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恬,到了此时,你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看到那个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冷掌门却是出乎意料的开口了。他眼中有着冷色,声音更是冷如寒冰。
少年闻言猛然抬起头,他敏感的听出了冷掌门语言中的意味,顿时有些不可思议道:“掌门,你竟然……”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口吻中的胸有成竹,哪里像是刚刚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样子?
可这怎么可能!!
“灵恬,你的身世,想必你也是到了现在才清楚知道的吧,既然如此,你还愿意被当做棋子一样任你爹驱使吗?”
看到少年震惊的模样,旁观着的司徒峥又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司徒说着,就朝着已然愣住的胡烈看了一眼,眼里有着一种畅快感,“这么多年,你变幻容貌的在四大门派之间转来转去,只为替你爹打探四大门派间的情报,你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只把胡烈当成你的唯一亲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事,却不知他是你的亲人,可同时,他也是灭你满族、杀你亲娘的仇人!”
金凝雪眸光一滞,不敢相信的看向那个清秀的少年。
他就是那个在秘境中杀人灭口的神秘人?他是师父的儿子,所以师父才一直不把他的身份告诉自己?
难怪,难怪如此!金凝雪瞬间恍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所有的事情。
灵恬没想到他隐秘的做了这么久的事却被眼前这两个人给看破,当下就有些慌张。他下意识的就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胡烈,眼里有着乞求与希望之色,他心头还是有着一丝幻想。希望刚才司徒峥所说的那离奇的故事全都是在胡言乱语,那一切一定不是真的。
他明明是人,怎么会是那什么鲛族中人的后人?那鲛族是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听闻过,他又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
从小灵恬便知道,胡烈是他唯一的亲人,在他很小的时候。胡烈是把他当故友之后养在身边的,大概过了五十余年后,他就听从胡烈的命令在其余三个门派之间来回流转。以不同的面貌、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一个接一个的尝试,在此期间胡烈并没有让他做过什么大事,主要只是让他多接触一些宗门文化,而他真正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在秘境里杀掉莫浩等人。斩草除根不留证据。
胡烈接收到了自己儿子的目光,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于是就连忙接口道:“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要诬陷人,怎么也得拿出证据来吧!”
“胡掌门若是要证据,不如由水某试试可好?”
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水掌门却是在此时突然出声了,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脚下却直直的冲着灵恬而去,“这位道友。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并不介意,但是你有没有杀害莫浩等人灭口,却是我所在乎的,所以恐怕是要得罪一下了。”
水掌门笑的温婉,看起来平和又毫无攻击力,灵恬见到她的笑容时就晃了一下神,可是接下来,仔就发现水掌门的眸中映出一道幽暗的光,那股光就像是一个漩涡一般将他牢牢的吸在其中,然后他便觉得自己的神智有些模糊起来。
“告诉我,在天罗秘境里,胡烈让你做了什么?”
水掌门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那样站立在灵恬的面前,眼神在淡淡的看着他,可是灵恬的眼神却开始有些飘忽朦胧了。
“爹联系到我,给了我几个人名,让我把他们都悄无声息的杀死。”
“哦?那些人都有谁?”
水掌门声音温柔似水,轻的就像是一阵微风,飘渺而无害,但是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灵恬的耳中。
于是接下来,众人就清清楚楚的从灵恬的口中听到了几个人名,而这里面首当其冲的便是莫浩。
木萦有些惊诧的看向水掌门,毫不客气的说,水掌门在这四个掌门中是给人的感觉最微弱的,她的存在感总是相当的低,让人很容易就忽略掉她的存在。
但是此时她这一出手,才让人反应过来,原来水掌门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她虽然默默无闻但是却都一直存在,虽然不动声色,可是也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能量。
飘渺阁全都是女修,木萦早就听闻飘渺阁最为有名的便是魅惑之法。这种魅惑并不是贬义的,而是一种精神攻击的术法,它能让对方在悄无声息之间卸下所有的提防,不要说让人讲真话了,便是控制他去做事也不是不能做到的,真要说起来,却是跟木萦的**焰有几分相似了。
这种功法也是很难修习的,用的时候也是多有限制,就比如施法的人是水掌门,那她就只能问比她修为弱的人,像是其余三个门派的掌门,怕是凭着她的能力也无法掌控,这不仅仅是一种修为上的制约,更是因为其他三个掌门阅历不浅,精神力更是强大的原因。
灵恬说出几个人名后,水掌门又引诱他把一切的详细经过都给说了出来,事无巨细,包括他是如何动的手,事后是如何隐藏的形迹等等。
听完这些话,众人这下再无任何怀疑,全都把指责的眼神投向了胡掌门。
“胡掌门,这就是你让我们看的事实??”
冷掌门冷哼一声,眼里的怒火不加隐瞒,“你不禁指使弟子与儿子在秘境中加害众多弟子,还把此罪栽赃嫁祸给仙云宗,上次会面时,你更是害得仙云宗损失数百精英弟子,如此作派,还有何脸面号称是四大门派之一!”
“没错,此举简直是污了我四大门派的脸面。更让天下人为之耻笑。”水掌门的面色也很不好看,早前就心知胡掌门此人心术不正,但是却都没有这一件件证据摆在眼前更让人印象深刻。
“我仙云宗凭白遭受不白之冤。被同道中人所唾弃辱骂,但是无论外界如何评说,我仙云宗都是问心无愧。”司徒眼见局势已定,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但是那股愤怒却未曾平息,“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证据。洗刷木萦与我仙云宗的罪名,让仙云宗的名号得已留芳百世。”
说到这里,司徒峥就目光如电般的看向面容灰败的胡烈。“胡烈,你作恶多端,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如此之人还有何脸面执掌丹香山?”
