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晗情很是好奇地从荷包里拿出了张纸条,有意思的是还是张泛黄的纸张,好像有些时间了,她倒还没有单纯到愚蠢的地步,看完纸条脸色晦暗不明,将目光看向了年秋月,她身边围着的人也是个个变了脸色,眼神都看向年秋月,这下,所有的侧福晋就都知道这事和年秋月有关了。
李氏和自己的奶嬷嬷快速交换了个眼神,均是有了看好戏的意思。年秋月看所有人都在不住瞟她,愣了,但还是端坐着,只是语气有些焦急了,“各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还和我有关不成,我都足不出户了怎的还是接踵而至的问题?”
伊尔根觉罗晗情眨了下眼,“这个……年姑娘,还是你自己看吧”,她让丫鬟将纸条递过来,年秋月接过,快速浏览完,到后来,指尖都在不断地颤抖,“这不可能”,富察凌蓉也跟着凑过头看了看,很是惊诧,眉头都皱起了。
“什么不可能?”,钮祜禄冰凝见好戏上演,乐颠乐颠地就走过去,一把抢过了纸条,顿时夸张地叫了起来,“呀,怎么会,这月儿妹妹的,叫的也太亲热了,我说年姑娘,你怎么对得起咱们四爷啊。”
“你少在哪里浑说,怎么确定这月儿妹妹就是叫我的,休要污蔑我名声”。年秋月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发育比较成熟的身体在起伏间显得胸很大。看得钮祜禄冰凝心里更是忌恨,可恨这丫头这两年来越长越开了。本以为一个丫头片子进府也构不成什么威胁,看着这身板,怕是够呛,还好先下手为强。
“污蔑你名声?”钮祜禄冰凝不屑地撇嘴,“瞧这落款,虞邻兄,虞邻不是前任湖广总督郭琇郭大人的儿子郭二爷的字吗,听说郭家和年家一向交好,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呢。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多么好的感情啊。”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有些侧福晋就表情有了探究的意思,很是兴味,李侧福晋的眼神一闪,很是痛惜地开口了,“年姑娘,不是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爷对你那么好,还带着你去游玩,你怎么可以和外男不清不楚呢。实在太伤爷的心了,姐姐都为爷感到惋惜,纵使两家再为交好。那也只是家里的交情,怎么能违背女德呢?”
年秋月心里冷冷一笑。面色上有了委屈的表情,“侧福晋这话恕奴才不能苟同。奴才家和郭家是上辈儿就有的交情,奴才也在幼时和郭家二爷有些往来,但那都是七岁之前的事情,自打七岁以来奴才就守着规矩,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奴才可是赌咒发誓,若是和郭家二爷有一丝一毫牵扯,天打雷劈,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此话一出,在花园的众人脸色都是一凛,年秋月身后的孟嬷嬷和扶风更是语气凄婉地大声道,“格格——”,扶风有些抽噎地说,“您是何苦,做这么大的毒誓,分明是有人眼红您得了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青睐,这是要陷害您呢,奴才跟了您这么多年,郭二爷他很曾用过这样的笔法与人写信?”
孟嬷嬷更是红着眼,“奴才虽说是您回京后跟着您的,也知道您的品行,年家和郭家俱是清流之家,也不知谁这般歹毒,这是要毁了两家的声名啊”,她有些怨怒地看向钮祜禄冰凝,“奴才敢问钮祜禄格格,您是怎么知道郭家二爷的小字的?”
众人又是看向钮祜禄冰凝,对啊,男人的字都是亲近之人才知道的,是亲友对他们的称呼,年家知道也是正常,两家交情过硬,可这钮祜禄家的格格怎么知道的,莫非……在座的都是人精,都是宅斗中大风大浪地闯过来的,当下眼中就多了很多内容。
钮祜禄氏暗恨这嬷嬷太精明,奈何她的嬷嬷程氏根本没有资格跟过来,遂只好咽下一口老血,“你这奴才浑说什么,替你主子着急也不能胡乱攀咬人啊,我钮祜禄家一心为了圣上,眼下秋闱在即,打听几个有学识的学子也是常喇中,你这是要泼脏水吗?”
