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惊讶疑惑的表情实在是太真实了,致使宗骓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大大的乌龙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也难怪苏幕遮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就春草嘴里阐述的那些面部特征,说特别,好似挺特别,仔细一想,其实很空洞。
浓眉是多浓?大眼是多大?鼻梁高挺是怎么个高挺?嘴唇又是多薄?组合起来可谓是变化万千。
苏幕遮根据春草的口述画过几幅像,后来找了画像的画师又画了几幅,这些画像都符合上述的那些特征,可又各个不同。别说,其中有一副与那画影图形甚是相像。
正如苏幕遮先前和春草所讲,只靠口述,很难画出人的神韵。她根本没见过戴面具的粟梁,画得再像也不可能一下子认出。要不是她先前实在是太闲,画了不知道几个版本的“面具粟梁”,还真无法把那些相似却又不同的五官拼装到一起。
“这人谁啊?”
苏幕遮又问了一遍,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摆明是在装模作样。但宗骓已然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的猜测出了问题,正在为着砝码的缺失而暗自慌神,对于她话中的漏洞便没有在意。
这么看来,倒真是凑(臭)着了。
宗骓照实答道:“是放火的元凶之一,”他又一指右侧墙壁上的画影图形,接着说道,“那边贴的是另一个同伙,刑科已经临摹了多份海捕文书,在城中各处贴了,用不了多久……你怎么了?”
身旁的苏幕遮双眼睁大,口唇颤抖,眼珠错都不错地盯着右边的画像,表情好像见了鬼。
就是见了鬼,暗鬼!
“我有事,改日再来做登记笔录。”
抛下一句话后,苏幕遮拔腿就往门口冲去,再顾不得泥泞肮脏会踩脏鞋袜,啪啪啪地踩过水坑,一阵飓风般席卷而去。
“欸欸,别跑啊!”
宗骓脸色一黑,都到门口了才跑走……这不是豁嘴吹灯——白费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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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苏幕遮手压胸前,只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个人拿着鼓锤一下又一下,咚咚咚地敲着一面巨大的战鼓,鼓鼓胀胀的同时又毂毂作响。
苏幕遮深吸了两口气,把手从胸前拿开,又自移到腿上,用劲儿向下一压,从腿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略皱眉头。
虽然隔着衣裙,但她知道,大腿前侧那里肯定是青紫了,刚刚一口气跑了那么远又跑得那么快,一路上被腰间悬挂着的玉压裙片刻不停地咣咣撞击着。平日里不觉得这东西有那么沉的分量,今个多跑了几步,就打得腿生疼。
“这东西都不知道有什么用。”苏幕遮手里拎着那玉压裙,在指间晃悠来晃悠去,仿佛这小东西荡漾了,她的心就能平静下来似的。
“就这么跑来了,万一猜错了……”将到地方时,苏幕遮已冷静不少,往日里瞻前顾后的性子又冒了头儿,毕竟这不是一般二般的事,而是她心里长久以来的刺。
“算了,来都来了,猜错了就错了,要是猜对了……”
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外传来赶车的暗卫的声音:“苏姑娘,到了。”
这一声算是彻底打消了苏幕遮“往回撤”的念头,她一咬牙,矮身出了车厢,对那暗卫说道:“你先去忙吧,关于那个朱五,我还等着你们的结果呢。”
“是。”
这种要求他擅离职守的命令,这暗卫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只因她现下站的地方,如果说在这地方苏姑娘的安全都会受到威胁的话,那整个雍京就没有她能呆的地方了。
暗卫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午后的一片薰暖之中。
苏幕遮敲了敲门,不多时院门被人从里拉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探头出来。
“呀,是苏姑娘啊,怎么这时候过来?”意识到最后一句话不太妥当,贵喜吐了吐舌头改口道,“快进来快进来,”待她进来后,贵喜笑眯眯地问道,“您是来找我们小小姐的,还是来找我们大爷的?”
“我来找林公子的,他在吗?”
贵喜愣了愣,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今儿个倒是没见大爷出府,”旋即又赶忙摇摇头,“可,他也没说您会来,所以小的也不能就这么让您进他的院子……”他说到这里,忙不迭的摆了摆手,“您别误会,大爷的院子除了老爷和小小姐,谁也不许进的。您别着急,小的这就去通知内院里的丫鬟姐姐,说您来了。”
贵喜心里暗暗叫苦,深恨自己乌鸦嘴:往日里苏姑娘来府里,哪次不是来找小小姐的?怎么我才第一次多了句嘴,就真赶上来找大爷?唉,偏生大爷院里的夷则哥哥也没有半句交代,只能把苏姑娘拦在这里。
苏幕遮见他贵喜口里说着“别着急”,面上却是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觉得奇怪得很,心道:谁的院子也不能说进就进啊,我就这么跑来了,对方没出去就算运气好了,等通传不是应该的吗?他慌个什么?
贵喜边让人往里通传,边偷眼打量苏幕遮的脸色,心里暗暗祈祷着:大爷要是不想见,推说“不在”可怎么办?都怪我嘴这么快,说大爷今日/没出府。大爷的规矩,是绝对不能坏了的,苏姑娘虽然和大爷有婚约,说不得,也只好得罪未来的主母了。
过没多久,内院传来消息,请苏幕遮过去。
“苏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刚入内院走没两步,便迎面碰上闻讯赶来的林雨霖,何求照例跟在她身后,也是满脸的不解,但还是柔声细气地提醒着自家小姐,请客人进院坐定了再说话。
“我有点事要和你舅舅说一下,你……”苏幕遮说了一半,忽然住了口,向林雨霖凑近两步,鼻翼翕动,好似闻到了些什么。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你用的是什么熏香?”
“什么熏香?我不熏香的,”林雨霖有些摸不着头脑,倏尔想通原委,笑着说道:“哦,是双井沉韵的味道,我倒忘了,都怪我之前为了气外公,熏香熏得太狠。”
(女主日记195,八月望九日申正,郑人疑邻,郑人疑邻……以前的那些,真的是我郑人疑邻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