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国,丞相府。
?“大少爷呢?”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正眯着眼,眼神犀利的看向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厮。
?这小厮名唤阿平,是他大儿子左骐身边的贴身书童,左贵自己虽算不上一代枭雄,却也是个善于玩弄权术的老狐狸,不然也不会在老皇帝脚下威风了这么多年而平安无事,可他的儿子左骐就比不得他了,左骐从小不学无术,整日浪迹于赌场青楼之中,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可碍于他有一个做丞相的老爹,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不得不说,这左骐也不是个好东西,强抢民女的事儿也没少做。
?这不,左贵一大早起来寻不到左骐,便拿他的贴身小厮治罪了。
?“大……大少爷……”阿平支支吾吾了半天,眼神闪烁,脸色不自然,左贵便猜到了个大概,顿时大怒上前将阿平踹倒在地,厉声道:“说!”
?阿平都快要哭出来了,终于抵挡不住左贵的威压,哆哆嗦嗦的说出了左骐的所在。
?“他又去了凝月居?!”
?左贵的声音大的震天响。
?“是……”
?“哼!看老子不把他的腿打断!”左贵猛地站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左贵很生气,非常生气。
?作为一个天子脚下而权势滔天的人,谁不想自己的儿子有出息,续写自己之后的辉煌?
?可是左骐偏偏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别说熟读兵法了,就是字也不会写几个,整天就知道待在那个叫阿月的妓女身边,他如何能不气?
?不就是个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可他偏偏一心至挂在她一人身上?
?左贵无法理解儿子的想法,毕竟对他来说,女人只是他的附属品。
?阿平不敢拦,哆哆嗦嗦的躺在地上。
?左贵气势汹汹的往外走,外面的侍卫突然脸色古怪的迎了上来,挡住了左贵的去路。
?“相爷,不好了!”那侍卫语气急速,脸色也有些不正常。
?“怎么了?”左贵此刻被侍卫打断,也冷静了几分,毕竟是当朝宰相,他的心性都是极好的。
?“有人在门外叫嚣,让您滚出去。”
?左贵僵住了脸,他终于明白侍卫脸色古怪的原因了。
?自从他坐上丞相这个宝座,哪个人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就是太子君清也要给他三分面子,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跑到丞相府来挑衅他?
?左贵的脸当即沉了下去,他冷笑一声:“本相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居然敢跑到丞相府来撒野,真当我丞相府无人了么?!”
?他扬手挥退了侍卫,大步向外面走去。
?左贵来到门口,眼前却是一片空荡荡的空地,再无他人。
?“人呢?”左贵的脸色已经有几分愠怒,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调戏,侍卫莫不是在耍他?
?侍卫擦了擦额前冷汗,小心翼翼的指向了左贵的头顶。
?丞相府门前有一棵巨大的桂树,光秃秃的枝桠上,一袭白色身影淡淡的坐在上面,白衣飘飘,绝世无双。
?洁白的面纱倾盖住她的容颜,只留下一双幽深空洞的眸子。
?白衣,少女,大雪,古树。
?这样美好的场景,让人想起一句诗。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可即便是这样,也无人敢忽视她身上凌厉的杀气。
?左贵一下子懵住了,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个少女啊?
?莫不是她找错了人?
?这倒是很有可能,毕竟这少女是个瞎子,看错了也说不定,天下之大,与他同名的人何其多。
?左贵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了,一眼就看出这少女不简单,怕是个麻烦,绝对招惹不得,当即拱手礼仪十足的道:“不知姑娘是谁?可是找错了人?老朽正是这丞相府的主人。”
?得,也不自称本相了。
?这世界,果然是拳头硬的才能活的长久。
?左贵刻意将“丞相府”三个字咬的极重,确保那少女能够听见,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他是这丞相府的主人,也就是权势滔天的左丞相,你要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否则他让你走不出这京城。
?很嚣张,却很有效,左贵确实有这个本事。
?若是一般人也就怕了,可是少女却不怕,只因她不是别人,而是从皇宫出来的宫夙烟。
?她宫夙烟连巫灵和夜泽都不怕,怕你区区一个锦华丞相?
