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想法的何尝只有皇帝一个人,四爷和年秋月起初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是李氏有几分手段是都知道的,查了下是一丝可疑之处都没有。毕竟近来李氏正忙着和新娶进门的儿媳妇斗法,倒还真就没有去管其他人。
雍亲王府的气压已经低落到了极致,年主子那儿平日有多热闹如今就会有多冷清,往日那些喜欢露脸的奴才们都聪明着呢,自发地只干活,再不敢去侧福晋那儿晃悠了,万一起了反效果,那就得不偿失了。
太医院几个出名的太医几乎驻守在了雍亲王府,四爷派出了大把的人手去查这件事,但他依然还要顾忌皇帝会不会起疑心,但年秋月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她手里的人都是各家藏着的钉子,不是特意训练的死士,只要这些钉子留意自己主子有没有什么异动就好。
年秋月如今是头疼得厉害,看着两个孩子大多数时间跟植物人一样,她心如刀割,只想找出幕后的人来千刀万剐了她。
然而事情的进展并没有那么好,在半个月后,三个孩子怎么补气血都毫无效果时候,年秋月的精神状态糟糕到了极点,她不是没有想过系统,但是系统显示要升级,暂时联系不上,这雪上加霜的消息让年秋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开始出现精神衰弱的征兆,夜里一丝动静都会醒来,不多久,就瘦下去了一大圈,以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已经开始打飘。
四爷的精神状态也不好。皇帝见儿子这个样子,表示理解,就让四爷赋闲在家了。好好看着孩子。
查遍了几个有嫌疑的府,没有什么问题,年秋月再度将目光对准了自己府上,一共四个孩子,病了三个,获利的是谁?年秋月这会儿看谁都是有嫌疑的,几个格格敏感地发现年侧福晋目光不善。一个个就都龟缩在了自己屋里,小心当透明人,想以此证明自己清白。
两个侧福晋为了照顾孩子将管事的权利交了出去。张氏得不到她们的完全信任,宋氏那是根本不可能信任,尹氏在庄子上养胎,如今这府上最大的管事权只能放在了武氏身上。武氏是个有野心的。年秋月心里清楚。但是武氏的身子早就被四福晋的药给侵蚀坏了,这辈子有孩子的可能几乎为零,这倒反而能让年秋月放心些。没有子嗣的手下构不成威胁,自己又不是武氏最大的敌人,反而可以说是武氏的依仗,权利给她些日子又有何妨?
当府上的女人都缩在府里不再走动的时候,消息都开始从各院往外传递时候,反而更加清晰了。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会儿。耿巧琦和年秋月乱了阵脚,但是武氏却是头脑清晰的。得了管家权利的武氏算是有了自己的大舞台,良好的教养让她起初忙乱了几日就开始上手了,武氏心里很清楚年侧福晋的想法,也就老老实实做事,但是心底深处却是恨死了害自己到如今下场的福晋乌拉那拉氏,这份愤恨让她对乌拉那拉氏的牡丹院多出了几分的注意,这一注意,还真让她瞧出了几分不对。
乌拉那拉氏是生病了不假,但是府上是有大夫负责她的病症的,为何她的丫鬟还隔几日就要出门?出门去做什么?武氏起了疑心,暗中就派了些人去跟踪这丫鬟。结果发现这小丫鬟竟然是去药店买药材,这就更奇怪了。
武氏当即在门房处守株待兔起来,待晚点儿这丫鬟刚一进门,就被婆子给抓住双臂,制服住,武格格这才拿过那小篮子,翻开上面的针线布料,下面竟然是几根山参,还有些包好的药材,武格格眯起眼细细打量了这丫鬟,“你这药材是做什么的?”
“奴才最近赶上小日子,自来有血虚之症,就去买了些药材,想煎给自己服用。”小丫鬟不慌不忙地说,若是旁人兴许就信了她,但是武氏对乌拉那拉氏恨到了每日诅咒的地步,对牡丹院的丫鬟能如此轻易放过?
