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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家是折腾着要给年家去赔罪,年家却在暴怒中训女儿。西林觉罗氏本来是关心则乱,待到出了兆佳的门,坐进轿子里后冷静下来,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女儿不至于被钮祜禄氏给伤到,这闺女有多机灵那是从小就知道的啊。左思右想,她觉得事情有鬼。
轿子从侧门进入,约走了一箭远的距离后,在二门停了下来,年秋月下轿时,西林觉罗氏没有走,正在等她,“囡囡,你过来。”
“额娘,怎么了?”年秋月敏感的看西林觉罗氏神色不对,心里忐忑着走近,西林觉罗氏抓住她的手道,“我在轿子里想了又想,总觉得不对,还不告诉额娘实情,手为什么弄成了这样。”
年秋月吐了吐舌头,“还是额娘英明”,她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被西林觉罗氏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就算想报复钮祜禄家,非要自残么,就算真要自残,就不会换个法子么,瞧瞧这帕子上染的血”,她心疼的拍拍闺女的肩,“你个笨丫头,那富察家的丫头都说了她使苦肉计,你倒好,偏要揽在自己身上,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不会留疤,在轿子里时我已经上了药,一会儿回去把我自制的白玉膏抹上,三四天就能一点疤都不留了。”她笑了笑,“额娘,你别生气,我也只是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以后不这样了。”
西林觉罗氏看看她,没有再说话,这丫头自小绝强,说的不对也就是敷衍自己罢了,好在聪慧过人,否则她这颗心不得为这女儿操碎。
年家其他人倒还没听到什么,直到早上出府倒夜香、扔垃圾的婆子回来,才带回了自己格格在兆佳府上被钮祜禄格格欺负的消息,于是,早饭时各院的主子就陆续知道了这事,接着一瓶瓶的伤药被送到了年秋月的芙蓉院。年秋月派曼舞在院子门口等着一个一个给来的下人解释自己没事,谢谢他们主子的好意云云。
待到用过早饭,年秋月在花园的亭子里自己对弈,却见胭脂跑来,“格格,太太让我来通知你,钮祜禄家来人了,大太太带了钮祜禄格格来了,说是给您儿赔罪,太太让您去正厅见人。”
年秋月不慌不忙的收起棋子,道,“他们都带了谁,昨日没见程嬷嬷,今日她可有来?”
“来了,跟着钮祜禄格格来的。”
年秋月就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身边的孟氏,“姑姑可听见了,这程嬷嬷也来了,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呆会儿可要全仗姑姑的了。这位是我第一个教养嬷嬷,倒是有些本事,只可惜心太大,不知道做奴才的本分。”
“格格说的是,这做奴才的首要的就是懂身份,格格放心,一会儿主子们不便开口时就交给奴才,总不能让主子失了身份。”她笑得很是自信,“吴嬷嬷毕竟离开皇宫太久了,终究是老了,奴才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那就好,嬷嬷莫让我失望,我可就看嬷嬷出招了。”年秋月起身,整理下衣襟,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她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才离开。
刚刚走出花园,在西拐角处遇上了一个绿衣少女,那女子见到年秋月愣了一愣,忙屈膝见礼,“见过姑爸爸,姑爸爸吉祥”,年秋月弯了弯嘴角,“起吧,好些日子都没出门了,我听说大少奶奶与你说了一门亲事,怎么,害羞的不好意思出门了?”
“姑爸爸就莫要笑话婉萍了,是最近在小佛堂给额娘祈福,所以就不怎么顾得上去给姑爸爸请安,姑爸爸手上的伤不出血了吧?”
“恩,已经止住了,劳你挂心了。”年秋月笑着回答,而后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
“姑爸爸慢走。”年婉萍恭敬的行礼,低眉顺眼的看不出其他什么情绪,待到年秋月一行人走远,身后的婢女绯红立即激动道,“格格,咱们平日的付出可见不是没收获的,小姑奶奶竟然会给我们递消息,可见格格平日的孝敬恭顺她是看在心里的。”
年婉萍点了点头,“她毕竟是家里最小的长辈,还是好接近些的,不枉我平日的巴结。绯红,你去探探太太院子里的消息,看给我说了哪家的亲,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必不会太差的,大爷不是个卖女求荣的。格格放宽心,奴才这就去找婶婶探听探听。”
年秋月只是随口给年婉萍吐露一个消息,也算体谅她一个庶女的不易吧,毕竟同样是庶出的闺女,大房珍姨娘生的年婉如仗着年纪小可是比年婉萍受宠爱的多,没人疼的孩子早熟,年婉萍看人脸色的本事比年婉如可是高的太多了。
待到到了正厅,年秋月卜一进门,就迎上了一束很有敌意的目光,不用看她都知道必定是钮祜禄冰凝的,她自动忽略,给自己额娘西林觉罗氏行了礼,而后才给张佳氏和钮祜禄冰凝见礼,端的是举止得体,张佳氏和钮祜禄冰凝也只得笑脸相迎的回礼。若在平日,张佳氏是绝对会受了年秋月的礼节的,但今天不必往日,她只好只受了半礼,笑得有几分尴尬,“世侄女不用多礼,我带你冰凝姐姐来是给你赔礼道歉的,昨天是你姐姐不小心犯浑了,世侄女那么大度,肯定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吧?”
