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里,倒是还真让四爷带着手下的幕僚折腾出了一些成果,将大清的粮种给改良了一番,还为四爷赢得了些好的声名。四爷顺心了,那自有八爷不顺心,谁让他手下那群笨蛋急功近利了,竟然想着插手打仗的事儿,皇帝正疑心愈加重的时候,偏这位还想趁机抓权,掂量其他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吗?是以,皇帝一个不痛快,就让八阿哥管刑部的旧案宗去了。
时光如此飞快,弘晗和虹娴兄妹俩如今已经年过三岁,有着弘晗这个做兄长的做模范,小棉袄自然很是乖巧听话,倒是没有让年秋月多费心。
但是孩子小总归是事情比较烦乱的,又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喜欢学话也喜欢十万个为什么,是以,有时候会让年秋月哭笑不得。
这日,年秋月正在看着《齐民要术》,就见小棉袄哭着跑了进来,两眼跟核桃一样,“额娘,额娘,什么是通房丫头?”
年秋月从书本前将头抬起来,“你这是又在哪儿听到了什么?”她这女儿不爱哭也不爱闹,这点儿倒是挺好,只是有一点儿,也不知道像谁,有些八卦和话唠,小时候还不明显,随着说话越来越顺溜,会的词语越来越多后,可不就这样了?
“方才经过花园,听见有两个丫鬟提到的,说什么李额娘要给三哥挑选通房丫头了,额娘,你还没有告诉娴儿什么是通房丫头。”虹娴小格格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年秋月,乌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话说没有李氏在那儿捣乱。三阿哥弘时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总算戒掉了毒瘾,回到了府里。因着这件事,他这做弟弟的甚至没有赶上做姐姐的出嫁,还是十三阿哥府的一个阿哥将二格格送上了马车,在弘时没有回来,自己女儿又出嫁的那段时日里,李侧福晋是难得的消沉,也不找事了。年秋月过了段轻松的时日。
年秋月禁不住扶额,这要怎么给女儿讲啊,这么一犹豫就见到一身青衫的四爷进来了。眼睛一亮,“问你阿玛去”,她手一指,恰是四爷的方向。刚进门的四爷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见小女儿纵身一跃。扑向四爷,四爷忙伸手接住自己闺女,“你慢些,也不怕跌倒。”
跟着四爷进来的弘晗小阿哥撇撇嘴,阿玛又偏心,若是自己这样做,还不得拿规矩和自己说事啊,换做小棉袄就一脸宠溺了。
“阿玛。我好想你,你总算回来了。你都”,虹娴小格格开始搬着自己手指头数数“一天、两天、三天你都三天没有回来了。”三天在孩子眼里已经算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么久没有见到自己阿玛,虹娴小盆友很是不满。
四爷笑笑:“阿玛也想小棉袄了,阿玛不在府上这几天你有没有听你额娘的话,没有气你额娘吧?”
虹娴小格格听到阿玛说想她,很是满意地凑上前在四爷脸颊上亲了口,“虹娴很乖,才不会惹额娘生气呢,倒是哥哥又调皮,额娘又训他了。”小丫头手一指,汤圆童鞋瞬间石化,这小丫头,小爷白疼她了,又告状!
四爷斜睨了眼自己儿子,汤圆忙向亲爱的额娘投去求助的目光,年秋月笑笑,“爷快把这丫头放下,近来她可是又吃胖了,抱着沉,你又刚回来,舟车劳顿的,小棉袄,下来,让你阿玛好生歇息了再带着你玩儿。”
“哦”,小棉袄很是乖巧,就蹬着腿儿要下来,四爷的确有些累了,就顺势将她放了下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才问道:“方才你们娘两个在说什么呢。”
他这么一问,小棉袄又把刚才见到阿玛后抛到脑后的问题给重新想起来了,就走过去,靠着四爷,抱着腿站稳了:“阿玛,什么是通房丫头啊,我听见有丫鬟说李额娘在给三哥挑通房丫头。”
四爷脸色沉了下,看了眼年秋月,见年秋月扬起一抹促狭的笑容,顿时明白了这是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和小棉袄解释了,恰巧自己进来了,就将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他只好清清嗓子,找个词汇,道:“通房丫头就是屋内伺候的丫头。”四爷觉得这样总该可以了吧,不带任何桃色边儿,还简洁。
“那这么说,柳儿就是我的通房丫头喽?那还挑什么,三哥屋里和书房里不都有丫鬟服侍吗?”小棉袄觉得阿玛的解释很明白,立即现学现用,顿时,年秋月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虹娴小格格就不解了,疑惑得看向自己额娘,“额娘,我说错了?”