当即就扣押了这丫鬟,带着药材找上了府里的太医,打开药包查了这药,确实是补气血的,只是这药材的价格啧啧,绝对不是一个丫鬟能吃起的,武氏当即立断要禀报给了年侧福晋,让侧福晋定夺。
但是她来到梧彤院的时候,很是不巧,年秋月昨夜里起来了几次,去看两个孩子,这会儿困顿不堪,已然睡下了,梧情看武格格很是失望,就开口了:“武格格,咱们主子既然已经将府上的庶务都交给了您,那自然是相信您的,您去查吧,查到了什么重要的情况再来禀报也不迟,免得又是一场空,倒是让主子没有休息好了,就不值当了。福晋那儿,您的顾虑奴才明白,咱们主子说过了,这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只管打着主子旗号去行事,不用怕福晋。”
武氏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复,很是高兴地走了,彤情却皱着眉,不高兴,“梧情姐姐,你这么一说,她铁定事事打着咱们主子的旗号,这不是得罪人吗?福晋毕竟是福晋,这有什么情况倒是不说什么了,若是什么都没有,她不得闹翻了天啊!”
“她不会!”梧情淡定地解释,“谁不知道咱们府上三个小主子都出事儿了,主子担心些,紧张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凡有一丝怀疑都会去查个清楚的,福晋自己有前科,也别怪别人会怀疑她。”
彤情“哦”了一声,“那就好,如今府里事情太多,主子都已经够心烦的了。”
梧情叹息了一声,没有接话。
那厢,得了梧情准话的武格格是卯足了劲儿对牡丹院动手,先是搜查了那小丫鬟的屋子。倒是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只是说是在小日子的丫鬟屋子里却没有该用的月事带、草木灰之类的东西,倒是直接戳穿了小丫鬟的谎言。也给了武格格光明正大搜查牡丹院的借口。
乌拉那拉氏再落魄,也不至于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刚被制服住,牡丹院儿就得到了消息的,当即就将那些不该出现的药材之类都藏了起来,几个丫鬟商议了许久,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索性给偷偷挖坑埋了起来。
要说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牡丹院如今人员混杂,自然是有想谋好出路的人去告密。武格格带着人气势汹汹进了院子,将屋子翻了个遍儿,都没有找出来什么,正在暗自恼怒时候。就有一个粗使的婆子谄媚地笑着走出来了。“奴才给武格格请安,奴才有事禀报。”
“你有什么事要说的?”武格格很是不屑。
“奴才方才瞧见几个姑娘偷偷在树底下埋藏了一个包袱”,那婆子笑得眼都没了,“格格找了这么半天也没有找到,怕是被她们给藏起来的那个包袱里,就是格格要搜寻的物件儿了。”
武格格眼睛一亮,“带路!”