“钮祜禄伯母真爱开玩笑,秋月哪是那小心眼的人,只是您也知道,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钮祜禄姐姐一个不小心可让秋月落了个不孝的罪名,秋月从昨天就不好意思面对我阿玛额娘,只好闭门思过。”她看了看钮祜禄身后的程嬷嬷,又道,“这是秋月自小学规矩礼仪时,当时的嬷嬷教我的第一条规矩,你说是不是,程嬷嬷?”
低头不语的程氏心里一惊,立即抬起头看向年秋月,迎上的是仿佛和当年一样的单纯的眼神,但她知道,能说出这句话的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她只好讪笑,“年格格说的极是,嬷嬷当年就知道格格是个乖巧懂事的,不过,嬷嬷也教过格格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说对吧?”
“哟,程嬷嬷您可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什么你不你的,纵然您现在是钮祜禄府上的人了,也不该这么的对旧主不敬啊,您这么一说可叫我家格格没法做人了,若不原谅您是不是该说我们格格不经人情了?可若是原谅,岂不是让我们格格没法给太太交代么?昨日换伤药时,太太见了格格的伤口,心疼的不住掉泪,我们格格觉得心里不舒服,饭都用不下了。”孟氏当即咬住话语的漏洞就开始攻击。
程嬷嬷不悦的看着孟氏,“年家可真是懂规矩,主子没发话倒是奴才忍不住就开口了。”
“程嬷嬷,这不是钮祜禄府,轮不到你来开口教训人,虽说你是做过我年家格格的教养嬷嬷,但该有的礼数却是不可少的,主子不想开口,由奴才代为传话可是可行的,莫不是你出宫久了,这些规矩都不熟悉了?”西林觉罗氏将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音,对着张佳氏缓缓开口,“我若没有听错,钮祜禄夫人今日是来赔罪的,对吧,不知道还以为是来讨公道的。我闺女可没说不原谅贵府的格格,只是暗示这件事要看我和她阿玛的意思,你们钮祜禄府倒好,一个嬷嬷就直接开始训斥年家了,我看不是来讲和的吧。”
张佳氏皱了皱眉头,放低姿态开口,“年夫人误会,是这奴才护主心切,犯了规矩,我们今日是诚心来道歉的,还望年姐姐体谅。”
“我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今日,你家格格给我闺女道歉,让这孩子受惊吓的心平静一下我们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毕竟也是认识多年的交情了,也不好这样就交恶,张佳妹妹你觉得呢?”
“应该的,毕竟世侄女伤的那么严重。”张佳氏腆着老脸开口,同时示意女儿钮祜禄冰凝,钮祜禄冰凝很是不甘地起身草草的给年秋月行礼,“年妹妹,昨日是姐姐癔症了,对不住,还望妹妹海涵。”
孟嬷嬷嗤笑了一声,程氏立即瞪她,“不知么这位姑姑有何见教,主子行礼还敢发笑?”
“老姐姐息怒,我只是觉得搞笑,老姐姐的规矩是一顶一的,不过钮祜禄格格着礼行的”
“孟姑姑慎言”,年秋月心底发笑,面上一本正经,“程嬷嬷当年教养过我,规矩是一流的,我的规矩你出见时不也夸赞了么?”她上前一步,虚扶钮祜禄冰凝,“钮祜禄姐姐快起来,妹妹担不起姐姐如此大礼,昨日的事,妹妹什么都不记得了,姐姐请起。”
钮祜禄冰凝嘴角抽了一下,强忍着抽她一巴掌的冲动,“年妹妹果然大度,姐姐佩服。”
年秋月只是浅笑。
亲们,你们猜四爷知道了钮祜禄冰凝的事情会怎么对待这个即将入门的小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