年秋月示意她问四爷,小丫头乌溜溜的眼睛又开始盯着自己阿玛,神情很是认真。小汤圆在一旁悄悄笑了下,年秋月瞪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了,别露馅了。
“柳儿是你的大丫头,通房丫头是爷们儿专有的”,四爷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才再度开口。
“哦”,小格格有些不高兴,嘟起了小嘴,“又是爷们儿专有的,那是不是四哥像三哥这样大的时候也该有通房丫头了?”
四爷愣了下,“这个到时候再说,让你哥带着你出去玩玩儿,我和你额娘有些事儿要说。”
小棉袄撇撇嘴:“又这样,阿玛和额娘总是背着我和哥哥”,嘴上不乐意,她却是懂事地随汤圆出去了,奶嬷嬷魏氏和甄氏立即跟上去。
两个孩子一离开,四爷也就不需要维持他这严父的形象了,登时就松了架子,整个儿人没形了,瘫在雕花玫瑰椅子上,“真是累死爷了,十三弟急着回府看弟妹,一刻也不愿意在庄子上多呆,让奴才把那马车赶得就要飞起来了。颠簸得爷全身骨头都是酥的。”
年秋月笑笑,心里为自己闺蜜高兴,“十四弟妹发作眼见就是这几日了。他能不急吗?!那爷躺着,我给你捏捏按按。”
四爷就在卧榻上趴下,由着年秋月给他按摩,他心情放松了,跟着身子也放松了,自然就有心情理会一些事儿了,“李氏在给弘时选通房?”
年秋月正在给他捏肩的手顿了下。“可不是嘛,折腾两天了,还说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就去宫里求哪位娘娘赏赐两个宫女。”
“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四爷没有说明白,年秋月却是听明白了,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翠薇的事儿。李姐姐就想着给他选两个通房,他兴许就收着心了。”
四爷很不高兴,“真是丢爷的脸,爷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儿子,吃喝赌的,真是气死爷。”
年秋月默默翻个白眼,你养?你有养过吗?
四爷回头看她,“翠薇”
“爷想都别想。翠薇是在外面许了人家的,我想着过几年还她良籍。放她出府嫁人呢,甭管您怎么认为,三阿哥那样的人,我可不认为是良配,谁求都不成,看李姐姐的样子,也是不高兴自己儿子看上了我这院子里的丫头,左右蘅芜苑里丫鬟多了,就算找不出来合意的,还有其他院子呢,我相信这么偌大的一个亲王府,还是有不少愿意跟着阿哥的丫头的。”年秋月表情很是认真,四爷叹口气,“不过一个丫鬟,你这护短护得也太厉害了,连爷的儿子都嫌弃上了。”
“那又如何?”年秋月将他的头给扭过去,“躺好,正给您按着呢,被乱动。”
“爷能耐你何,左右不过是个丫头,过上些日子弘时也就忘了。只是这弘时整日不念书,倒是斗蛐蛐、斗鸡、遛鸟的,爷真是眼不见心不烦,总不能次次都拿板子揍他把。”
“那依着您的意思,我将这翠薇送给他做通房,他就能收了性子安心读书了,得了吧,我的四爷,您什么时候也这般自欺欺人起来。再说了,一个爷们儿,看上自己长辈屋里的丫头,还有没有规矩了?”年秋月杏眼一瞪,四爷立即乖乖躺好,叹口气,“爷也是关心则乱,爷最近一直寻思着将这小子扔给你二哥,让你二哥好好操练他一番,你看如何?”