“哦?原来钮祜禄大人这般忠心为国啊,我倒还不知道一个四品官员管着监督典礼仪式的,竟然还开始关心科举了,钮祜禄大人这是想做什么,拉扯几个学子吗,这个可是有结党营私的嫌疑啊,钮祜禄妹妹家里果然是有勇气,不愧是开国的大家。”突然说话的女子一身柳绿的旗服,肤白貌美,是五爷爱新觉罗胤祺的侧福晋瓜尔佳氏芳菲,是瓜尔佳硕色的女儿,,之所以开口堵桑钮祜禄氏,是因为前些日子钮祜禄冰凝的父亲四品典仪官凌柱弹劾了硕色,说是他有结党营私之嫌疑,若不是瓜尔佳是个大族,还是太子党羽,有太子护着,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因此这姑娘是恨死了钮祜禄家。
“是啊,咱们都得佩服人家”,富察凌蓉也跟着开口,“钮祜禄格格,打从进了十三阿哥府的门儿,你可是一直都在找年妹妹的事情,这会儿我还真忍不住了,作为东道主,本来也不该我多这个嘴,但年妹妹是我如同亲生姊妹对待的丫头,我不由怀疑一下你的动机,都是在人世间过日子的,何苦来哉,这缺德事情做多了,走夜路也要小心吧。”
“富察侧福晋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说我陷害她,我有什么好处,她总是要进府里,成为我的姐妹,都是伺候四爷的,我只会把她当妹妹好好对待”,钮祜禄冰凝擦了擦眼泪,“您的话我不能认,我自认为虽然骄纵了些,却也知道维护爷们儿的名声。福晋出门还百般叮咛,要以雍亲王府的名声为最重。我丢了面子不要紧,四爷府不能让这样没有妇德的人连累了名声”。她指着年秋月,义正言辞,“我不过是对这样无耻的人看不过去,我知道富察侧福晋和年姑娘一直交好,可也要分辨是非。”
“好了,钮祜禄妹妹你少说两句,有理也不能这么对着富察侧福晋吼,没的丢了礼数”,李氏开口。明着是训斥,暗地里却是在迎合钮祜禄冰凝的话。
“看来钮祜禄格格是认定此事是秋月所做的了,是秋月与这郭二爷不清不楚,暗通沟渠了?”年秋月气急了,眼泪都已经含在眼眶中,却还是强忍着一副大家姿态的挺背坐直,这点儿让很多侧福晋对她心生敬意,这样才是大家闺秀,临危不乱。
“你还有脸自己说出来。我都替你臊得慌”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年秋月突然一改语气,充满了悲愤,“郭家二爷自来读书著文都是用的颜真卿的颜体。很少有人知道他还会柳体,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与朋友兄弟姊妹等传书信都是用的柳体,钮祜禄格格你口口声声说我败坏了名声。敢问我是不是要以死才能一示清白,前几日我遭到流言重伤。年家出动了所有的人手,才有了一丝蛛丝马迹。我本念及咱们终究会成为姐妹的情分不想这样做,偏偏你要这样咄咄逼人,你真当我是泥人做的不成,扶风,拿来给在座的人看看钮祜禄家放出的奴才怎么写的供词。”
扶风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先给富察凌蓉和旁边的田佳侧福晋看了看,白纸黑字盖着红手印,颇为惹眼,钮祜禄冰凝心里面一凉,她在四爷府里,常年不出府,与家里商议计划都是经奴才千方百计传出消息,她是很难做到知道家里的细枝末节的。
田佳氏看完叹息了声,“钮祜禄妹妹,都是要伺候爷们的人,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等李侧福晋看到这个供词时,跟是黑了脸,回头就训斥道,“钮祜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年妹妹和咱们将来是一家人,你这样不识大体,把福晋的脸都给丢了,福晋还说今日让你来照顾我,我这回去可怎么交代啊,照顾什么就不用说,本来就该我照顾你”,她不等钮祜禄冰凝开口,立即对着年秋月歉意地道,“年妹妹,你千万别与她计较,她就是嫉妒咱们爷对你太好了,还没有哪个姐妹被爷亲自带着出门呢,她就是魔怔了。”
年秋月恼火,冷冷道,“侧福晋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说了几遍四爷带着奴才出门了,不过是为了给皇上安排圆明园的住处,还有太后的住处,马上天气就热了,爷说作为儿孙,应该时刻为长辈着想,想着奴才伺候过太后,也多少知道些圣上喜好,就带着奴才去参考一下,被侧福晋这么一说,奴才就是那犯了大错的人,刚刚在富察姐姐那儿奴才都解释过一遍了,圣上还特意赐给了些赏赐,这手上的红翡镯子就是昨日的赏赐之一,李姐姐这是质疑什么吗?”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李侧福晋有些郁闷,“呀,方才姐姐没有听太清,哪里敢质疑皇上,妹子快别拿皇上吓姐姐,会吓坏我的,咱们都是姐妹,是我的错,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哪能呢”,年秋月笑笑,“姐姐也别介意,妹妹还小,说话有些直且冲”,她看了看气急的钮祜禄冰凝,“钮祜禄格格,我知道你是不忿爷对我太好,只是这是公事,我听说,爷一直待诸位姐妹很好,没有偏差,你这样的举动可千万别有下一次了,实在太伤人心了。”
“哼,年姑娘可真是一张巧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实在是佩服,这样的纸张一看就是有五六个年头了,我可是听说郭二爷对你念念不忘,至今都不肯成亲,家里明明都已经定了胡家的姑娘,还是要拖上一两年,如今见你被赐婚,总该死心了吧?”
