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了?”萧韶着急地问道。
“人没了?”
“那坟在哪里?”
“不是啊,少爷,人没有没了。啊,不对,”这个暗卫嘴有些笨,直接往嘴上抽了一下,才接着说:“陈嬷嬷一次出去买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的衣服还有首饰都在,只是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原来是这样,陈嬷嬷平日里和谁比较近,没过去问问?”
暗卫摇头。
萧韶无奈道:“你下去吧,小七回来的话,让他过来找我。”
“明白。”
平日里觉得小七这家伙太刮躁,太多话,但是和这个暗卫比一下之后,才发现小七的用处还是不小的。以后,还是派他去探查事情吧,能探到自己相知道的。
正月十一,红菱卯时就起来给蒋妍熬药,少爷专门吩咐她要让她仔细照顾蒋妍,务必要让蒋妍在正月里要好起来。
红菱搓着双手,坐在小炉子旁边,看着里面的火,时不时还要往里面再加上一点水。
“红菱姑娘,又在熬药呢?”
“李婶子,您这么早就来做饭了,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啊?”
“少爷来了,肯定不能吃的差了,都是庄子上自产的东西,新鲜着呢。”李婶子看了看旁边的小炉子,有些好奇地说道:“那个养伤的姑娘,蒋妍,受的是什么伤?还劳动三少爷专门过来看着,还让你每天就是给她熬药拿饭的,该不会是少爷的那个吧。”
“李婶子,您说什么呢?蒋妍是跟着少爷出去赴宴才受的伤,所以少爷比较重视。”
“我也就这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啊。”可能是看着红菱的脸色不好吧,李婶子讪讪地转过身去准备早饭了。
红菱思忖着,少爷对蒋妍的伤这么用心,估计之后肯定要把她当通房丫头了。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接受了,唉,估计困难吧。
看着药锅下面的火苗,红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关注着她们。
过了好一会,药终于熬好了,饭也做得差不多了,红菱把要拿的东西都放到食盒里,正准备往回走。
迎面走来的是陈峰的跟班阿平,也是过来拿吃的了。阿平这人忒懒,主子去练武了,他自己不想去,就和主子说要去厨房拿吃的。
远远的,阿平就能看到这庄子上的厨房里,除了昨天见的李婶子还有几个给她打下手的小丫头。还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美貌女子,看打扮也是婢女,只是级别稍微高一些,因为她身上的衣料,明显要比旁边人的要好。
于是,阿平就快步走到厨房,说道:“李婶子,我们少爷的饭菜好了没有,他和府上三少爷去练武去了,估计再过两盏茶的时间就要回来了。厨房要准备好热汤热饭要端过来的,他们就在正厅吃饭。”
正说着,阿平就看到拿着食盒要走的红菱。就问道:“这是要给两位少爷送的吃食吗?”说着就要从红菱手上接过食盒,还笑着说:“我拿过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姑娘了。”
红菱提着食盒往旁边一提,躲过了阿平的手。“不是给你们少爷的。”
“那是给你们家少爷的?”
“也不是,我要走了。”
看着红菱有些生气了,然后那个阿平就直接从红菱手上抢过食盒,跳到旁边,打开食盒一看,吃惊地看着红菱。“就这,还不是给两位少爷的,这庄子上还有谁能吃得这么好的。你真是太大胆了,两位少爷都还没有吃呢,你个丫头,就敢拿着这么好吃的东西去吃了。”
阿平刚开始是想逗逗这个美女,他看眼前的这个女孩特别顺眼,特别欢喜,于是就故意拦着她了。
看着阿平的神情,红菱过去,就照着他的胳膊就狠狠地掐了一下,然后夺过食盒就想离开。
没想到,阿平又拽住这个食盒,然后就在两人都抓着食盒,相持不下的时候,过来两个人。
“长卿啊,你这府里的婢女都很有特色啊。”
宋陌快步走到红菱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陈峰也很快走到阿平身边,马上揪住阿平的耳朵说道:“在别人府上,你还这么造次,还不赶紧向宋少爷赔罪。”
阿平马上放开食盒,跪下来说:“阿平给少爷赔罪了。”
宋陌知道陈峰的这个叫阿平的跟班不一般,他是振威镖局总镖头的小儿子,武功不弱,而且脑子还灵活。他之所以给陈峰做跟班,是因为有一次栽倒陈峰手上了,所以要给他做一年的跟班。
“少爷,奴婢先回去给蒋妍送药吧,再迟药可能就凉了。”
“那你先下去吧。”
红菱收拾了一下食盒,走的时候,还瞪了一眼阿平,意味很明确,你等着,有你好看。
陈峰趁着她收拾的那会,看了一眼食盒里的东西。唏嘘道:“安国候府的丫头都吃得这么好,这……”
“在你的府里受了伤,还没找你补偿些什么,你怎么就在这里叨咕上吃食了。你若受伤了,我也给你多来点这些补品。”
陈峰坏笑道:“想必是上回你身旁的那个小佳人吧,长卿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
陈峰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咱们再去练练吧。”
阿平看着边走边说的两个公子哥,难不成刚才那个丫头是……
“你说的那个虫师什么时候能到啊,万一那个嫌犯他出来害人呢?”
