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将消息打听出来了,郭络罗以蘅那天在后院是应了冯氏的邀请,但在后院却是依次遇见了李侧福晋的丫鬟良辰、宋格格的丫鬟清菊、钮祜禄冰凌的丫鬟红缎,还有钮祜禄冰凝一直这个佛堂的格格。
“慢着,郭络罗以蘅是郡王妃,小钮祜禄氏又一直在佛堂里,这两人是怎么遇上的?”年秋月蹙眉。
“奴才听着也觉得不对,就细细问过了,小钮祜禄格格今天从听雨轩去佛堂的路上与这位遇上了。福晋前些日子不是说觉得钮祜禄家倒台,这钮祜禄两姐妹甚为可怜,那佛堂又清冷,就让人在佛堂后修建一个屋子作为小钮祜禄格格的居所,这不还没有建起来嘛,就先在那儿住着了。”
“哦~,是吗,福晋可真是心善,这么点名声也要,姑姑,你继续说下去,这些人中都谁和郭络罗以蘅说话了,或者是接触了。”
“怪就怪在这儿了”,孟氏也觉得诡异,“没有一个人和这位郡王妃有过交谈,都是擦肩而过。而且,奴才也仔细询问过了,这几日除了爷,还没有人送信件什么出去呢,后门和小角门也都没有什么夹带出去。”
年秋月眉宇间出现了一抹笑意,却是嘲弄的笑,“这倒奇怪了,莫不是这是见了鬼了,还真是稀罕,装神弄鬼也得有个蛛丝马迹啊。”
“是啊,可是现在无论怎么查都没有明显的线索,奴才大胆推测。是不是有丫鬟打着出门为主子采办物件的名头偷偷给郭络罗郡王妃通了信儿。”
“那姑姑顺着这个线索可有什么收获?”年秋月眨眼,靠着大枕头。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
“奴才最终还是怀疑福晋身边的安乐和二格格的大丫鬟采荷,还有一个人也让人怀疑。是耿格格的丫鬟冬雾。”孟氏很诚实得说出自己的想法。
年秋月立即摇头,“不会是冬雾。”
“主子,您对耿格格就这样信任,后宅里可是要不得这种姐妹情分的。”孟氏误会了,忙开口劝诫,“多少人前姐姐妹妹的,亲亲热热,背后就捅刀子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主子。”
“我知道,姑姑放心就是,冬雾和映红都是爷的人,不会背叛四爷,也不敢背叛四爷。不是我信任耿氏,我和她也就算是一个阵线上的,算不上姐妹的。我是相信四爷。”
孟氏这才了然,“那其他几个……”
“再查吧,我现在即便想给汤圆她们报仇。也是有心无力,好在就剩半个月了,待到月子坐完,哼。我要郭络罗以蘅的好看,不是说什么要让我付出代价吗,尽管放马过来。我还要他为我孩子受的苦付出代价呢!”年秋月揉揉有些胀痛的胸,孟氏忙开口。“主子可是又涨奶了,奴才把小主子抱来?”
