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没见了……
落遇盯着出口处看,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自打结婚后,两人好像每天都能见着面。猛得这么多天没见,怀中还踹着红红的离婚证;再见他,不知会不会有疏离感。
如果真的陌生了,当如何?
落遇的心思,在翻江倒海。
“越阳市来的航班到了。”站在一旁的翟成提醒说。
落遇的心,猛得加快了跳动。
他看见自己这样的穿着,会有何反应?
他,会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欣喜吗?
念头一转至此,落遇面带娇羞。
她的心,跳得如小鹿乱撞般,灵动轻巧,带些小女生的期待。
邵炎出现了。
身高的优势,让落遇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他。
她那颗悬在半空七上八下的心,在看见邵炎的那一瞬间,一下子落回了胸腔。她安心了。她的整颗心脏,被温暖笼罩;除了温暖,什么焦虑感觉都不剩了。
因为,邵炎穿得很“招摇”。
他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前面印着熊大熊二的合影,后背印着红太郎拿锅盖敲灰太狼;下身穿着一条印着顽皮猴的牛仔中裤;脚上穿着一双印有海绵宝宝的帆布鞋。
这曾是落遇出门摆地摊的战服。那次出山,她收获颇丰。她就根据自己跟邵炎的身材尺寸,向厂家订制了女式、男式各一套;她说,等以后有了宝宝,再给宝宝定做一套。她说,这是她的幸运战袍;等以后有了宝宝,三个人一起穿着出门去,一定幸运爆棚。
邵炎暼了眼,嫌弃道,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这么穿出门去。落遇缠着他好说歹说,他最后同意,当居家服穿。谁知之后,落遇再也没有见过那套衣裤。问邵炎,他眨着眼睛故作无辜,说:“不晓得呀!”落遇知道一定是被他“毁尸灭迹”了,气得她半天没搭理他。
这会,邵炎走得很快,连超数人。每个留意到他的人,都忍不住瞪大眼珠子追随他的身影,以为自己眼花了;有朋友在侧的,赶紧用胳膊肘碰碰朋友,把他当“怪物”指给自己的朋友看。
邵炎一副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样子。他边走边东张西望,在找人。他的视线带过落遇,迅速挪走了。
几个意思?
落遇有些郁闷。
邵炎迅速瞅了一圈围着的那些接机的人,没发现落遇。他的心一个咯噔,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他迅速又重新拿眼开始“扫描”。
这次,待他的眼神落在落遇身上,落遇赶紧朝他挥手。
邵炎瞅了她一眼,把视线挪开了;挪走了一秒,他猛得又把视线挪回来。
落遇扭开脸,假装生气了。
邵炎这下看清了。他咧嘴笑,朝落遇快步走来。
三秒后,落遇被邵炎紧紧抱住。
“媳妇!”邵炎叫。
落遇说:“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邵炎哈哈笑,说:“媳妇,你这样穿真好看!我刚都不敢仔细看,怕要是被你发现我瞅美女,会拿锅盖打我头!”
落遇噗嗤一声笑了,说:“美女就是让人看的。我什么时候阻止你欣赏美了?”
“你没阻止,是我自己觉得,我已有最美在怀。别的莺莺燕燕,再也无法入眼。”邵炎说,手上用劲,搂得更紧了。
“哟,是谁刚说,这么穿太好看,你不敢看的?”
“老婆,我是看清是你,才觉得好看。要是别人这么穿,哪里能穿出你的半点风采?”
“切!”落遇娇嗔道,脸红了。她扭开脸。
她的视线,与翟成的对上;后者正含笑看他们。
偶的老天爷,居然把这位爷忘了!
落遇赶紧推开邵炎,介绍说:“邵炎,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事务所的副主任翟成。他正好来机场接人。我搭他的顺风车来的。翟头,这是我老公,邵炎。”
“你好!”邵炎伸出手,跟翟成握了握手,说,“多谢!你朋友什么时候到?方便一起走吗?要不一会我们自己打的走好了。”
翟成笑着说:“她一会就到。方便的。出租车要排队,不好等。我一会先送你们。”
“那有劳了。”邵炎说。
“不客气。顺道的事。”翟成说。
“看你年纪,好像跟我差不多。我是83年的,你是几几年的?”邵炎问。
“我跟你同年。”翟成说。
“那以后,我们都叫对方名字吧,如何?”邵炎说。
“好!”翟成回答。
“翟成,以后遇遇就拜托你多上些心了。她在这边没什么亲友。”邵炎说。
“会的。应该的。”翟成回答。
正聊着天,机场出口又有新的一拨人出现了。
翟成突然朝人群招手,叫:“俞颜!”
俞颜一手拉着一个大行李箱,一手拎着一个包,戴着墨镜,径直往前走。听见有人叫她,她循着声音看过来。发现是翟成,她脸上展开笑颜。
她朝他走过来,说:“哥,昨天不是说——”
“俞颜,我跟你介绍下。这位是落会的老公邵炎。”翟成打断她的话,介绍说。
他笑看邵炎,说:“这是我朋友俞颜。”
俞颜的注意力,被邵炎吸引。她摘下墨镜,说:“炎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邵炎朝她点了点头,淡淡说。
“你们,认识?”翟成疑惑道。
“他跟我是校友。我跟他一个朋友是室友。”俞颜解释说。
“是小容,”邵炎低声向落遇解释,“她们在大学时,是室友。”
“落会是你老婆?”俞颜问。
“对!”邵炎回答。
“我们一直好奇,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俞颜眼睛看落遇,说,“炎哥,你变化很大;一结婚,连穿衣风格都变了。”
邵炎笑,说:“我们很熟吗?”
“我们相互间确实不熟。不过,我对你很熟。容容几乎每天都会跟我们提到你。”俞颜说。
“我跟她也不是很熟。所以,她跟你们讲的,是她眼中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邵炎说,“所以拜托你,别在我老婆面前,说些让她会误以为我和你们很熟的话。我不想惹她不开心。”
“你老婆很爱吃干醋?”俞颜不怀好意道。
“她压根就不在乎。但是,我作为她老公,总得处处为她着想。”邵炎说。
“那容容呢?你为她想过吗?”俞颜说。
“自有人为她着想;已有人为她着想。”邵炎说。
“你真残忍!”俞颜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残忍?”
“这不叫残忍。这是对自己生命负责,也是对他人生命负责。”邵炎说。
他转脸看翟成,说:“翟成,你朋友好像对我有意见。为了不给双方添堵,我们就打的走了。”
“好。真的很抱歉!”翟成说。
“该道歉的人是我,”邵炎说,“改天有机会,我请你们单位的人吃饭。”
“好!”翟成说,“打的在那边,我带你们过去。”
“不用。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翟成,谢谢你!那我们走了。”邵炎说。
“好!”翟成说,“你太客气了。”
翟成跟俞颜两人,目送落遇他们离开。
翟成问:“小颜,今天谁来接你?”
“你呀!”俞颜挽他胳膊,笑着说。
“我一会得去单位。”翟成说。
俞颜嘟嘴,说:“哥,你真的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
翟成摸了摸她的头,说:“感情的事,我也没办法。我做梦都想,突然就对你有男女之间的感觉了。那对咱俩来说,都是解脱。可是——”
“你不用可是了。我们寝室的人,就是命背!”俞颜说。
她拉起箱子,头也不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