“就快了,今晚子时之前,人肯定能来,到时候就能找到那个嫌犯了。”
“那就好。”
盛京郊外的一个荒废了很久的寺庙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看样子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不光如此,可能因为年久失修,庙宇已经坍塌的差不多了。可能也就只有正殿还算能看,寺庙正中的神像油漆斑驳,从外观上都看不出来供奉的是哪路神仙了。
如果不是下面好像有个莲台形状的托,估计谁也不敢确认那就是观音像。观音像后面的角落里,几个黑衣男子围在篝火旁。
中间的男子年长一点,还戴着帽子,笼着袖筒,旁边有个木头的小盒子,此刻正在闭目养神。
他的左右两边都是面容清秀的俊朗后生,只是脸色苍白,嘴唇却出奇的红。他们好像在模仿中间的长者,也是闭目养神。
只有长者对面是个络腮胡的大汉,正焦急地看着他们三个。“朱师傅,您就不能现在赶路吗?我们家少爷是有急事找您啊,去晚了可能会耽误事情呢。”
那个中间的长者,并不理他,继续闭目养神,只不过开始振振有词地念着什么。
“朱师傅,今晚子时必须要赶到,不然会坏事的。”络腮胡的男子都有些气急败坏地喊起来了。
老者此时睁开双眼,他的眼睛很奇怪,眼珠子不是在中间,而是在两只眼睛的眼角。神态及其平和地看着络腮胡,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天是阴时阴月阴日,如果这个时辰上路,对此次事情可能很不利,你就坐下来,再等一会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老者笑着回答道:“等旁边盒子里的东西爬出来。”
络腮胡指了指地上地盒子,大惊失色地问道:“这,这里面有东西?”
老者点点头,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有理他了。
那络腮胡听了,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少爷那里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哦?”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盒子里开始有些响动,然后盒子的盖子被里面的东西道:“可以走了。”
“哦,哦。”刚才是络腮胡一直闹着要走,老者不动,现在老者这么快速地行动,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不过,从始至终,不管老者和络腮胡如何对话,两个少年都没有任何动静,都是低眉顺眼的,好像所有事情都和他们无关。
络腮胡就觉得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钻到他身上,然后一阵打颤,他不禁拢了拢大氅,“这鬼天气,这怪人,下回再也不这个时候出来了,还说是美差,什么美差啊,真是的。”
正月十一吃完晚饭要掌灯的时候,庄子上的男人们都开始喝点小酒,就着点花生米,胡撇乱侃。女人们都几个人一起,在灯下绣点东西。红菱也拿出绣绷子,开始绣花。一旁的蒋妍,则钻到被窝里,撩开衣服,看着那一圈裹得严实的白布,不由伸出右手在上面轻轻地摸了摸。
“啪”蒋妍就感觉手一疼,然后,就被红菱给拽住她的右手。“伤口还没好呢,乱摸什么呢?”
“我就是感觉一下,伤口恢复得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你是不是欠揍啊,我就让你感觉一下什么叫疼。”说着,就开始拧蒋妍的脸蛋。
“啊呀,别拧了,好疼,啊……”
还准备闹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很悠扬的笛声……
红菱和蒋妍都停了手上的动作,然后红菱说道:“你规矩点躺着,我出去看看。”
蒋妍点点头,然后蜷缩到被子里,外面只剩个小脑袋,两只大眼睛滴溜溜转,看得红菱忍不住笑了,太可爱啦,难怪少爷喜欢呢。
红菱出了门,屋外清冷如水,一轮残月挂在枝头。树枝上坐着一个人,他靠着树干,手里拿着笛子,束发的纶巾随风飘荡,侧脸在残月的清辉中显得很清秀,那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