年秋月点头。她一直没有喝太医开的那些回奶的药,如今只要时候久了,胸口就会胀痛,她只好隔一段时间就将奶给挤出来,或者是赶上孩子饿了,就刚好可以喂喂。
起初孟氏和两个奶娘那神色跟见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一样,但见年秋月坚持,她们也只能默许,不然能怎么样?这整个雍亲王府,除了四爷能治住主子,还有谁有这本事啊?!奶娘们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是乐意的,侧福晋喂孩子,她们就能省些奶、水,就能多奶自己孩子,都是做娘的,谁不心疼自己孩子啊。
弘晗小阿哥被抱来的时候都已经麻木了,这是和自己以前额娘一点也不一样的额娘,他得习惯,上辈子都过去了,这辈子人都换了,什么都重新来过了,额娘不讲规矩也是正常的。哪家侧福晋不是注重身材和保养啊,谁家会亲自喂孩子啊,他真算长见识了,老天给了他一个四九城独一无二的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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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查,就查了半个月,主要范围出了雍亲王府,扩展到了四九城,又是牵扯到一个已经几年不在京城,嫁人都两年的郡王妃,郭络罗以蘅身边的人都是从凤阳带来的,不怎么好打听出来。这么一天天一耽搁的,年秋月就出月子了。
好不容易可以洗洗澡,洗洗头,而不是只能擦洗身子了,年秋月早早就让人将热水备好,撒入专人调制的精油,撒了花瓣,美美的泡了澡,屋子里里外外也都重新整了一遍儿,这内外的铺的、罩的,盖的用的,都换了个遍儿。年秋月这边儿泡着,那边梧情和彤情指挥着云屏锦屏几个收拾。
年秋月洗完裹着厚厚的浴袍出来,屋子里地龙烧着,碳炉点着,暖洋洋的,丫鬟们进出都需要脱掉外面的厚氅,见她出来,彤情忙停下手中的活儿,指挥云屏帮忙,自己则净手后走过来,“主子也不喊咱们一声,这卧房离净室虽说只有一个门,您也不能就这么湿着头发就出来啊,着凉了怎么办。”
“暖和着呢,我听你们在这儿忙里忙外,就想着不用喊了”,年秋月毫不在意,彤情拿过大毛巾开始给她擦头发,好不容易换了几条毛巾,这才不向下滴水了。她这才去了浴袍,换上了冬日的寝衣。年秋月让人按照图纸做的寝衣有些类似于现在的睡袍,微微加棉的衣服把整个人都给裹得严实,在地龙很旺的屋子里一点儿也不冷,她就窝在炕上开始看书了,看的还是幼儿的启蒙书《三字经》。
她看得入迷,因此外面传来苏培盛的通传声音时,她也没有听到,而是在炕几上翻阅三字经的解读书籍。是以,四爷脚步匆匆携着一股冷气而来。一把抽走她的书扔在地上时,年秋月楞了。瞪得圆溜溜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四爷,“爷。您干什么啊。”四爷眼睛如同鹰一般,直勾勾看着她,年秋月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就觉得头晕,“爷,您快去洗洗,这酒气熏天的,谁这么死命灌您酒啊。”
回答她的不是往日四爷起身去浴室,而是衣服上盘扣被一个个解开,年秋月有些慌了。“爷~,四爷~,胤禛,等等,停下,先去沐浴。”
四爷动作顿了下,“你嫌弃爷?”他的眼底开始有暴风酝酿。
这是抽哪门子的风?年秋月很敏感得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我不是嫌弃你……”
“那就够了,证明给爷看”。四爷低头,准确地噙住了那抹樱唇,他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温柔,轻触、吮吸、研磨。辗转年秋月被他激情四射的举动弄得有些迷糊,这不正常啊,她几次想要推开四爷。都被狠狠按压住,年秋月最后只好放弃。管他是抽风什么,等下再说。
见身下的丫头不再推拒。四爷的动作就轻柔了几分,绕是如此,他的头抬起时,年秋月的唇已经有些红肿,“爷,您这是怎么了?”
“你心里的人是老九?”四爷摩挲着她的唇,力度似乎有些大,年秋月觉得有些轻微的疼痛,她拿来他的手指,“谁给爷瞎说的,爷也信?”
“那你为何要绣荷包给他?”,四爷的语气很冷,年秋月一愣,“我从来没送给九爷什么荷包,他要走的也都是些丝线编制的小玩意儿。”
“苏培盛,将爷那荷包拿来,让侧福晋自己瞧瞧。”四爷看了她一眼,起身,坐在了炕几的另一面。
一直在门外的苏培盛这才进来,将两个荷包小心放在了炕几上,有些同情得看了眼年秋月就退下了,年秋月心里更是纳闷,看了眼荷包的图案,“这不是我绣给爷的那个荷包吗,怎么还有一个?”
