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等人听到身后有人呵斥,都吃了一惊,转头一看,只见七八个身穿迷彩服、手持ak4突击步枪的士兵,呈半圆形站在后面,黑洞洞的枪口分别指住了他们几个人。
余得水手里捧着那株掰下来的灵芝,满面笑容地解释说:“各位军爷,我们采摘灵芝,是经过花大爷允许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两位给我们带路的兄弟,他们就是花大爷特意安排带我们过来的。”
说着,他就抬眼四处张望,想找到花志英安排的两个随从,请他们作证。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那两个刚刚还跟在他们身后的随从,早已不见踪影了。
刘东方等人刚刚只顾看那些难得一见的血灵芝,都没有注意到那两个随从。现在见他们忽然失踪,又见那几个士兵横眉鼓眼的,虎视眈眈地盯视着他们,心里不免都有点打鼓。
陈华虽然也感到有点蹊跷,但艺高人胆大,并不如何惧怕那几个士兵的枪口,镇静自若地走过去,笑着说:“军爷,我们确实是花志英花大哥的客人,是他亲口允许我们过来采摘两株灵芝的。不信的话,请哪位军爷到花家堡去问一下花大哥。如果我们不是经花大哥允许来采摘血灵芝的,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阴冷的声音忽然从士兵们背后传出来:“什么花大哥花大爷的?你们这帮外地蛮子,不知道花家堡现在是花二爷当家吗?没有我花二爷的允许,谁敢采摘血灵芝,就要按花家堡规矩处置。”
随着这声音,一个瘦高的身影从荼蘼架后面转出来。
陈华仔细一看那个人,心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个人勾鼻深目、目光阴鸷,赫然正是周英华的那个姘夫“阿杰”。
直到这时,陈华才猛醒过来:所谓的“阿杰”,原来就是周英华对花志杰的昵称。
花志杰偏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了陈华几眼,“格格”一笑说:“小子,你这是应了一句古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上次在天江省城,被你侥幸逃脱了。今天你进了百草谷,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随后,他对那几个士兵挥挥手,喝道:“都给我绑了,带到校场上去,向所有堡民宣布他们偷窃血灵芝的罪状,然后依照祖宗规矩,将他们全部处以‘蒸闷猪’的惩罚。”
余得水等人听说要将他们全部“蒸闷猪”,想起在洞口那个小队长向他们介绍的“蒸闷猪”的惨酷情形,吓得脸色惨白,双脚簌簌发抖,都用惊恐万状的目光盯着陈华,希望他想个办法出来。
陈华踏前一步,从裤袋里摸出那块玄元令,举在手里,喝道:“花志杰,你既然是花家子弟,肯定也是无极门弟子。你认识这块玄元令吗?这是无极门门主的信物。我师尊柳应龙是无极门现任掌门,也是你们花家堡的宗主。你如果敢加害这里的人,不怕担上欺师灭祖的恶名吗?”
陈华本来是不想出示这块玄元令的,但现在面对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而自己与花志杰的混元功等级又相差了一大截,如果反抗,不仅会让刘东方余得水等人当场丧命,自己肯定也难以幸免。无奈之下,他只能拿出这块玄元令,指望花志杰能够忌惮自己的师父,就此罢手放他们走。
孰料,花志杰看到那块玄元令后,忽然仰头大笑,笑完后将脸一沉,斥道:“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玄元令吗?玄元令是掌门人的信物,只有掌门人持有,才能对门下弟子发号施令。你小子拿在手里,就是废铁一块,你以为能够吓唬住我吗?”
