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芊好笑的看着姜涩琪认真的表情，这个曾经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也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眼了？

“怎么能这么说伯贤和钟大？他们两个的声线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公司这些年的练习生里有谁能比得上他们两个的？”王南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变得僵硬的膝盖，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久了，感觉大腿都快失去了知觉。他抬头看了看练习室墙上挂着的钟，只顾着练习，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十一点。

“走吧，我请你们吃夜宵，顺便送你们回宿舍。”

“芊oppa，我是认真的！”姜涩琪不满的嘟囔着，拉着裴珠泫一起从地板上站起来，“你在公司做练习生已经六年多了！这次再不出道的话，再不出道的话……”

女孩清丽的声音哽在了喉咙中，可能再也没办法出道了——这句话对于练习生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

王南芊苦笑着，姜涩琪之后想说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练习生的世界本来就是这么残酷，每年都有那么多想要出道的练习生进入公司，最后又有几个能出道？

“芊oppa一定可以出道的，”裴珠泫拉着姜涩琪的手随着王南芊走出练习室，仔细的关上灯关好门，又仔细在心里打好草稿，才打破了三个人之间突然产生的一阵安静，“芊oppa怎么说也是在练习生里少有的几个有饭club的人，有这样的人气怎么会出不了道呢。”

王南芊哑然失笑，当初在shinee的出道企划中还有他的时候，公司为了测试一下人气和效果，曾经将他半公开过。那个时候确实因为这种半公开的身份而得到了一些关注，甚至在网上还出现了一个他的饭club，然而随着出道的失败和这些年的默默无闻，那个饭club里现在大概也就只剩下了几十个成员而已。

“珠泫啊，你这是在取笑我吗？我那点人气我还不知道吗？”推开公司的大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虽然已经披上了外套，王南芊还是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说起人气的话，我们的灿烈公主才是真正的有人气，他现在的饭至少有几千人吧？”

姜涩琪的嘴又嘟了起来：“公司那么推他，怎么能没有人气呢！他比我晚进公司，现在都要出道了，真让人不爽。”

“别乱说话，这可是公司门口。”王南芊指着不远处几个站在公司门口指指点点的女孩，也不知道是哪个组合的饭，这么晚了还守在公司门前，“让人家听到了不好。”

裴珠泫笑着捂住还想继续说什么的姜涩琪的嘴，姜涩琪的性格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些年她在公司也不是没有拼命练习，就是因为这种性格让公司高层对她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迈开脚步向着公司和女练习生宿舍之间大家经常去的鱼饼店走去，三个人各自怀着心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张嘴再找话题。就在这尴尬的安静还要继续下去的时候，王南芊感到自己塞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黑暗的环境里，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那四个字的发件人显得格外晃眼。

看着信息里写着的内容，王南芊右手下意识的扶着太阳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个家伙总是在这种不对的时机说些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后辈，选拔考试的怎么样？赶紧出道，然后到后台来叫我前辈！等了这么多年了，前辈已经等不下去了！”

姜涩琪好奇的看着王南芊盯着手机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忍不住凑到他身后偷偷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写着的发件人和内容，她捂着嘴笑出声来：“这哪里还有半点前辈的样子吗！这么多年了怎么跟芊oppa说话还是这个样子。”

看着王南芊不停地摇头，又听到姜涩琪的话，裴珠泫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她忙不迭的摇着姜涩琪的胳膊：“涩琪，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姜涩琪把王南芊拿在手里的手机一把抢过来，向裴珠泫展示着上面的内容和那个发件人：“芊oppa刚进公司做练习生的时候，和我们这位大前辈不知道怎么搞的关系很好。后来我进公司的时候，芊oppa还专门拉我去给我们这位大前辈做问候呢。记得当时好像这位大前辈就跟芊oppa说了类似的话，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变化。”

裴珠泫看着信息的内容，又看了看发件人上写着的“小鬼队长”，歪着头笑了起来：“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泰妍前辈啊。早就听你说过泰妍前辈和芊oppa关系很好了，当年芊oppa刚进公司的时候，少女时代前辈们应该还没出道吧？应该是在做练习生的时候和泰妍前辈关系变好的吧？”

“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八卦起来了，”耳听着两个女孩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八卦着当年练习生时候的那些事情，看着已经就在眼前的鱼饼店，王南芊赶紧打断这两个热衷于八卦的女孩，“快挑挑要什么，不赶紧回宿舍，你们两个麻烦就大了。”

两个女孩从陈年往事里抽出身来，蹦跳着找老板挑选鱼饼去了，王南芊才敢回复刚才小鬼队长发来的信息。要说当年他是怎么跟金泰妍关系变得亲近起来的，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都是默不吭声拼命练习的人吧？那时候从公司最晚走的人基本就是他们两个，最早到的也是他们两个，这些年之间发生过太多太多的事情，王南芊一时也说不清他们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这样的关系。但是两个人当年不知不觉的交换了手机号码，变成了很亲密的亲友这件事倒是不争地事实。

“我看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这次要是不能出道，我就准备转行做经纪人去了。”打出这行字，按下发送键，王南芊心底暗暗叹息。他不是不知道金泰妍现在到底是个多么忙碌的人，虽然他已经几乎不主动给她发信息打扰，这个小鬼队长还是隔三差五的打听他到底有没有被安排出道的计划。

没有等到金泰妍的回复，王南芊却看到两个女孩已经挑好了鱼饼招呼着他去付账，不知道怎么，姜涩琪和裴珠泫这两个女孩的身影和许多年前金泰妍和tiffany的身影就重合在了一起。时间过得实在太快，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练习生生活，到底还能不能实现当初那个简单的梦想？王南芊摇摇头，甩掉了一瞬间涌上的各种负面情绪，笑着掏出了钱包。

“芊oppa，一定要加油，一定要出道。”把两个女孩送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姜涩琪还在一个劲儿的叮嘱着，一贯温和有礼的裴珠泫也挥手做着打气的手势。笑着向两个可爱的女孩告别，王南芊心里却是感慨万千——姜涩琪虽然练习生已经做了4年，可是她开始得早，毕竟还只是个小姑娘——这一路走来，裴珠泫虽然一直有说有笑的，但是那种淡淡的抑郁却早被王南芊看在眼里。这个19岁才被发掘进入公司的女孩，已经过了20岁的生日，在s.m.公司这样一个女团16、7岁就纷纷出道的地方，她是不是从自己的身上看到了某种不明朗的未来？她的起点已经比其他练习生晚了许多。

扭头准备从女练习生们的宿舍门口离去，王南芊只顾埋头想着心事，却没想到迎面也走来一个同样正埋头想着心事的人，两个人都低着头，这一下正好撞了个满怀。

揉着被装疼的胳膊，王南芊惊讶的发现这个大半夜跑到女练习生宿舍门前的人也是个认识的人：“俊勉啊，你最近是不是在减肥？肩膀上这块骨头怎么那么明显？撞得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