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巧啊?
祁远洪整个人都凌乱了。
首先,武斗大赛的冠军奖励,刚好是三百年以上的人参一株。
正因为如此,李九真看到后,才会突发奇想,要以同样三百年以上的人参为赌注,方才同意比武。
然后回来偷走人参,几个人轮流打李九真一个,从概率讲是稳赢的。
结果却刚好跑来一个文龙,让李九真借到了势,又学会了那狗屁戳指头的“神功”,连战连胜,搞得最后两个成了孬种,不打了。
以至于人参落入李九真手中,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再然后,好不容易搞来一株类似的人参,往家里赶,刚好老爷子也回家,还带了个客人,这客人刚好还是一位神医!
以至于最后才把顶替的人参放进保险柜,就又被老爷子给拿出来。
前前后后,为什么会衔接得恰到好处?
“不能慌,不能慌!”祁远洪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那神医以前又没见过这人参,最多只能鉴定年份,都是三百年以上,怕什么呢?”
“只要爷爷自己不要看出破绽,就不会被戳穿!”
“退一万步讲……就算被戳穿了,至少我又拿回来一株三百年以上的,只是比原来那株少几十年,应该也不算什么。虽然损失了两个亿……”
祁远洪念头急转,目光依旧锁定他爷爷祁放的侧影。
“嗯?”就见祁放眉头一皱,似乎看出了什么。
祁放确实看出了一点细节,跟以往不一样。
保险箱的刻度指针,记得上次是在那个位置,为什么这次却在另外的位置?
是谁拧过?
还是自己老了,记错了?
祁放摇摇头,将钥匙一扭,打开保险柜,目光一凝,开始细细检查里面的每一样东西。
从表面上看,一件宝物都不缺。
“应该是我记错了,唉,不服老不行啊!”
祁放感叹间,将人参盒子取出来,关上保险箱,往外走。
祁远洪急忙后退一步,躲藏起来。
祁放走到门口,又突兀地止步,转头看向保险箱所在的暗格。
他的脸色忽然大变,立刻低头,眼睛死死盯着盒子。
盒子上方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参。
好像不对啊!
“这,这为什么小了一点?我看错了吗?还有这根须的形状也不对啊……”
祁放的手微微抖动,又抬头东张西望,没发现躲起来的祁远洪。
然后祁放就急匆匆地来到收藏室,萧神医抬头,冲他微笑。
“神医,神医,你快帮我看一下,这人参,是不是我说的那种?我怎么感觉好像被掉包了!”祁放嚷嚷。
按理来说,像他这身份的人,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定的定力还是很强的。
但不知为何,他似乎无法接受人参被掉包的真相。
所以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萧神医脸上,嘴唇微动间,似在祈祷,也许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并没有掉包,对吧?一定没有,对吧?
萧神医倒是气定神闲吗,反正东西又不是他的,掉不掉包,紧张个啥呢?
他将盒子打开,手指在人参上面轻轻抚过,又凑过去嗅了嗅,旋即翻过来翻过去,仔细检查。
“怎么样?”祁放小心翼翼地又问了句。
萧神医点点头,说道:“确是好参,足有三百年以上年份,难得一见的珍宝。”
祁放长长松了口气,坐下来,苦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
萧神医却又叹了口气,将盒子盖上,重新放到祁放手里,摇头道:“可惜,这并非你所说的那一种参。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一直都是这株,只是你弄错了。二就是,它真被人掉包了。”
“什么!”
祁放登时跳起来,好像被图钉扎了屁股。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紧接着又刷的一下煞白,竟是急怒交加,翻白眼要晕!
“嗯?”萧神医立刻起身探手,握住他手腕,另一只手如变戏法一般,飞快取出一枚银针,往祁放头部穴位扎去。
“你干什么!”一直躲在门外的祁远洪当然听到他们的对话,暗暗叫苦,见他做出这番举动,更是大惊失色,立刻冲进去要阻止。
可惜晚了。
萧神医的银针,稳稳扎中,一捻一转,祁放就一下子醒了。
可见这萧神医并非不懂医术,且一般医生还比不了他这水平。
“站住!”祁放醒来后,也听到了祁远洪的叫嚣,然后转过身,一对眼眸通红通红,如同走兽。
祁远洪头皮一麻,差点摔倒。
“爷,爷爷,您怎么了?”
“怎么了?你敢问我怎么了?”祁放极度失望,一把揪住祁远洪的衣领,怒喝道:“说,是不是你干的?我的人参呢?还给我!”
“爷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到底怎么了?”
“还不承认,是吗?我书房可是安有隐性摄像头,全天候监控,非得我放一遍监控视频吗?”
“什么,爷爷居然安装了摄像头,我居然不知道……”
祁远洪连密码都能套取,钥匙也能复制,对书房必然也极为熟悉。
却一直不知道摄像头。
他面色一慌,再也没忍住,一膝盖跪下,瘪着嘴说道:“爷爷,我错了,我不该——”
啪!
祁放一巴掌重重打他脸上,十分激动地说道:“我的人参在哪儿?”
“我,我把它输给了一个叫李九真的家伙。”祁远洪既已招供,当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迅速地交代了一下自己和李九真之间的恩怨,以及被李九真夺走人参的来龙去脉。
“畜生!”祁放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眼看又要晕厥,萧神医不动神色地站到他身后,以手掌按揉他的后心,帮忙顺气。
祁放在他的搀扶下,一脚踹祁远洪脸上,使他往后仰倒。
祁远洪面露惊骇之色,非常不解,爷爷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居然还会连番打自己,且一副打死也活该的气势。
他忍不住叫道:“爷爷,我承认,是我糊涂,不该拿它去赌,但是它也只比这株人参多几十年而已,我既然又弄回来这株,您就当我将功抵过,饶我这一回吧!”
“滚!你给我滚!我祁放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孙子,从今天起,你从我祁家除名!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再把电话给我,叫祁君山给我滚回来!”祁放嘶声吼叫,怒火冲天。
“我……日……有必要这样吗?一区区破人参,我都弄回来一样了,居然还要把我除名!”祁远洪极度不解。
望着这坑爷的祁远洪神情,萧神医露出一抹嘲弄之色,说道:“你搞错了,你爷爷原本收藏的,是近四百年的九曲参。其价值,远在这株野山参之上。完全称得上无价之宝……你啊,这次真的亏大了!”
“……”祁远洪两眼一直,总算明白为什么爷爷要这么生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比祁放,先一步晕了,彻彻底底的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