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这一点，等曲经在天都机场见到张雷时才知道。

一下飞机，曲经就受到了乾宝公司高规格的接机待遇。当然，还有自发赶过来的近百名球迷……

一簇簇的鲜花和内容各异的条幅让曲经瞬间懵圈。虽然他也曾带领球迷们搞过接机活动，但此一时彼一时，换作自己接受这种礼遇时，还是让他感触良多——签名签的手太疼了！

但他能真切的感受到球迷们的热情，而从“中国留洋第一人”、“中国骄傲”、“中国足球希望”这些夸张的标语里，他看到的不是自我的荣耀，也并没有自我膨胀，而是一种责任和压力。

奇货才显得可居。

这并不代表一个人有多牛逼，只能说明一个国家的足球水平太低！

试想，西班牙、巴西这些国家队载誉归国时，球迷们会众口一词的赞美某个球星么？

不能——因为太多了，几乎谁都是明星。

也只有相对落后、提升空间巨大、举国期盼、好不容易千呼万唤出来一个取得一点成绩的球员才能受到这种待遇，这本身就带着一种讽刺，曲经还没无耻到沾沾自喜的地步，但他依然尊重和感激这些可爱的球迷。

所以他很热情并近乎敬畏的回应了现场的球迷，并耐心满足了每一位球迷的签名要求，还摆pose并特官方特一板一眼答了“足球圈”的记者问，虽然这是他原来的同事，虽然他连续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

等回到车上，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副驾驶，对着张雷哭诉道：“您真是我亲哥，这比踢场比赛都累，您这是复仇呢吧，生拽着我给您当枪使。”

张雷不好意思的冲他摆摆手：“没办法，国际惯例，哥要不给你整这么一出，别说公司上下不答应，全国球迷都不答应。你现在是什么？国宝哪！这要在‘足球圈’里放出你回国航班的信息，整个机场都得堵，再说了，给你弄这么多女球迷过来，不也挺对得起你么。”

曲经：“……”

张雷：“别说哥不惦记你，明天晚上公司的圣诞大party，可真是报名了不少‘足球圈’里的女球迷，不行你就里头挑一个脱单得了，我看了你们的圣诞晚宴，就你一个单身，太寒碜了，太丢人了，咱偌大一个国家，就跟多对不起你似的。”

这让曲经感到十分无语，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但凡沾点商业性的边儿，大大小小的活动就必须有明星、美女助阵，看起来虽然欢声笑语，但让他实在有点提不起参加的兴趣。

张雷跟他一起多年，怎能不知道他的脾性，一边开车一边用力拍了他的腿一下：“怎么着？又不想参加？我告诉你，趁早别有这打算。玩笑归玩笑，这次的party可不简单，不仅请了不少体育的媒体记者，还有’新西方培训学校’的ceo刘新亮，最近他可是没少跟罗纳尔多的团队接触，对了，章成栋昨儿回来的，他明晚也来，到时你们也聊聊……”

听到这里，曲经才眼睛一亮：“这还靠点谱，我还纳闷呢，怎么申总和你现在也喜欢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多对不起人民的殷切希望啊，差点我都把想法噎回去！”

“什么想法？”

“也是办学校。”

“那正好找刘新亮聊聊，罗纳尔多可是想在中国办30所学校呢……”

“不太一样”，曲经打断张雷后说道：“这还真得由申总跟你一起合计合计，我只是一个粗浅的想法，不过现在说不了，你得请我吃顿正宗的炸酱面我才说……”

……

“您这都快国际巨星了，还炸酱面炸酱面的，在西班牙怎么没馋死你呢？”看着曲经狼吞虎咽的吃相，让张雷有点恨铁不成钢。

“所以说吧，我还真琢磨这找女朋友的事儿了，外国妞儿，再漂亮也没戏，不会做咱这炸酱面啊，我必须找个会做中国菜的”。

“我估计西班牙都没地儿给你买大酱去，说说想法吧，怎么个不一样？”

“是这样”，曲经打了个舒适至极的饱嗝儿，啜了口茶才正儿八经的说道：“你不说章成栋也回来么，你也可以问问他。我在皇家社会队训练就一个感触，咱们中国人，跟西方球员相比，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差距，最主要就是训练体系的问题。这么说吧，人家少年梯队早就科学化、智能化、训练监测一体化了，咱还球场上跑圈拉练增体能呢，你说这能比的上么。”

见张雷点头沉思的样子，曲经继续说道：“我刚去那会儿也就踢大半场，力量和对抗还特吃亏，再看现在，不说出类拔萃，至少能达到欧洲球员的标准了吧？”

“这倒是，但国内的足球学校很多都不正式，也并不规范，突然让他们改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啊！”

“所以，我们不找他们合作。与其修补，不如重建，我们自己搞！”

“自己搞？！”

“这也是我回来的主要目的，跟申总你们聊聊这个问题。我们做足球学校的变种——移动青训营。”

“移动青训营？”

“对。作为西甲多支球队的赞助商，我们总公司跟西班牙足协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这个需要由总公司出面，去跟西班牙足协谈不同梯队联赛的准入问题。”

张雷望着他，略微吃惊的说道：“我大概有点理解了，你是想组成不同年龄的球队，加入西班牙各个梯队的比赛？”

“当然。当年申总你们运作的健力宝青年队，其实是一条特别好的探索之路，只不过功败垂成，等这些好不容易具备西方踢球思维和习惯的球员回到国内，很快在濡染之下又成了牺牲品。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小培养，然后直接进入五大联赛的预备队，就像拉玛西亚青训营的小球员一样。”

“这个思路倒是可以，问题是……”，张雷又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就算我们能跟西班牙足协谈下准入条件，我们去哪里找那么多适龄的小球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