随后,他忽然将右手往前一探,将陈华手里那块玄元令抓在手里,左掌跟着拍出,一掌击打在他的胸口。
陈华没想到他会忽然出手偷袭,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闪避和格挡,被他一掌击在膻中穴上,只觉得胸口处气血翻腾,痛得钻心彻骨,头部一阵晕眩,身子一软,慢慢地跪倒在地上。
刘东方见陈华被偷袭,不由怒气填膺,明知不是花志杰的对手,仍冲过去,一记“双雷灌耳”,挥拳直击他的两边太阳穴。
花志杰冷哼一声,忽然飞起一脚踢在刘东方肚腹上,将他的身子踢得犹如放飞的纸鸢,在空中飘出两三米远,这才“砰”地一声掉落到地上。
随后,他将手一挥,喝道:“将这几个蛮子绑起来,带到校场上去。”
为了防止陈华反抗,他又弯腰点了他几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随后又亲自用牛皮筋绳子将他捆绑起来。
到了花家堡城墙外面的校场上后,花志杰吩咐将陈华等人绑在五根立柱上,然后命令两个士兵擂起鼙鼓,又令两个司号员吹响长号,召集谷内的堡民前来观看行刑过程。
在鼙鼓声和长号声响过不久,约有几百百草谷的居民骑马赶到了校场,在将台下团团围住,看着台上被五花大绑的陈华等五个“犯人”,不住地指指点点议论。
这个校场有几百年历史了,是花家堡堡主操练士兵、展示军威、誓师出征的场所,虽然经过了多次修葺,但仍然保持了原来的样貌,有将台、有旗杆、有演武场、有跑马道、有将帅休息室,所有功能一应俱全。
在将台的左边一角,有一个大灶台,灶台上摆着一只大铁锅,铁锅上有一个木制大蒸笼。灶台下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几个士兵还在往灶台下面添加木柴,铁锅里的水已经翻滚沸腾,看上去触目惊心。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站到将台边上,按照花志杰的授意,向下面的人宣布了陈华等人偷采血灵芝的罪状,并将余得掰下的那一株血灵芝展示给大家看,引来一阵阵愤怒的吼叫声:“蒸死这些外地蛮子!将他们剁碎喂狗!”
花志杰对几个士兵招招手,又指指陈华身边的余得水,说:“这株血灵芝,是这个蛮子摘下的,先将他蒸死!”
那几个士兵立即一拥而上,将簌簌发抖的余得水架起来,准备拖到蒸笼那边去。
陈华此时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被两个士兵架着才勉强站住,见他们要杀余得水,忽然高喊道:“花志杰,这几个人都是我鼓动他们过来的,并不知道花家堡的规矩。你跟我有仇怨,冲我一个人来,不要伤害他们。只要你放过他们,我随便你们处置。”
花志杰转头看着他,冷笑了两声,阴阳怪气地说:“小子,你还算有点骨气,你花二爷倒有点佩服你了!你既然愿意一个人承担,那我成全你。来人,把这小子架到蒸笼那边去,将他蒸死抵罪。剩余的四个蛮子,每人剁掉他们一只手,立即驱赶出百草谷。”
那几个士兵马上松开了余得水,转过来架住陈华,准备往蒸笼那边走。
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匆匆跑上将台,用惶急的声音高喊道:“老二,千万使不得!这位陈老弟是柳门主的关门弟子,如果将他处以极刑,到时候柳门主怪罪下来,我们花家堡担当不起啊!”
刘东方等人见这个跑上来阻拦的人,正是花志英,心里一喜,脸上都露出了死里逃生的欣喜的表情。
台下的人听到花志英的话,都吃了一大惊,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陈华身上,许多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这个外地蛮子,怎么会是柳门主的弟子?”
“柳门主已经失踪快二十年了,难道现在又回来了?”
“花二爷难道不知道他是柳门主的弟子?如果知道的话,他还这样做,那是公然与柳家作对,难道不怕柳家报复吗?”
花志英汗流浃背地跑到陈华身边,对那几个架住他的士兵喝道:“快快松开陈老弟,给他解绑。他是花家堡宗主的徒弟,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
花志杰冷冷地说:“大哥,你先问问这小子:柳门主现在到底在哪里?是生还是死?他那块玄元令,又是如何得来的?”
花志英愣了一下,转头望着陈华,问道:“陈老弟,志杰说得对,刚刚我只顾高兴,忘记向你问柳门主的情况了。现在既然他想要知道,那请你告诉他:柳门主现在云游到了哪里?他为什么要将这块代表他门主身份的玄元令交给你?”
陈华不好再隐瞒,便如实答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在八年前遭遇意外,已经仙逝了。这块玄元令和他另外一些东西,是他临终前交给我的。”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