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发配庄子后,年府大房还有两个姨太太,通房丫头和侍妾也有,但上不得争宠的层面。这天,年希尧休沐,此时已经距年秋月出府过了三天,表面上看年秋月又恢复到了平日甜腻腻的笑,其实她心底这根刺算是种下了。
难得年希尧闲上一天,西林觉罗氏命厨房做了一桌兄妹两个喜欢吃的菜,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在吃,这时,一丫鬟匆匆忙忙的赶来,对着胭脂说了几句话,胭脂脸色黑了,瞪了她一眼,“你在这儿候着,我去禀报”,她进来,看看笑得一团和乐的三个人,低头开口,“太太,秋晴馆的珍姨娘让人来请大爷,说是如姐病儿。”
正在喝莲藕排骨汤的西林觉罗氏闻言放下勺子,笑了,“请大夫了没?”
“已经派人出府请了”
“恩,允恭等会儿就过去看看。我听说去庙里祈福的萍姐这两天也该回来了?”,她后一句问话已经转向了胭脂。
“是的,大奶奶那儿收到了萍姐的传信。”
西林觉罗氏就不再说话了,胭脂去给门口等着的丫鬟递了话,那小丫头就喜滋滋的回去了。胭脂冷哼了一声.
年希尧听闻幼女生病,当下就匆匆吃完饭赶去秋晴馆,急急忙忙的样子让西林觉罗氏很不满,等他一出房间,就收起来脸上的笑意,“等下你去代替我看看如姐怎么回事,告诉珍姨娘,如姐可是她的主子,别隔三差五的有些小毛病,再养不好就送到大奶奶那儿去养了,我相信大奶奶会乐意多个女儿。”
“太太的意思是?”
“要争宠就使出本事来,这拿孩子作伐子还不如王姨娘呢,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东西。”西林觉罗氏不屑的撇撇嘴,“这做妾的不消停我这老婆子也不是不理解,这样可就犯大忌了。”
“额娘的意思是这做妾的争上一争、使些手段也是应当的么?“年秋月提出自己的疑问。
“傻孩子,你说不应该她们就不做了么?从你阿妈的后院到你大哥的院子,哪个不是纷争不断,毕竟没孩子的想要个依靠,有孩子的想给孩子个前程什么,人心都是不满足的,你还小,过两年额娘再教你这些。“
“哦“年秋月乖巧的点头,而后又开口,”也有不争的啊,比如孟姨娘。“她歪着脑袋板着指头数,”我记得我在阿玛书房读书,十次里也就一次能遇上她的丫鬟送汤水。”
“那是个在我们看来愚笨的,也是额娘我们这种正妻最喜欢遇见的。你也见她的处境了,你自己想想吧,这后院不争可不行,也就你个小丫头幸福,有我这个什么都给你摆平的好额娘,你看看你那些侄子侄女,嫡出的和庶出的有多大差别,庶出的不争可就什么好的都没了,你大哥的妾才会主意不断的邀宠。”
“额娘你说过,那是我那几个庶兄没福气。不管怎样,我才是额娘的小棉袄。“年秋月逮着时机就抓紧拍西林觉罗氏马屁,”我知道额娘最疼我了,额娘,我们中午吃涮锅吧,好不好,额娘?”
“行行,都听你的,你个小磨人精。”
年秋月没在雅安苑呆多久,用完早饭没一会儿就走了,转头就带了墨翠去了秋晴馆,到门口还和要离开的胭脂碰上了,“请格格安,格格怎的来这儿了?“
“我带了几个小玩具来看看小侄女,里面怎么样了?”