“只恐怕那边儿李姐姐会哭天抢地的,保不齐还会以为我又嫉妒她的宝贝儿子”,年秋月手下用力,口中的话软绵绵的,却是满带不悦。
想起李氏那个脾气,四爷顿时觉得头大,真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次次他前脚教训了弘时,后脚李氏就来梧彤院门口闹腾,久了,秋月都不愿意和自己谈论弘时的问题了,“李氏你就不必理会她,事关弘时的前途,由不得她胡闹。”
年秋月在四爷看不到的地方撇撇嘴,“李姐姐哪里愿意自己的宝贝儿子去跟着我二哥受苦,粮草押运来回奔波,风餐露宿的,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提防那些小人算计。爷若是想让三阿哥锻炼也未尝不可,只是千万要和李姐姐说清楚了,跟着我家二哥那个不大守规矩的,定然是吃苦头的,她若是不放心也就罢了,莫要您前脚离开府,后脚她就来我这儿说酸话,让满府的人都看了笑话。”
四爷嘴角抽搐了下,“你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真是让爷又爱又恨,李氏来哪回你吃了亏?”
“费心,小棉袄如今越发大了,开始问东问西的,我可没想让她现在就接触这些里里外外的纷争,孩子小时候就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李姐姐若是隔上几日来闹一闹,我怎么和女儿解释?!上次的事儿我就磨了三天嘴皮子,才没有让这丫头继续问下去了,你家这闺女可真是磨人精,鬼精灵,可不是好骗的主儿,不然四爷您老每次负责解释这些事情?”
提到自己闺女,四爷蔫吧了,这丫头的脾气扭,奈何虚岁四岁的一个孩子,有些问题磨破嘴皮你也很难解释清楚啊,他点头应下,“爷自有法子让李氏不再撒泼胡闹。早年是为了弘时的面子,以后不会了”,他在心里暗道,弘时一走,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李氏这个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也该清醒清醒了,弘时那性子再不下功夫打磨,往后怎么办,莫说是做正事了,就是不惹事那就是好的了。
四爷是个有野心的,心里很清楚齐家治国平天下,在汗阿玛心里那是齐头并进地,都是很重要的,眼下他做到了孝心、忠心,办事很尽孝都是不错的了,只是这孩子却还是比起别家的孩子差了些,想想八阿哥府、十阿哥府、十三、十四阿哥府的几个年龄稍大些的孩子,再看看弘时,四爷只想拿东西挡住自己的脸,爷不认识这熊孩子,想他一个在朝堂朝外都是守规矩的一个人,怎么教养了这么个孩子,放在汗阿玛眼里,会不会觉得自己连儿子都管教得如此失败,定然也管理不好一个国家。
四爷想到这儿心里很不好受,但他转而想到自己另一个儿子,他心才舒服些,别看汤圆才四岁,一举一动可是规规矩矩的,人又聪明好学,这才像他胤禛的孩子,不丢脸面和士气。说明爷也不是不会教孩子,都是李氏那个慈母养残了自己儿子!
四爷想到弘晗和虹娴,眼中就多了几分柔情,突然翻身,一拉年秋月的手,就让年秋月跌倒在了自己怀里,年秋月有些薄怒,“爷这是做什么,还没有按完呢。”
“不急,丫头,咱们再生个孩子吧!”四爷眼里满是热切。
年秋月皱眉,“爷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青天白日的”,她狐疑地低头看了眼四爷的某处,四爷本来没有其他意思,被她这么一瞧,那脸色就变了,眼底慢慢蕴起了欲|望。
很快,屋里传来了让外面丫头脸红耳热的声音。四爷可真是疼爱主子,这大白天的,也不还好王府严密,传出去两个主子还要不要脸面了,真是羞煞人也。
ps:李氏该找事了。主要还是四爷不会哄女人,说话有些直白了,打破了这位的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