“今日。我司徒峥就要你留下你的命。来祭奠那些无辜惨死的亡魂!”
木萦看到这一幕,就和旁边的木莎对视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有着激动之色。
就在昨日,墨轩不仅把胡烈今日要攻上仙云宗的事告诉了她们,同时还告诉了她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已经露出端倪了,但是他也只是提了一句,并没有太过详细的说明此人的身份。不过在最后,他则给了木萦一个玉简。让她回到门派后必须要立即交给司徒掌门,之后的事情司徒掌门自会处理。
木萦与木莎听闻此言后便很开心,只要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暴露,那一直困扰她们的难题就会解决了,这如何让她们不激动?所以木萦就乖乖的按墨轩所说的照做的。
木萦回去把玉简交给司徒峥后,他当即的面色就很沉重,然后就挥退了左右,只是把大长老叫进了殿中,之后的事情木萦并不知情,他们如何商议的,今天所讲的这些故事又是怎么被他知道的,这些木萦都不知道。但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胡烈一直要求的证据也已经狠狠的甩到了他的脸上,到得此时无论他有多大的本事,也是不可能从这数万人的眼皮下底下全身而退了。
而且……
木萦朝着水掌门与冷掌门那里看了看,兴灾乐祸的想道:之前胡烈在寻事时一直以自己杀害三大门派弟子为名而拉上万剑门与飘渺阁,那两个门派可能因为诸多原因不得不听从于他,但那的前提是自己这一方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证据来证明她的清白,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已经亮了出来,那自觉“上当受骗”的万剑门与飘渺阁,又怎么会饶得了他?
经此一事,胡烈已经完全是毁了,丹香山也要伤些根基,不管他们以前有再多的约定与利益来往,在这一刻都将化为虚无,所以现在除了丹香山以外,他们三大门派都已经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三力合一再加上其余的天下势力,胡烈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是无法全身而退了!
胡烈感受到了一双双敌视又仇恨的眼神,不由得觉得头有些昏沉。
发生了什么?
今天明明是他要来找仙云宗的麻烦的,为此他甚至找了不少在大陆上都颇有名望的家族族长前来,只希望他们来亲眼做个见证,这样也好当着全天下的面坐实了仙云宗的罪名,但是为何一切都变了?有罪的成了他,而仙云宗却从这里面摘脱了出来,反而现在还硬气的要他的命?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烈转动着有些迷糊的眼睛,看了看一副大义凛然的三大门派掌门,又看了看用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的金凝雪,还有那个深深受到了打击正有些萎靡不振的儿子。
就连那些在他身后,一直听他号令的丹香山长老及所有弟子们,看他的眼神也变的古怪,似是嫌弃,又似乎是责怪。
休矣,休矣。
胡烈毫不怀疑,过了今天他将要失去一切,金凝雪已经叛离了他,自己的儿子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接受了现实后必定不会再认他这个害死他娘与整个族人的仇人为父,而现在的他,自然也不可能再做丹香山的掌门了……
胡烈恍然发觉,从这一刻起,他将失去一切,他追求了一辈子的权势将荡然无存,他的野心也将无处容身!
就在这时,胡烈突然想到了那个容色明艳的鲛族少女,想到了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冰冷的话语对自己说的那个诅咒。
“哈哈哈哈……”
胡烈突然间笑了起来,笑的撕心烈肺,声音飘荡在整个天地之间,他笑的弯下了腰,连身体都直不起来了。
“想要杀我,想要我死?”
胡烈突然间面色一肃,抬起头冷冷的看向司徒峥,“想要我死,那就跟我一起去死吧!”
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全然失去,便是能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这样的性命不要也罢。但是,让他看着这些人好生生的活着,他又能如何甘心!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他们也跟着自己一同消失!
想到这里,胡烈脸上就出现了厉色,同时他的整个身体也好像气球一样开始鼓胀了起来,整个天地间似乎都有风声在朝他这里凝聚,场上的众人在感受到这不同寻常的变化后就不由得变了脸色。
“不好,他要自爆!”
扬秦起初还有些疑惑,但是在看到胡烈眼里的决然与疯狂之色后就明了的一切,当即便大声喊了出来。
“天哪,自爆!元婴期自爆!”
“快跑啊!”
在知道胡掌门是什么打算后,所有人全都被吓的失了颜色,更是有人连忙拔腿就跑,跑了好些步了才反应过来这样根本没用,于是就连忙召出自己的飞行法宝,顿时整个空中就热闹了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人都匆忙的撞到了一起,从而双双坠落在地。
“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胡烈的心中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他阴笑着疯狂的吸收着天地的灵气,感觉到他的丹田处似乎正在逐渐的被一种肿胀感所充斥,这让他在痛苦之余又不禁有些兴奋。
一起消失吧,统统去死,都去死!
“唉……胡烈,你且慢。”
就在胡烈觉得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被灵气给充满,距离爆炸只剩下短短一刹那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有一种悠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这让胡烈身子猛然一僵,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动作。
不仅是他,便是那些拼了命逃跑的人也听到了这个慈祥又悲悯的声音,这让他们都为之一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举动,朝着一处看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