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黎清提着打包的饭菜下了车,说,“还愣着干嘛?走啊,参观学书的办公室去。你不是办公室还没有装修吗?正好可以借鉴借鉴。他的办公室装修得挺舒适的!”
“舒适?那大家都想睡觉了,谁还有心情上班?”落遇大笑,解开安全带下车。
“他就是搞家装的,”黎清说,“他家搞家装几十年了。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他。你的办公室,完全可以请他的人来帮你设计。他们是设计、装修一条龙服务的。”
“收费不会很贵?”
“给你免费,你满意不?”
“还是算了。被他公司的人骂成狗,怎么办?不值当!”
“你呀你!换了别人,高兴都来不及,高呼黎清万岁了!”黎清摇头,“做生意得会来事。会充分调动周围的资源,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节约成本,提高效益。”
“你懂得这么多,怎么不自己去办个公司?”
“我嫌费脑子。我这脑子不灵光,想事情得费神。不像你,想个好点子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聪明?”
“你不聪明,能搞定我哥吗?”
“邵炎说对我一见钟情啊!”
“狗屁。看见美女,谁都会有好感啊,这很正常。可是能让他一直有好感,就得下功夫了。你前期功夫下得足,他就对你死心塌地了。”
“下功夫?什么意思?”
“你把他的胃口吊足了啊。你让他知道,他能得到你多么多么不容易。如果他不努力表现,他随时可能失去你。他自然对你十二分上心了。”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你这可是灰姑娘成功嫁给王子的典范,被大家都扒烂了。”
“扒烂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跟诸葛亮逮孟获似的,几擒几纵呗。”
“几擒几纵?”
“至少是三擒三纵吧!我哥第一次跟你表白,你拒绝了。后来你俩成功谈恋爱,你又提过一次分手。之后结婚,你们还离婚一次。”
“你懂得挺多啊……你怎么知道,我跟邵炎谈恋爱的时候,提过一次分手?”
“我当然记得了。我哥给我打电话嘞,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跟他闹分手。你这只老狐狸那么狡猾,我哪里知道。我就约你出来吃饭,说是介绍章学书给你认识。其实,是想旁敲侧击地想打听打听你的心态。谁知你这只老狐狸,什么狐狸尾巴都没有露出来。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你跟我哥一切正常。就连我说,有个女的在死缠着我哥,你都不为所动。把我给郁闷得。”
“好啊!小小年纪,都知道给我下套!”
“是真的有个女的缠着他,我不骗你。我跟你说,那女的来头不小嘞。要不是大家都知道我哥非你不可,她肯定就下狠心硬抢了。”
“谁啊?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你听说过什么?你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哥的朋友聚会,你去过几次?你连我哥有几个好朋友都认不全!”
“那女的,究竟是谁啊?”
“她小名叫小水,家里人都是从政的。你也知道,像邵家啊、佟家啊那些家族,他们很少有子弟从政,但是会看上有潜力的后生,进行扶持。这样一旦那人成了气候,就有无尽的好处。商政本不分家。国家的命运,经常跟企业、个人的命运息息相关……”
落遇没再仔细听后面的话;她听见“小水”二字,脑子有些犯懵:小水,就是邵炎的那个秘书吗?
“姐,你发什么愣呢?”黎清讲了一大堆,落遇丝毫没有反应;她拿手在落遇眼前晃了晃,问。
“我上回去了趟邵炎的公司。他的秘书,也叫小水。”落遇说。
“对对对,就是她!怎么样?长得是不是特清纯特嫩特好看?我每次见她,都忍不住想亲她一口!你可别被她那牲畜无害的外表给蒙骗了。她可是女人中的王道。”
“什么意思?”
“辣手催草啊!”
“不懂。”
“你不记得王道了?海边别墅那会,他还找你聊过天的。”
“喔。你怎么会想起王道?”
“因为王道也是一副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样子,却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光想着把漂亮姑娘弄上床。这小水也是。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其实人家已经阅尽千帆了!我觉得他们两个倒是绝配。谁配谁都不吃亏,而且还能相互切磋技艺。”
落遇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干咳一声,说:“你怎么没想着当个媒人?”
“他们两个不在一个城市,找不着机会见面。”
“机会是人创造的。”
“要不,你今年办个生日趴?这样,就有由头了。”
“我?生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过生日。”
“你嫁给我哥后,我哥都没有给你过过生日?我哥这个老公,也当得太不称职了!不行,我回头得好好批评批评他!”
“我觉得生日许愿吹蜡烛,特傻逼!要是许愿有用,那人还用得着努力吗?”
“但凡事成,都是天人合一的结果啊!好运加人的努力,才能成事。”
“黎清,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我记忆中,思想成熟了很多。”
“那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聊这些话题。我的思想一直很成熟的!”黎清头一歪,傲娇道。
“切!你都多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三观了!”落遇说。
“三观?”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三观!”
“我地理学得很烂的。我怎么都记不住,太平洋在哪里。我没有世界观的。”
“你还真好意思说啊?”落遇大笑,说,“世界观,就是你对这个自然界的感知啊。每个人都有世界观。只要你知道,太阳每天都会升起落下,那就是你的世界观。”
“我发现你歪理挺多的。”
“那是真理!”
“好好好,真理!我跟你说——”黎清的声音,戛然而止。电梯的门开了,她看见,公司的大门紧闭着。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没有任何灯光和可移动物。
她掏出手机,手哆嗦着,给章学书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