“是啊,怎么还有一个,爷也想知道。这可是个巧合,两个宫女路上等候汗阿玛的仪仗过去,走时却拿错了食盒,其中一个回去后发现了这个荷包,而另一个却是长春宫的宫女。”
“那这可真是个巧合”,年秋月听到这儿就多少明白了,“这拿错食盒的我若没有猜错,是康郡王妃吧。”
四爷没有说话。
年秋月却冷哼了声,“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夸您,四爷,纵然这绣法仿得再好,连这秋字都一模一样,您却还不相信我?九爷?是,我承认九爷那会儿为讨我欢心做的事儿的确很多,我是有些感动,可是您……”,她起身,下炕,从自己针线篓子里掏出个剪子,在四爷半是疑惑半是震惊中两剪子下去,两个荷包全都烂了,“您自己瞧吧。”
她随手就将银剪子扔在炕几上,头也不回走进了卧室,四爷先是有些薄怒,真是反了!继而看到两个荷包时,他才恍然大悟。
两个荷包外观看起来无论是颜色还是丝线都一模一样,但是这一剪子剪开,就能看出端倪了,里面的丝线接头根本就不一样,一个是整齐有序,一个是杂乱无章的,显然,对方虽然模仿出来绣法了,但是却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至于荷包内的填充物质,那就更不一样了,一个是冰片之类的醒脑药材,一个是熏香粒,根据自己对这丫头的了解,这丫头最不喜欢在荷包里放熏香,最多放干花。
四爷表情复杂变化了几下,忽的起身,走向卧房,进门就见那丫头自己在无声垂泪,四爷叹口气,上前,欲要伸手去揽,年秋月却将身子一扭,不理他。
“丫头”,四爷唤了一声,年秋月也不应。
“爷今天喝多了,听到人说你选秀那会儿心悦老九,爷一时间没有忍住火气,错怪你了。”
“爷可不是第一次了”,年秋月抹了把泪,“既然爷不信我,索性把我锁在这屋子里得了,也来一个金屋藏娇。”
四爷有些尴尬,他哪里哄过女人,干咳了几声,才道,“你又不是那霸道的阿娇,爷锁你做什么,爷是觉得自己比其他兄弟有福气,当初宫里就有这么一句话,年氏芳华,绝代佳人。兄弟几个谁不想娶到你,爷是……”
年秋月回头,眼睛红红的,“是什么?”
“你这丫头”,四爷脸红了,也不知道是酒气熏的还是害羞,“爷不说你也知道。”
“爷总说我是个醋坛子,今日我算才知道,你就是个醋缸子。”
四爷捏了她光滑的脸一把,“你这张嘴,可真是得理不饶人,爷算怕了你了,将来小棉袄可千万不能向你一样,不然你们娘俩儿岂不是要了爷的命。”
“我们娘俩哪里有这样的能耐”,年秋月努努嘴,看着却不大生气了,“爷您才是得理不饶人,不然为何今夜这么大火气杀进来,还不准人解释,您可知道郭络罗以蘅都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她将郭络罗以蘅说的话重复了个遍儿,四爷闻言暴怒,“好大的狗胆!爷的孩子也敢算计,爷看她是不想活了。”
“哟哟,这会儿您倒是气了”,年秋月的口才一向很好,这会儿马力全开,“人家哪里是狗胆,分明是色胆。您怎么想我是不管了,棉袄和汤圆可是您的孩子,就看您这做阿玛的了。”
“爷定要她好看!爷也是她这路货色可以窥伺的?”四爷又气又怒,年秋月却闻言嘲笑,“我也相信,爷拿出方才的威风,足以蔑视一切,郭络罗以蘅还不自刎于您面前啊。”
“丫头,你给爷留点儿面子。”四爷无奈,凑上前,“爷脸皮虽然不厚,你打两下出出气?”
“一个爷们儿这样,爷也不害臊”,年秋月一把推开他的脸,“臭死了,一身的酒气,孩子们待会儿还会抱过来的,别熏着他们。”
四爷抬起衣袖嗅了下,顿时一脸嫌弃得去浴室了。她离开,年秋月的笑容顿时全无,冷着张脸,十足的冰美人,郭络罗以蘅,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份儿大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