”

芭芭拉微微皱着眉看了对方一眼，右边那个男子对芭芭拉连连摆手道：“别误会，他不是故意的，其实很少有人能明白电视剧跟外交和政治活动的关系。你们两个不都是出身于外交官家庭吗……嗯我是说……”

菲碧伸手在芭芭拉的身前拦了一下，她发现相对于钢材，对方显然处于一种弱势的位置，那么现在自然要争取掌握节奏，而不是去纠缠于某些细枝末节。毕竟对方收集信息网络比自己的要庞大的多，再加上还拿出了自己曾经放出的“魔画病毒”全面清除的那幅画，这就说明，对方肯定掌握了一些自己的秘密，这可比别人知道她和芭芭拉都是被美国外交官家庭收养的孤儿有威胁的多。

因此菲碧指着桌子上的纸说道：“先说说这个吧，你们如果是想要这幅画的相关技术，那么抱歉了，兰利那边可是不会答应的。”

菲碧没说实话，不过对方也不知道兰利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而对方两人见菲碧的防备心理很重，右边的男子便笑道：“果然是mit的学生，弄个恶作剧甚至震动了当时不少顶级公司，不少人都想把你找出来呢。”

菲碧点了点头道：“嗯，所以我跟政府合作了。”

左边那个男子点点头道：“嗯，聪明，至少比那些自诩互联网骑士的家伙聪明多了，躲在政府的羽翼下，可以做的事比躲在老鼠洞里敲键盘的那些人多了去了。”

芭芭拉顿时微微撇嘴，你们俩不也是敲键盘出身的吗。

菲碧则微微摇头道：“我不会对任何人选择的道路进行质疑，哪怕这个人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对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右边的那个男子又道：“好吧，上次你拒绝了实验室信息交流以后，我们其实也没打算再来打扰，不过前些日子，你们是不是给nasa送去了一台全角度机械手，你们对那东西的称呼我们不太清楚。那上面的技术，可否跟我们的一家机械人公司进行共享交换？我们承诺不会对你们的技术进行逆向工程，只需要你们提供成品和相关的控制接口就行。”

菲碧看了芭芭拉一眼，芭芭拉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机器人公司，于是两人又一起看向对方。

左边的那个男子顿时有些得意地抱着手臂笑道：“你既然在mit，就应该听说过波士顿动力，我们也有意成为国防部的承包商。”

芭芭拉顿时恍然大悟，而菲碧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她又沉吟了一下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在你们的步行载具上，测试一种新能源，和配合这种新能源的发动机？”

对方两人顿时有些错愕，没想到，土卫九居然还有新能源项目，如果菲碧说的新能源真的不错，那么他们的主要公司，好像也可以跟土卫九合作一下啊。

而菲碧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后，顿时明白世界上最大的搜索引擎提供商，也马上会成为自己的盟友了。这样一来，她还可以让少女时代从对方那里得到更多好处啊，毕竟，对方刚刚收购了水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