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竞选的最终轮,题目很是简单,简单到让人觉着它根本是闹着玩儿。四位竞选姑娘全部到齐之时,皇帝陛下宣布,她们需得一齐进入瞻星塔,各寻找一副掌印。携着这掌印登上塔顶,谁能最先凭借掌印得到皇后娘娘的认可,便为获胜。
最终竞选竟是个找东西的小游戏,可不是闹着玩儿么?
且不论这掌印究竟是个嘛样儿的,大人的小人的,男人的女人的,人的或是非人类的……得到皇后娘娘的认可是个什么意思?是要同皇后娘娘的手掌相合,还是要得了她的喜欢,抑或别的什么情况?
姑娘们想不明白,正欲问上一问,却被紧赶慢赶地赶进了瞻星塔中。
这塔共有十层,每一层的布局大致相同,只是陈列摆设不尽一致。书画、瓷器、琉璃、珊瑚……与其说是座瞻星塔,倒不如说是一座藏宝阁。一叶知秋,一塔知富,这岐国的富庶由此可见一斑。
卞苦弦和孟若芬进了这塔,便开始搜寻四周摆放的物件,想找一找何处有掌印。书画后头,瓷器里头,琉璃下头……不管是什么掌印,找到了便立即冲上塔顶去。
九明媚却并不着急,四处溜达溜达,伸手捻了捻,唔,魔气敛得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线索。
田翠跟在她后头,学着她的模样也随手那么一捻,再拿到眼前儿琢磨琢磨:“噫,干净得很。看来这瞻星塔的宫女挺勤快。”
九明媚不禁莞尔:“好玩儿?”
“还成……”田翠脱口而出,思及自个儿又说错话了,连忙捂了嘴巴子道,“跟着你,总会碰着好玩点的。那啥,你这半个月究竟去了哪儿?也不说一声,我到处找你。”
“找我?”九明媚没料到会有个凡人惦念着她。
“珠子大神可还好些?”
原来是在担忧发发,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九明媚笑道:“洗涤斗煞,还需半个月,有阿印保护着。他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先保护好自个儿罢!”
田翠不解:“保护自个儿?”
九明媚拈了个诀,往她身后一丢。田翠唬定睛望去,竟是一只长绳般的细蛇,正冲着她幽幽地吐着信子。细蛇被定住身。仍旧保持着凶模样儿。很是骇人。田翠唬了一跳。立马窜到九明媚身边,拖着她的胳膊,要同她一块儿走。
九明媚眉头微挑。笑道:“想同我一起走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要跟上了。”
说罢,九明媚脚步一溜,窜到二层楼梯处,上了阶梯往下瞧。田翠只顿了一顿,便紧紧地跟了上来。
“小翠,你不寻掌印了吗?”孟若芬忙问。
九明媚回头道:“一层没有掌印,在这儿找寻也是浪费时间。”
卞苦弦和孟若芬对视一望,不确定九更所言是否为真。九更太过神秘,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突然变得如斯美丽,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她们就算是想要信任,也找不到足够的理由去信任。
“还没找,怎知没有?”
九明媚摇摇头:“不信也罢!”
“我信!”田翠慌忙屁颠屁颠儿地表忠心,“我跟你去上面。”
九明媚上上下下地细细瞄了瞄她,随即摆了摆手:“走罢。”
瞻星塔外,关于谁能拔得头筹的讨论正如火如荼。丞相一脉认准了卞苦弦能赢,因她出身高贵、沉着冷静;几大尚书则认准了孟若芬,因她性子贤良,观察力强;认准田翠能赢的寥寥无几,皆觉得像那般出身低贱的女子,能破例参加神女竞选,已是大大的恩惠。想成为神女?简直的痴心妄想!
对于九更,所有人皆是敛声屏气,不知该如何评价。思及九更,押了前俩姑娘的人皆是一股子难受劲儿憋在心里头。这女子是个异数,有她在,谁也不敢保证这场竞选会是个怎样的终结,而他们,在外头下的暗桩不晓得是赚到盆满钵满,还是赔个血本无归。
皇帝风烈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子火,愣是不给八皇子赐座。风千霁笑颠颠儿地站着,望向这座瞻星塔。五百年历史的塔,还保持着五百年前的壮丽宏伟。平日里也不见风烈派人修葺,保存得这样好,真真儿是难得。
融清及其他弟子在竞选期间都被赶了出来,一起呆在此处,不准入塔干扰了姑娘们搜寻掌印。融清低眉顺目地站着,没敢往风千霁那儿看。唉,八皇子殿下今儿是碰上甚么好事儿了?怎的一直在笑?难道他不晓得,人家在很努力的不被掰弯么?保持个直男的风范,这年头是多么不易呵!
“融清。”
“八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帮我搬个座位来,站着等恁么久,忒累了。”
融清疑惑,在场最大的可是皇帝风烈,就算要坐下也得是皇帝赐座才是,怎能他一介平民来赐座?融清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风烈倒是先开口了:“八皇子这样站着确乎不成体统,融清小师傅,便为他寻来一席之地罢!
于是乎,半刻钟后,风千霁当真坐上了“一席之地”,一张藤苇编织的席子就那么铺在地上。风千霁侧躺在上头,很是个自在模样儿,跟这儿是他家卧榻似的。
风烈本还欢喜了一阵子,觉着儿子比自个儿低了,这感觉十分不错。可不知怎的,风千霁就算是趴在地上,那气场依旧两米高,半点儿不见矮下去。
风千霁遥望塔顶,干净漂亮的古塔,表面上瞧着越是干净、越是正常,实际上越是不正常。钟赤水定然已经在塔内设下了重重陷阱,只是,既然她并不想杀媚儿,仅仅是要将她变成彻底的恶神。她会如何设陷阱?用何人的鲜血来给恶魂开封?
卞苦弦、孟若芬、田翠……抑或是,皇后娘娘?
九明媚若是真杀了这几人,倒也无妨,他已经准备好了法子,定让钟赤水无法得逞!钟赤水呵钟赤水,你最好是乖乖呆着莫要出什么幺蛾子,否则,定将全盘皆输,有来无回。
风千霁笑了笑,对着掌心金字添了一舔。那上面的字迹忽地模糊了,不知究竟写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