?宫夙烟勾起嘴角,这左贵很聪明,真的很聪明,一番话说下来不卑不亢,软中有硬,不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充分的尊敬了宫夙烟。
?面对这样一个老狐狸,宫夙烟只是想笑。
?饶是你心机再深,也比不过她两世为人。
?左贵见宫夙烟迟迟不吭声,以为她被自己吓住了,毕竟堂堂一国的丞相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这少女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胆怯也是理所应当的。
?自然而然的,左贵看向宫夙烟的目光带了一丝轻蔑。
?“左贵左丞相是吧?没错,姑奶奶找的就是你。”
?宫夙烟漫不经心的环抱着手,嘴角一抹残酷冷意的弧度缓缓弯起。
?“不知阁下是何人?可否告知左某?”左贵皱了皱眉,他不傻,看这样子便知晓少女是冲他来的。
?而且这个少女的声音,听着怎么有些熟悉呢?
?左贵蹙眉,疑惑一闪而过。
?左贵放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摆了摆,侍卫示意,当即不着痕迹的看了坐在树上宫夙烟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异动,这才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宫夙烟冷笑一声,叫吧,叫的人越多越好,反正她可不怕。
?侍卫走后,左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他仍然不敢放松下来,和宫夙烟小心的周旋着。
?“左丞相,请问府上的张管家何在?”
?宫夙烟还是在笑,只是那笑容越发冷了下来。
?“张管家?”左贵怔了怔,然后恍然大悟,“莫不是那畜生惹到了姑娘?姑娘放心,老朽这就将张管家叫出来。”
?说着,左贵转过头,低声呵斥着一旁的小厮:“快去叫张管家来!”
?“是是是!”那小厮连忙慌张的去了,于是整个相府门口只剩下宫夙烟和左贵二人。
?宫夙烟心里想笑,张管家就在洛伊山庄的柴房里呢,她看他如何给她找出一个张管家来。
?可惜左贵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傻乎乎的伺候着宫夙烟,小心的说着话。
?天知道,他堂堂丞相,从来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步伐清晰沉重,宫夙烟耳朵一动,起码来了不下百名五阶高手。
?这些高手都没有出现,反而躲在暗处,最终也只有那个侍卫一人走到左丞相身边,和他耳语了几句,左丞相点点头,表情虽是不动声色,但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宫夙烟不由得冷笑一声。
?百名五阶高手,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可惜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九阶的她已经突破了巅峰,这些渣渣,她动动手指就能灭掉。
?宫夙烟不动声色,假装没有发现这些人。
?左贵看到宫夙烟平静的脸色,更加确定了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想法。
?不一会儿,那被左贵派出去的小厮也回来了,一脸的惊慌失色。
?“相爷,张管家不见了!”
?“不见了?”左贵猛地皱眉,“他去了哪儿?”
?“似乎……似乎……”小厮有些犹豫,然后小心翼翼的凑到左贵耳边说了一句话,左贵顿时脸色大变。
?宫夙烟自然明白左贵为什么忽然变了脸色,只因张管家被囚禁在了洛伊山庄,况且洛伊山庄现在上上下下所有的丫鬟婆子侍卫都被宫夙烟下了禁足令,违者杀无赦,宫夙烟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所以只要想知道,查一下还是十分容易的。
?左贵变了脸色的真正原因无非是张管家已被发现,他怕东窗事发。
?苍天可鉴,他真的没想到那个女人会醒过来啊。
?伤的那么重还不死,谁知道她是不是怪物?
?他曾见过那位素和郡主几面,按她的性子,若是知道这件事,那么势必会第一时间来找他算账。
?左贵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当即抬头惊恐的看向宫夙烟。
?她莫不是……莫不是……
?左贵颤抖着唇,已经说不出话来。
?宫夙烟微微一笑,取出腰间的令牌,金光闪闪的令牌上,“素和”二字灿然生辉。
?“没错,姑奶奶就是宫夙烟!”
?清丽的声音在空中炸响,左贵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在宫夙烟表明身份的那一刻,八阶高手的威压也散发出来,无人可挡。
?八阶,启月大陆数百年来无人能达的巅峰!
?他是给自己惹上了一个多大的麻烦?
?对上那双空洞冰冷的眸子,左贵只觉头皮发麻。
?“左贵,你胆敢犯我洛伊山庄,本郡主势必要你付出代价!”宫夙烟冷哼一声,扬起手,一道紫色元力朝左贵打去。
?左贵满脸的惊恐之色,旁边的侍卫急忙将他扑倒在地,左贵才得以躲过这一劫。
?宫夙烟的元力越过左贵,直直的打向左贵身后的丞相府大门,只听一声巨响,木屑飞溅,丞相府的大门被轰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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