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眼睛忒是厉害。”祝老见周天果真看得出来,登时兴趣大增,开始与他论起玄道来,论着论着,早就把周天找他有事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原来您老是缺了炼脏的功诀啊,难怪,真是可惜了!”半个小时之后,周天终于知道祝老为什么卡在炼髓巅峰这么多年而未能再进一步,俨然是与他修炼的功诀残缺后续功法有关。
祝老笑道:“有啥可惜的,修炼之道,本就看缘分。我能得这残缺功法,并修炼到今天这个地步,本就是天之赐,比那帮老家伙多活了几十年,我满足得很,开心得很呢!有生之年,畅游山水之间,静看风云起落,四季变换,草木枯荣,余愿足矣!”
周天微笑道:“祝老您胸怀开阔,心容天地,晚辈自是敬佩得很。不过我说可惜,是说您与晚辈相识得晚了。”
“哦,这话怎么说?”祝老微愕道,心里颇是有些不悦,如果不是刚才与周天一番论道,知道这小家伙并非肤浅之辈,估计他都要挥手赶人了,周天这话,有自恋兼自大之嫌。
说话是一门艺术,尤其是在与长辈说话的时候,更是需要注意。比如刚才周天说的“相识得晚了”,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对错,但是加上前提,就大有问题。
如果周天说的前提是“晚辈与您”,那么他的意思就是惋惜自己与祝老认识的晚了,这是一种谦恭的说法;但周天说的是“您与晚辈”,这意思就完全反过来了,说的是祝老与他认识得晚了,失去了让自己“指点”的机会。这说法就显得狂妄了。
周天对祝老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悦只当没看见,微笑道:“玄门修炼一道,身体有三次蜕变的机会,分别是在气血、髓质和脏藏,每一次蜕变,都是肉身的一次脱胎换骨、洗髓伐筋的过程,尤其是第二次髓质的蜕变,更是重要。祝老您就是在二次髓质蜕变的时候内机再现、返老还童的吧?”
“嗯,这个没错,这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祝老微笑道,不过却没有深说。
实则是他的真正消失在公众面前,就是在身体的二次蜕变之后。当时他本就已经是年逾古虚,两鬓斑白,脸上皱纹如同枯藤老树皮。然而一日迈入炼髓小成,却立现返老还童之象,斑发转乌,老皮蜕新嫩,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而后随着功诀的精进,这种情况更加明显。
这种变化在亲人面前自是好事,但在公众面前,可能会引起极大的轰动。是以,自从炼髓小成之后,祝老便正式归隐,消失在公众面前。
周天淡然道:“二次蜕变,犹如婴儿初生,体内自然而然的,便蕴含一丝先天之气,这种先天之气,可以助你在炼髓境修为一日千里,祝老您在炼髓境后修为精进极快,这没有错吧?”
“没错。”祝老此时已经收起了先前的不悦,因为周天所说,如同亲眼所见的一般,这让他感到震撼的同时,也知道他刚才那么说,必有缘故。
周天道:“但是,这样的修炼办法是错的,白白浪费了这难得的二次先天之气。这一丝先天之气用于继续淬炼髓质,髓质所能吸收的,不过百之一二,会慢慢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掉。先天之气,最好的用途是用来滋养脏腑,以秘法将于锁于脏腑之内,令其滋养,慢慢让脏腑吸收,壮大脏腑,令脏腑如真正的初生生灵般生机盎然,这才是真正的蜕变,也是日后迈入炼脏之基。
“修炼之道,犹如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最为重要,若无坚固的根基,不要说高楼起到万丈,很可能起到一千丈两千丈便要坍塌。而玄修之道,乃是把自身当成天地间的高楼,皮膜筋骨气血髓质都不过是枝节,脏腑才是根基。根基不稳不固,如何起玄楼万丈?”
“听君一席话,胜修半世功。”祝老此时方才心服口服,扼腕长叹,嘘唏不已,不过他旋即又道:“但是我所得的那套残缺功法中,并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啊,这难得是炼脏境的功法中才有提到?”
周天摇了摇头道:“如果那样,晚辈就不会说可惜了,这只是玄门修炼之道的一个小窍门。只不过,这个小窍门在历史的传承之中,已经渐渐泯灭,就算是一些完整的玄门传承也很少有提及。
“但完整的玄门传承中,一般都会在炼髓境便会修炼炼脏境的初级心法,而一般这些初级心法都具有锁气养脏腑的功能。而大多数非完整传承,功诀中都没有这种效果,大多都是循序渐进,从而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这也是很多玄门散修、功诀残缺者不能突破炼髓境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小周你这么说,难道你手上竟然有此等珍贵的锁气秘法?”祝老目光炯炯地看着周天道。
周天笑道:“当然是有的,不然晚辈怎敢说‘可惜’一词?”
“嘿嘿,这个……那个……小周兄弟能不能够……”此时的祝老,哪里还有一点老成持重的样子,活脱脱一副小孩子看到心爱玩具想要的模样,还做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连正事都给忘了。”
周天突然一拍脑袋,一副自责模样,对祝老的“想要”表情只作不见。
“小周兄弟,有事你说话,在华夏,还没有老祝我摆不平的事情,只要你不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我祝道友都可以给你解决。”祝老夸张地拍胸口保证道。
“哪有那么严重,就是一个女生的小事……”周天呵呵一笑,当下把叶仪姗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隐瞒了天坑最深处的灵湖和神秘石头的事。
“就这么一件小事啊,没问题,我一会交待小杨去办。”祝老一听只是这事,心里登时有点慌啊,这么一件小事,而且还不是在帮周天,这筹码与那锁气秘法相比,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以说,周天是吊足了祝老的胃口,令得这个几近堪破生死的老人,都是无法静得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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