“奴才斗胆说一句,还是别进去了,一股子药气儿,格格还是别染上病了,让墨翠跑跑腿儿把东西送到就成了。”
“也不是不行,大哥呢?“
“大爷去书房了,走前让人传了话,说是知道您和太太都是一日三餐,他午间来涮上两口填填肚子就好了。”
年秋月点了点头,“可我既然已经走到这院子门口儿了,不进去会不会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您进去是给他们脸面,不进去又不是什么失礼,奴才送您回芙蓉居,这里让墨翠去办这事,一准儿给您办好。”
墨翠也觉得胭脂姐姐说的对,万一格格因为这染病了,他们这群伺候的人一个个都等着挨骂吧,她立即感激的对胭脂一笑,轻轻推着年秋月向外走,“格格您就放心吧,奴才一定给您把事情办得妥妥的,您就回去喝杯花茶养养颜,六儿肯定泡好了等您呢,快去吧,今儿的字儿什么还没练呢。”
“恩恩,那好,我也该回去练字了,都这个时辰了。”年秋月看看怀表,也就不在秋晴馆这儿磨叽了。
也许是胭脂带去的西林觉罗氏的警告奏效了,半个月也没有如姐生病的消息传来。这天,年秋月正在自己和自己对弈,手边是一本棋谱,桌上棋盘黑白厮杀相当激烈,六儿小心靠前,轻声唤了两声,“格格,格格”,见年秋月根本没有反应,典型正在棋局中,遂衣摆一扬,直接走出去了,“让人先回去,格格在忙,没空理她。”
“啊?!好的。”,清歌微愣了下,迅速退出去打发那门口等着的主仆二人去了。
被拒绝的年婉萍似乎毫不在意,仍是憨憨笑着,“既然姑姑在忙,不便打扰,那萍儿就先告退,改天再来拜会姑姑,这是我在安化寺求的平安符,还请交给姑姑。”
“二格格客气了”,清歌收下平安符时年婉萍悄悄在她手上放了一块碎银,她犹豫了下也就收下了,转头就把平安符和碎银一道拿给六儿,六儿不屑的道,“给你的你就收下,以后多的是,不过银子照收,要帮的忙可得知道该不该办。这个平安符倒是可以放格格枕头下,不过得先让樱嬷嬷检查下。”
“嗯,清歌知道了,多谢六儿姐姐的指导。”
年秋月刚从棋局里走出,到门边就见到两个丫鬟在交递东西,又听见“平安符”,就好奇道,“”什么平安符?”
“呀,格格,你下完棋了?”
“嗯啊,不要转移话题,墨翠,这招对我不管用,别把我当三岁孩子哄,我四岁多了呢!”
清歌忍不住想笑,肩膀小小地抖动了两下,六儿估计都习惯了,无奈的解释,“是住在竹院的二格格回来了,要来拜访您。格格你可是抚琴弄棋时谁喊都不应的,她就留下平安符离开了。”
“哦?拜访我,我有什么拜访的?”
“格格可以拜访的地方多了,您可是年家的宝贝,得了您的好感就可以横行年家了。”六儿一向顽皮活泼些,有时会和年秋月开些不犯规矩的玩笑。
年秋月笑笑,“萍姐是为什么去寺庙祈福的,这个可有打听出来?”,她见清歌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又道,“清歌,你去厨房拿一些点心来,厨子知道拿哪几样。”
“这个早打听了,好像是春姨娘去看了三格格后,三格格当夜就发热生病了,春姨娘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但珍姨娘是哭闹着说肯定是春姨娘嫉妒自己孩子受宠爱做了什么,两人闹到了大奶奶那儿,大奶奶让人查,根本不可能查出来,所以最后僵持了。二格格就主动提出给三格格祈福,珍姨娘才不吵了。”六儿说起这事自己也很无语。
年秋月没把这当成笑话听,她在想,春姨娘在大哥后院里其实不是很受宠,当时王姨娘也还没有倒下,珍姨娘却还是要抓住机会向春姨娘身上泼脏水。想来她的想法也好猜测,估计是只要是敌人,打倒一个是一个,春姨娘不怎的受宠但毕竟还有一个养大了的儿子。也就是说,这后宅内院之中,只要是敌人,就别以为没宠爱就可以得过且过,有可能最先收拾掉的就是你,因为没宠爱就没有法立住脚,正室不会帮你,丈夫不会信你,其他女人不踩一脚就是好的。所以,只要处在后宅,就没有什么争和不争的说法,不争也得争,即便起初不想争,和你绑在一条绳上的家族和丫鬟也会逼得你去争。六儿有些奇怪的看看突然呆呆的格格,知道这主子又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去了,格格是挺好伺候,也很早慧,就是有时会给人一种沧桑感,觉得自己伺候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这种违和感有时很严重,让人心疼。但好在这个主子不打人不骂人,只要你好好做事,从不亏待人,这样就挺好。
年秋月自己回过神时清歌都已经从厨房提了食盒回来了,她拿了块桂花糕小口吃着,喊来锦绣给自己读《论语》,惬意的样子让六儿松了口气,太太交代过,格格千万不能思虑过重,刚刚的沉思状态她又不能打扰怕吓到格格了,又怕格格想的太多,伤了神思,这样惬意点才让人放心。她不知道,年秋月刚刚的思考是她人生蜕变的必然旅程,作为未来雍亲王府的一员,而且还是举足轻重的一员,她必须树立自己争斗的理念,至少,她不能抱着得过且过的思想,不然会很快炮灰在宅斗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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