“奴才给格格带路那是应该的,只是奴才这话一说出来。在福晋这儿可就没有后路了,格格看”
“只要你消息准确。我做主,将你换到大厨房做杂务,别给我磨磨叽叽的,耽误了事儿,你可就不单单是活计没了。”武氏有些不耐烦了,她可不愿意和这粗使的婆子废话那么多,抓住福晋的把柄才是大事,若是耽误了时间,岂不是给了乌拉那拉氏转移东西的时间。
那婆子应了声,忙弓着身子给武格格一行人带路,在一棵柳树下找到了一个花色包袱,见到看起来松软的土质时,武氏的唇角就勾起来了,等那包袱被挖出来,她已经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直接笑出了声,“好啊,这明显是刚挖好的坑,是得了消息刚藏起来吧?打开瞧瞧。”
包袱被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包好的药包,还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山参,另外有一些小瓶,从里面倒出来的是些不明粉末,武格格满意了,手一挥,“将这包袱带走,让四爷和两位侧福晋一起论断,再将那两个一直阻拦本格格搜查院子的奴才,一并带走。”
年秋月刚醒,还有些迷迷糊糊,就有梧情来报,说是武格格在牡丹院发现了些东西,请两个侧福晋和四爷一起去偏厅审理这件事。
她眼神瞬间变得难看,心里把乌拉那拉氏几个字念叨了十数遍,心情很是糟糕,也没有仔细梳妆打扮,就简简单单将头发用根金簪一挽,穿了件素色常服就到了偏厅。
进门,就见到两个哭哭啼啼的丫鬟,她的眉头蹙起,很是不悦,再往前走,看见一张小几上拜访了些山参、药包和瓷瓶,她忍不住在心里开始脑补起来,脸色越发青白。
过了没一会儿,耿氏也进来了,消瘦的身子在见到案几上的东西时候忍不住摇晃了下,看起来比年秋月还要受打击。
“武氏,那些是你从福晋那儿查出来的东西?”四爷的声音最先响起,看起来是要亲自问询这件事。
武格格恭敬地垂手,回话:“回爷,正是,贱妾去搜查时候,这两个贱婢百般阻挠,若不是有个婆子瞧见了她们将个包袱挖坑掩埋起来,贱妾还不一定能想到找找地上,可见这些个物件有鬼。”
年秋月给和风递了个眼色,出门前她是特意带上了这丫鬟,和风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下,这才回话道,“主子,查过了,那药包里是补气血的药材,瓶里的粉末是去腐生肌的药粉儿。”
“补气血?去腐生肌?”年秋月很小声地重复了下,冷笑了声,转向四爷,很是疑惑,“爷,我若是没有记错,福晋可没有什么外伤,亦不需要补气血。”
武格格抓住了时机,“爷,贱妾今日在门房那儿抓到了从外面出来的牡丹院的人,里面就是十几包补气血的药材,那奴才竟然说是为了自己小日子用,贱妾已经派人搜了她的屋子,根本没有任何征兆显示她是在小日子期间,此事定然另有隐情。”
四爷眼神冷如寒冰,“你们两个,是自己说还是让爷想办法让你们开口?”
那两个小丫鬟对视了眼,双双变了脸色,四爷一瞧这变化,怒喝了一声,“混账,她们要自尽!”
年秋月闻言,眼神一凛,随手抓起身边的茶盏,对着其中一个人的脸颊就是重重一击,那姑娘的脸颊立即肿了很高,但瞧瞧她旁边挨了四爷那一击的人,顿时觉得这姑娘已经很是幸运了,被四爷顺手砸了的那个姑娘,且不说身上湿湿嗒嗒,茶叶茶水一身的,那脸颊已经泛紫了。
有了两位主子的一击,让这二人脸颊骤然吃痛,缓和了时间,自有王府的侍卫上前,卸了二人下巴,直接带了出去,想来是交给金奴和他徒弟去了。
年秋月这会儿脑子转过了弯儿,冷哼了声,“好大手笔,竟然送进来了死士!”
“爷自有办法让她们乖乖开口。”
年秋月没有说话,耿氏还有些惊魂未定,目光在这二人身边转来转去,默默无语。
出了偏厅,年秋月并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带了几个人来到了牡丹院。牡丹院如今是一片狼藉,院子里椅子是倒地的,花草是杂乱的,屋内柜子是打开的,里面东西是在地上铺撒着的看着很是狼狈。年秋月却是面色都没有一丝变化,直接来到了福晋乌拉那拉氏的主屋,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怪味儿袭来,她忍不住抬起袖子捂住自己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啊!
梧情和风两个丫鬟也直接拿了帕子递给自己主子,年秋月接过,退出一步来,“来人,去把屋子里的窗户给我打开。”
自有奴才应声去办,年秋月秀气的眉毛都扭曲在了一起,对乌拉那拉氏的疑惑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是什么味道啊,腐败的、血腥的还有臭气,真是闻一下就让人作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