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利索的对话,时间很短,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
赵若馨从德月楼出来,心里一阵自嘲,十天,十天时间,哪里能有二十万两来救人,把银行的所有钱都加上,也不过堪堪五万两而已。
赵若馨啊赵若馨,你拿什么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她慢慢的转身,向着守卫森严的德月楼里看去,她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自嘲:“凤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褚家寨的人都好好的回去.”
等在外面的张大牛几个担忧的凑了上来:“仁南,你有伤在身,还是先回去吧,等寨主来了咱们再来要人。”
“呵呵.”她的笑容很没有力气,抬起受伤的左手在张大牛头上有气无力的扇了一巴掌,“不准给我胡闹,这里可是益州城,朝廷的州府,可不是吐蕃国的白狼郡,你们要是敢乱来,谁也救不了你们.”
几个褚家寨的孩子全都一脸愤怒,嘟囔着嘴还要说什么。
赵若馨无力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全回去吧,刘三不会有事的,回秋霜县去,把凤娘截住,一定不能让她进益州来胡闹.”
张大牛没有动,所有的人都没有动,赵若馨无力的仰头看着白云涌动的天空,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有的无力感,她喃喃的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白胡子老头,东家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县令真的好难当,小白痴。你说过想我的时候会让满京城的人都唱那首菊花残,让本东家听见,呵呵.本东家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听见,看来你们都把我忘了吧?”
她茫然的转身,踉跄的向着那条穿过益州城的河边走去。
张大牛还要追上来。
她摆了摆手说道,异常认真的语气说道:“都不听话,以后就不要再叫我仁南哥了,咱们从此形同陌路,都别跟上来.”
她迈着不大的步子向河边走去,摘下几个绿油油的柳条织成帽子。调皮的戴在头上。嘻嘻的笑着,目光深邃的向往着:“满城的柳都绿了,该是春天已经到了吧,其实我喜欢看花。特别是海棠花。我记得家乡的这个时候。红灿灿的海棠花开满了好几条街,美得心都化了.”
“咳咳.”
连续的走路已经让刚刚归位的内府再次裂开,她再次一口血喷了出来。手里的柳条都染成了红色。
脑子里的基因芯片嘟嘟的报警:生命体征下降至50%,需要休息,需要休息.你会死的.。
赵若馨再次呵呵的冷笑,莞尔道:“骗子,你个骗子,还是什么集齐了所有人类智慧的芯片,连个让我一夜之间赚二十万两银子的小事情都搞不定,没用的东西.”
嘟嘟,脑子的基因芯片回应:赌,进赌场赌,具体方法如下:..
草!看完了基因芯片的分析结果,赵若馨又是一阵暗骂,明明有办法,这个该死升级过后的智能芯片尽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结果,让她郁闷了好久。
虽然这个破办法有可能得罪很多人,不过她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活儿还得等游小江回来之后才能办啊,不然就姐这个样子跑去把人家赌场赢关门了,恐怕是赌场的门都走不出去啊。”
她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男子兴奋的声音:“就是他.就是他.头领大人,就是他昨天说出了你的名字.”
闻声,赵若馨扭头,原来这个说话的人正是昨天向他卖私盐的男子。
只是现在这个男子身后跟过来了好大一群人,粗略估计,起码有两三百,大多是十五到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人群涌了上来,赵若馨看清楚了,这个说话的男子身后,正是那个曾经在楼台关戴着个破帽子,扛着一把缺口大刀的落魄土匪张开山和他的妹妹张茵茵。
赵若馨手里还拿着那个被她喷得满是血的柳枝帽子,她的脸极为苍白,虚弱得好像笑一下都会倒下。
张开山和张茵茵还有他们身后的那个挨个子小眼睛山民,团团的围着她看了好几圈。
忽然,张茵茵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哐当一下就激动的跪了下去:“师父,你是师父.茵茵没有看错,你就是师父.”
张茵茵跪下了,张开山七尺高的汉子也是跟着跪了下去,大大的虎目也满是泪水:“张开山给恩人请罪.”
刷.。。
霎时间,两三百号三大部落组成的私盐队伍,全都齐刷刷的跪在了赵若馨面前,益州河边,一抹让人好不震惊的场面。
“参见师父.”
师父?姐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多人的师父?
“咳咳.”
赵若馨一脸茫然,好不容易才集满了一口气,虚弱的摆了摆手:“各位,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不是不认,是实在是不敢认,两三百人齐刷刷的跪着,她要是真认下了,恐怕消息立马就会传到赵忠耳朵里,到时候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赵忠肯定不会放过这些贩卖私盐的山民。
可以说,现在只要和她赵若馨牵扯到关系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特别是像张茵茵他们这群人。
她转身,遥遥晃晃的就要离开。
所有的人都没有起来。
凝视着她的背影,张茵茵带着几分抽泣的声音说道:“师父,你说过要让我们再也不受制于楚阳王,让全寨子的人都不用再整天手脚无力,让孩子们有衣服穿,有书可以念,您看,你说的,我们都已经办到了,你就回头看一看吧,我们所有的人,都穿的新衣裳,没给您丢人.”
赵若馨没有回头,只是张茵茵这一句句真挚的话传进她耳朵里,她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张茵茵固执的说道:“师父说过,等山里建成楚阳城这样的城的时候就会回来看茵茵,可是茵茵笨,不知道怎么建,茵茵只想有朝一日师父能够亲自回山里一趟看茵茵,因此,茵茵求师父教我建城之道.”
赵若馨的眼睛流了下来,不过她没有回头,她依然摇着手,说道:“我这里没有建城之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去哪里学,从益州的西城出去,顺着官道,一路向西,走到一个叫做玉屏山的地方,哪里有你们要学的建城之.”
道字还没有从她口里说出来。
顿时听见斯的一声破空声传来。
她低头,右胸的位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根三角的铁箭洞穿,带着鲜血的箭就这么直直的插在了她的右胸上面。
她抬头,三百步之外的桥头上正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男子,耳发飘飘,模样很是俊朗。
那张脸不算很陌生,应该是在哪里见过,只是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名字。
那人说道:“这是我段青替秋平妹妹还你的这一箭,你伤了她,只有死.”
赵若馨不可置信的僵硬着再去看自己的右胸,本来就虚弱不堪的身子感觉生命在这一刻顺着胸前的铁箭在潮水般的流失。
天好像黑了,脑子里一片漆黑狂卷而来,她仿佛又一次在漆黑的世界里看见了她那个闪着金光的真身,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自己—朱草草的样子。
她倒了下去,就这么直直的栽倒在了河岸边一棵摇摆着柳枝的杨柳树下,春风拂过,她的血散发在空气里,还是抵不过泥土的芬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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