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至少有几十年历史的老街,房屋普遍只有两层。
这家跌打馆,更是就一层,挤在两栋房子中间,看上去小小的,旧旧的,砖头都是青色的,可以看到用石灰刷出的宣传用语,门窗都是木质,有虫蛀的痕迹。
砰!
一根鹅蛋粗的钢质长棍,一捅间,将门撞飞,在空中都解体成各种各样的碎木渣子。
锵!
宽带的朴刀,与长棍碰撞,发出刺耳且刺骨的摩擦声音,绚烂的火光迸射,沉闷的步伐,踩得地面接连爆裂,好像被牛犁过的农田。
魁梧的男子,竟被瘦小的郭德洛以一根长棍,打得从里面退了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因为发力,已经变作了烂布条子,肌肉上的纹身,原本是青色的,现在竟都变得血红,好像神秘的古代符文,扭曲间,似乎都能渲染出某种玄奇的加持。
“血窍的开发,果然也能打破人体的极限啊!”魁梧男子虎口撕裂的血迹,沾染在朴刀刀把上,强烈的刺痛感,使他越发的精神,脸上亦露出了兴奋之色,“看来,我也必须得认真了!”
郭德洛的皮肤如同烧红的烙铁,看上去整个人都在燃烧和蒸腾。
他拖着长棍,使棍子的另一头与地面摩擦,发出嗤嗤嗤的声音。
迈步走出,到了外面,郭德洛一脸平静地说道:“我很期待你的认真。”
“我的认真,叫做请神上身,所谓神,并非封建迷信里虚拟出的神明,而是真正的自我,灵肉合一。”魁梧壮汉认真的解释,旋即以拇指食指,飞快地在自己身上的几处关键摁下。
每摁一下,被摁的部位,都会发出啵的一声脆响,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破掉了。
后背也都喷薄出浓郁的精血。
最后,他狂吼一声,竟用拳头狠狠追击自己的致命太阳穴,
浓郁的精血,直接从眉心飙出,他的双眼,也变得一片血红,都看不出眼白了!
“啊!”
气势暴涨,魁梧壮汉的身形也似跟着再次膨胀。
他持刀冲出,迎风就是从上往下。
斩杀!
郭德洛见状,根本没有横棍抵抗的意思,而是将棍当枪一样,直接捅了出去。
砰!
钢棍的一端,竟被这一刀,削出一道尖锐。
尖锐继续,刺向魁梧壮汉的喉咙。
而壮汉的刀刃,也继续劈向郭德洛的脸。
快若惊鸿的变化,足以让寻常人脑子短路,完全反应不过来。
事实上,就算他们,同样反应不过来。所有的动作,不过是出自本能,下意识的做出来。
用玄幻一点的说法来形容,这叫做无法无念。
两人依靠直觉,都又躲开了对方的兵器,接着壮汉刀刃一个翻转,又从下往上。
郭德洛则是将捅出的长棍收回,一只手按在棍身上面,往下猛压。
将大锤举上头顶砸下,其力道,比从下往上捶,可大得太多了。
同样的道理,一刀抡圆了从上往下劈,力道之强,连实心的钢棍都削去了一截。
而翻转后,从下往上,就没有这么强的力度,无法将钢铁削断。
然而,这种力度,这会子的郭德洛,却是没能压制得住。
“给我起!”
随着壮汉眉心和身上几处的持续喷血,他的力量,已然超出极限,一挑间,硬是使郭德洛连人带棍,一块儿离地,朝斜上方飞起。
郭德洛索性一个翻转,在墙壁上瞪了几下,上了屋顶,再一跃而下,棍子尖锐的部分,狠狠刺向壮汉的头颅。
“哈哈!”
壮汉痛快大笑,单手架着朴刀刀柄,好似赶苍蝇一般,将刀刃举起往横一拍。
嗙!
棍身登时偏移,没能刺中壮汉。
郭德洛第二次力与力的碰撞,败给了壮汉。
单纯的力量,他没能比得过。
嗡!
壮汉的刀柄,好像装了一个发动机,陡然飞速旋转。
刀刃也似变成绞肉机一般,眨眼间,就在往下坠落的郭德洛身上,留下了数道口子。
郭德洛的一只手直接分家飞出,另一只手的血肉,也都掉了好几坨,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他已被开膛破肚,全身都被鲜血染红,摔地上后,血一下子形成一条条长长的线,好像将他固定在了血色蜘蛛网的中间一般。
在他掉地上之前,壮汉就已经再次大步走进店里面,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他一边走,一边看了一下时间,自语:“根本没要到五分钟。”
他将名叫浩子的小男孩一把抓出来,好像真的拧一只小耗子。
重新来到外面,他将小男孩扔郭德洛旁边,刀刃如同铡刀,架在小男孩后颈上方。
只要往下一压,小男孩就能人头搬家。
“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是选择断种,还是叫出秘典。”壮汉冷酷地说道,“三,二,一,说出你的答案。”
郭德洛惨笑,说道:“我还有的选么?秘典我就放在电脑桌的鼠标垫里面,你自己去拿吧。”
“很好。”壮汉转身,拖刀向前,刀刃从小男孩皮肤上方一毫米处滑过。
要是期间稍微手抖一点点,小男孩就死定了。
他趴在地上,强行压制自己的恐惧,将头努力抬起,望着壮汉拖刀的高大背影,咬牙间,露出了一抹仇恨之色。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郭德洛,是死定了。
只要自己不死,终有一天,必要报仇!
壮汉才不在意这些,找到那个显得颇有些厚的鼠标垫,将外面一扯,就显露出里面的一层好像丝绸又比丝绸更为密集的东西。
他将其全部扯出,一经展开,就见这东西也就一张,薄得几近透明,上面用红色的线条刻画出各种各样的人体,人体上密密麻麻,全是线路和标注点,还有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繁体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刻上去的。
这么大一张“纸”,揉成一团,只有一小坨,非常容易藏匿。
壮汉看了片刻,满意地将其收进裤兜,然后走出去。
见小男孩的耳朵贴着郭德洛的嘴唇,郭德洛嘴巴蠕动,交代遗言,壮汉嗤笑一声,说道:“还不断气,更待何时?”
“告诉我,你的名字。”郭德洛说。
壮汉没有任何犹豫,张口说道:“我来自绿洲,你可以叫我孛木尔。”
“来自绿洲,却用我中原的武功杀我,还真是遗憾呐。”郭德洛长长一叹,然后闭眼。
“爸——”小男孩痛苦的哭叫。
孛木尔没有闲工夫听小男孩的声音,同样也没有斩草除根的想法,自顾自离开此地,也不管这烂摊子。
他掏出手机,拨打出去,漫不经心地说道:“血窍秘典已经到手,你说的那个李九真,具体位置,还有,找他的目的……好,我知道了,很厉害吗?希望他能坚持五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