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望昔走到皮埃尔身旁和他耳语了几句,皮埃尔微笑着把吉他交给了他。钱若男疑惑不解,杜望昔到底想干什么?
杜望昔抱着吉他,非常自然地坐下,调了一下面前话筒的位置,用英语说了开场白:“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请允许我把一首《e。”
他越过人群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钱若男,用中文说道:“若男,谢谢你!”钱若男此时已经被巨大的感动和惊喜冲昏了头脑,睁大了眼睛,刀叉从手中滑落,尽管她不知道杜望昔说的那句法语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已经渐渐入戏,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小镇,他不是集团总裁,她也不是饭馆的小厨娘,他们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此刻就自己心安理得地坐一会他的新婚妻子,哪怕只是今晚,也好。
悠扬的旋律从杜望昔的指尖缓缓滑落,餐厅里的灯暗下来,聚光灯的光束从头顶倾泻而下,把他衬得熠熠生辉。杜望昔低沉慵懒富有磁性的嗓音,将一个略带忧伤的爱情故事娓娓道来。
“noican'tforgetthisevening
oryourfaceasyouwereleaving
butiguessthat'sjusttheway
thestorygoes
youalwayssmilebutinyoureyes
yousorrowshows
yesitshows
…………………”
餐厅里出奇地安静,甚至连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都听不到,所有人都在静静地欣赏着杜望昔动情的演唱。他的歌声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能感受到这个中国男人很爱他的新婚妻子,他们一定会携手幸福地共度一生。
副歌部分,动情之处,杜望昔陶醉地闭上眼睛。钱若男的眸子里闪着光,心口有一股热流在翻涌着。杜望昔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心动。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薄荷味的双唇,随着歌声上下震动起伏的喉结,宽阔的肩膀,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长腿。为什么会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他完美的无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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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钱若男双颊泛红,心间原本缓缓流淌着的小溪随着音符,不停地从四面八方,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汹涌而来,潮水渐长,瞬间惊涛骇浪,充满整颗心脏,冲上了她的头,湿了她的眼。划过草长莺飞,然后满眼洪荒。
她不知道这种心潮澎湃的感觉是不是爱情,难道她真的爱上了他吗?此情此景,但凡所有女人都无法拒绝吧。亦真亦假,如梦似幻,欲说还休。
一曲终了,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此时,钱若男很想穿过人群,向他狂奔去,大声地告诉他:“杜望昔,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他们之间隔着门第,隔着谎言,隔着盛雪,隔着千山万水……
杜望昔没想到自己能如此深情地演绎完这首歌,他演唱的时候,脑海里全是钱若男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刁蛮,她的任性;她的体贴,她的温柔;她粉嫩的双唇,柔软的身体;她的善良正直,活泼可爱……她所有的一切,像电影一般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他的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满腔的悸动需要寻找一个出口。
有些话他必须现在去说,有些事他必须现在去做。他起身走回座位,钱若男却不见了踪影,急忙夺门而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城堡了,可是,她为什么要逃呢?难道他的歌声还无法表达出他的真情实意吗?
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杜望昔停了下来,他买了一束花,是钱若男最喜欢的铃兰。他曾经查过铃兰的花语,是幸福永驻。但是他却不知道铃兰的诞生是一个忧伤传说,铃兰的幸福会来得格外艰难,并且伴随着隐忍着的宿命的忧伤。铃兰的守候是风中星星若有若无的叹息,茫然而幽静,唯有用心才能感应。
这是他第一次不借助家族,不依靠公司挣来的第一笔钱,意义非凡!杜望昔捧着铃兰,迫不及待地向城堡跑去,宛如几百年前凯旋归来的王子奔向他心爱的公主。
门,竟是虚掩着的。杜望昔居然有些紧张,他整理了下衣服,正要推门进去,听到钱若男在打电话,他本无意偷听,可当钱若男喊出刘天磊的名字时,他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开了。
钱若男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怕哪怕是多呆一秒钟,就会忍不住冲上去扑进杜望昔的怀里,狼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她要守住这最后的一份尊严。
她满眼含泪,梨花带雨地一路跑回城堡,情绪得到了宣泄,人也冷静下来。她走进卫生间,用冷水用力洗脸,不想让杜望昔觉察出她哭过。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忽然想起好几天没跟家里联系了,怕他们担心,赶紧给手机换了电池。刚开机,刘天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若男,你这两天去哪了?满世界都找不到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差点就立案了!”