众人眼神闪烁不明,富察凌蓉急得有些坐不住,还是雀儿在她身后捏了她一下,才阻止了她站起来。
年秋月冷笑,怒急,脸都憋的通红,扶风忙递过去一丸药,“格格,快服下”,她转头对着钮祜禄氏怒道,“钮祜禄格格莫要欺人太甚,我家格格心善,不想与您多计较,瞧您把格格气得都发病了,奴才实在是忍不住了,格格,咱们把证据拿出来吧,您不能这么让人污蔑啊,分明是她与人暗通私信,还反过来污蔑格格您。郭二爷只是想考中了举人,风风光光娶妻,还说要您和太太去观礼,怎么到她嘴里就都是格格您的不是了”
年秋月气得直咳嗽,说不出话来,但还是连连摆手,急得扶风直劝,“格格,您别这么好心了,奴才知道您不想弄得满城风雨,不想让王爷为难,可她呢,人家可一点儿都没为你着想,咄咄逼人,人家是想逼死您呢,我的格格哎,您怎么这么傻呢。”
大家更是对此小声嘀咕起来,富察凌蓉徐徐叹气,“妹妹,有什么就说出来,你可是将要做侧福晋的,不用护着一个格格,这样心狠手辣的,护着有什么用啊,姐妹之情的,你已经尽力维护了,今日大家都可以给你作证”
“姐姐——”,咳嗽过一阵儿的年秋月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红着脸很是忧伤,“嬷嬷,还是你说吧。”
“年秋月,你少污蔑我”,钮祜禄冰凝心里疑心,直嘀咕,总觉得是这丫头在炸她。
孟嬷嬷瞪她一眼,“钮祜禄格格,您还是等会儿再激动吧”,她看向众人,行了一礼,“还请在场的各位侧福晋替我家主子做个证人,我家主子都是被逼的,钮祜禄格格找个青楼女子接近郭二爷的朋友孙二爷,从他那儿打听了郭二爷过去和年家有交情,遂生了毒计,将她幼年与人私信的荷包中的纸张取出,裁成了两份儿,另一份儿让人模仿了郭二爷的字体想,写了这‘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来污蔑主子,实在是歹毒至极,无耻至极。”
“你胡说,这分明是你家主子的,是从郭二爷那儿偷来的。”
“你才是血口喷人,这分明是当年你与李秀才通信的那个荷包”,孟嬷嬷不屑地看钮祜禄氏一眼,“陈家暗中为主子拿到了证据,主子仁慈,不忍心拿出来,没想到,你竟然…”,她从袖子里取出张泛黄的纸,“这个就是那半截纸,还有当年李秀才写的诗呢,堂堂名门闺秀,钮祜禄格格不嫌害臊吗,说起李秀才,侧福晋您可是不知道吧,这还是您家族的人呢。”
什么?!这下在座的人都吃惊了,觉得今日戏目还没开眼,可是看了一场的大戏。()(未完待续……)
ps:哎呀,偷鸡不成蚀把米,钮祜禄冰凝恐怕该毁的肠子都青了,虐了她,漠暄的心情实在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