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兄的话其实并不难理解。
比如一个人要换一个头,一刀把头砍了,人就一下子死了,再换个头也活不了。
但是,如果有办法在他头被砍下的这期间,吊着他的命不死,那么换了头之后,一切组织正常连上,再排除排斥反应或者其它状况,这人应该也就不用死了。
因为他又有了一个头。
杨胜楠不过普通人,生命脆弱。这师兄用另一种方式解咒,耗费时间过长,期间她身体承受不住,就死了。那么这种解咒方法也就完全没有意义。
但如果能找到办法,吊住她的命不死,直到解咒成功,之后不需要这种吊命的办法,她也同样能够活下去。
关键是,这种方法到哪儿去找!
“这种情况,只要找到药王针,以它的神奇,吊住阿楠几小时的命,绝对不成问题!”
李九真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招。
“只要找到药王针!”
“那么……该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它呢?”
原本李九真寻找神针,并不急迫,更多还是顺其自然,在发现之后,才不惜一切地要弄到手。
要不然他也不会留在医大学习医术了。
正所谓救人如救火,这一刻,他才非常迫切地想要马上找到神针之一——
药王针!
可这天大地大,要找一根针,谈何容易?
李九真默默低下头,脑中念头急转,冥思苦想着。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葛小川身上,神色一动后,又看向葛春秋。
“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机会渺茫。但如果人多的话,也未必没有一点机会!特别是这位……”
“只要有一点机会,也都一定要把握住。阿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
李九真立刻朝葛春秋走去,说道:“葛老爷,我有话想和你聊聊。”
葛小川的症状和杨胜楠一样,为了救活葛小川,葛春秋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立刻点头,让人安排一个房间,和李九真密谈。
“老师,麻烦你也来一下吧。”李九真说道。
“好。”王楚山立刻跟上去。
房间里,李九真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曾跟老师提过,这世间有一种针,叫做药王针。这并非我开玩笑,天下间确实有这根针,能治百病。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找到它,要救葛小川和杨胜楠,它应该就是关键。”
“药王针?”葛春秋思考着说道,“总得有个线索才行吧,没有线索,一根针怎么可能找得到?”
“身怀药王针的人,针灸医术,必定天下无双。这种人绝对很出名。”李九真笃定地说道,“所以只要收集全国的针灸大师的下落,我再一个个去问,找到药王针的几率就会很大。”
王楚山说道:“在全国范围内,我确实认识几位针灸之术非常高明的大师,只是他们都没说过有药王针。假设有人身怀药王针,却假装说没有可怎么办?”
正所谓怀璧其罪,一位医术大师,身怀药王针这种神物,一旦被人觊觎,可就危险了。
王楚山自问要是自己得到药王针,也肯定不会四处张扬,不是信得过的人,休想知道底细。
李九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说道:“我有万磁针在手,就算他藏得死死的,不用问我也照样能够感应出来。”
葛春秋立刻一拍手掌,说道:“既然这样,我知道这么做了。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发动我所有人脉,尽量将全国的针灸大师都找出来!”
“其实医者父母心,只要你说你儿子身患怪病,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再做几件振兴中医的好事,大肆宣扬出去,我相信身怀药王针的那位知道后,主动送上门来也许都说不定呢。”李九真说道。
葛春秋和王楚山对望一眼,似乎明白了李九真的意思。
说行动就行动,葛春秋没有再在医院逗留,浪费时间,而是回到他的大院,立刻着手展开这次寻找计划。
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救儿子,他都不会放弃。哪怕被人说成是“公器私用”,也都在所不惜。
全国几十个省,几百个市,每个市排得上名号的针灸大师,叫什么名字,住哪里……这些资料,都在葛春秋的拜托下,被人尽可能多的收集起来,送到他的面前。
葛春秋身居高位,面子极大,打个电话给各地官员,说几句好听的话,人家也都会卖着面子帮忙留意。
这一点,一介草民李九真,打破天都不可能做到,没人会卖他面子。
这又是大数据时代,各种信息搜索传递起来,极为便利。不像古代那么落后缓慢。
饶是如此,也都不可能一下子得到确切消息,还得耐着性子默默等待。
且并不是百分之百就能成的!
运气还得占上一半,运气不好,照样只是白搭。
等待往往意味着煎熬,无论是葛春秋还是杨洗连一家,基本都是生活一片紊乱,悲痛压抑的情绪始终如同乌云一样悬在头顶上,使他们难以喘息。
杨胜楠纯粹只是无辜被牵连进来,落得这下场,虽不是李九真愿意的,却还是属于因他而起。
当初他不去救醒葛小川,就不会被这老头盯上,后续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因此,李九真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也因此他才下定决心,一定一定要将杨胜楠唤醒。
房间里,温暖的阳光一点点爬上李清歌苍白的脸颊上。
李九真见状,非常体贴地去将窗帘拉上。
唰——
在窗帘滚轮发出这种声音的下一刻,李清歌突兀地睁圆眼睛,眼眶里漆黑一片,如同绝望的深渊。
渐渐的,眼白出现,黑色瞳孔缩小成正常人的样子,恐怖的气息收敛之后,灵动清澈,如同宝石,美不胜收。
她静静地用手撑在床上,缓缓坐起来,就这么盯着李九真看。
李九真转身,和她目光对上,微微一怔。
“不知道这时候的她,是以前那个二丫,还是今天的那个人?或者……又重新变了一个人?看这样子,好像是又重新变了一个新的人啊!”李九真闪过这个念头,上前自来熟地说道:“妹妹,你醒了,是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哥啊!”
说完,他就又要掏身份证。
“你才是我妹。”李清歌面无表情地强调,“不要以为我又失忆了。”
“哦,好吧……叫我弟弟就可以了。”李九真脸上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李清歌捕捉到这一点,忍不住嘲弄地说道:“怎么,没有变成最开始那个傻子,让你很失望?”
“咦,你知道过去的事情了?”李九真诧异问道。
“是的,从你将我从虔乞婆家里带走后的记忆,我也都想起来了。”李清歌淡然道,“你想要我脑袋里的这根针,我也一样知道,而且绝对不会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九真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给我也没关系,反正这针一直在你脑袋里,你也最多只能再活一两年而已。等你死了,我再挖出来就是。”
“……”李清歌脑补了一下脑袋被挖开的画面,不由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什么叫挖,就不能换个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