“天磊,别担心,我和,”钱若男不知该如何形容她和杜望昔的关系“和老板一起在外地出差,过几天就回去了。”
“没事就好,下次手机要保持正常开机啊!”
“呵呵,我知道啦。”
“若男?”
“嗯?”
“请你听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干什么啊?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钱若男同志,请你严肃点,刘天磊同志要发表一份声明!”
“噗,好好好,你说!”
“这些话,我原本打算当着你的面亲口对你说的,但是经过你失踪的这两天,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若男,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女朋友?!”钱若男心里一惊:“天磊,你别开玩笑啊!”
“呵呵,我以人民公仆的名誉保证,我说是认真的。”
“你……我……”钱若男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其实上中学的时候,我对你就有好感的。”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钱若男又羞又气,如果他当时和她说明白了,可能今天就不会对杜望昔有所期盼了。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你和向阳是一对,毕业之后我去找过你,可你搬家了。这次遇见你,我相信是上天眷顾,给我一次把你追回来的机会。”
钱若男愣住了,越发觉得心底沉重,她举着手机透过窗子看向外面朦胧的月光。
“若男,你怎么不说话?答应我好吗?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若依,把叔叔阿姨当做自己亲生父母好好孝敬。”
毫无疑问,刘天磊是个年轻有为的好小伙,他说的这些话,打动了钱若男,更重要的是他是她的初恋,能嫁给自己的初恋,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钱若男想,如果和他在一起,或许会平平淡淡,安枕无忧地过一生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钱若男终于开了口:“天磊,我答应你,做你的女朋友。”
刘天磊在电话那端振臂高呼,旁边还有人附和着喝彩,看来他是当着同事的面向她表白啊,他的幸福溢于言表:“若男,我现在好想亲亲你!”
钱若男不禁苦笑,觉得很对不起他。挂了电话,她出了房门,看见走廊的垃圾桶上摆放着一束包装精美娇艳欲滴的铃兰花,不禁摇头叹息。
她走出城堡,望向餐馆的方向,杜望昔还没来,或许他现在和皮埃尔喝的正开心。她抬头看天,满月周围是一圈大大的光晕,看来明天要刮大风了。月光皎洁,能见度很好,她站在太阳花田边,看着一株株“小太阳”随风摇摆,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她承认现在只是为了尽快拜托杜望昔带给她的困扰,才答应了刘天磊做他的女朋友。她告诉自己,她和刘天磊是有感情基础的,她曾经的年少时光都在爱着他,现在是苦尽甘来,得偿所愿。
可是,她却满心的悲伤,她的脑袋,她的心脏,全被一个叫做杜望昔的男人占据了。
钱若男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已经是后半夜了,杜望昔还没有回来。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实在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皮埃尔。
“杜先生早就离开餐馆了,他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去?”
钱若男心头一紧,一下子慌了,杜望昔,你怎么了,你去哪里了?
“若男,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旅馆,帮你找杜先生。”
钱若男刚挂了电话,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穿着睡衣跑去开门,居然看到一个性/感的金发女郎扶着杜望昔,跌跌撞撞地走进屋里,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杜望昔垂着头,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钱若男跑过去扶着杜望昔,却被他一把推开:“你是谁啊?别碰我!”她赶紧站起来,又凑了上去:“杜望昔,是我啊,钱若男,你怎么喝这么多啊?!快点,赶紧躺下。”说着,她弯下腰去给他脱鞋。
杜望昔顺势一脚把她踹倒在地,粉红的睡衣上有个深深的脚印:“钱若男?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滚!快滚!”
钱若男肚子痛得站不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杜望昔会突然性情大变。接下来,更让她吃惊的一幕发生了,金发女郎,竟当着她的面爬上了床,抚摸着杜望昔的胸肌,和他打起kiss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