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和他的夫人是在清早睡醒知道雍亲王已经醒来的消息,两口互相看了又看,还是县丞夫人吴氏反应地快,“老爷,咱还是去看看的好,昨日侧福晋来咱们就没有出现,夜里王爷醒了要是还不去可就说不过去了。”
县丞很不乐意,大早上从暖暖的被窝里出来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他咕哝道,“说是醒了,谁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他不大愿意,但也知道该去看看,当然他肯定是不会进房间的,于是,年秋月和四爷在屋内用餐时就听到苏总管禀告说县丞带了夫人来看望四爷和侧福晋,她放下了手中的奶馒头,冷笑了下,“就说爷身子还不是大好,就不见他们了,我亲自去见见就是了。”
这话倒是挺合乎两口的心思,他们是不愿意进那个房间的,年秋月慢悠悠用了饭看着四爷将药用了这才一步三停地到了小厅,邱县丞和吴氏正坐不住一肚子火气时就见到一个绝色美人步子妖娆地走了进来,邱县丞当场就眼直了,吴氏一瞧自己相公,心里那个气啊,狠狠地照着胳膊就给了一下子,把县丞拧地那叫一个龇牙咧嘴,好歹是回了神,“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两口不大甘愿地行了个很粗的礼。
年秋月也不气,“起吧”,声音又是让邱县丞一醉,觉得骨头都酥了,就听这位主子又道,“王爷生病还要多亏大人的照顾,我在这儿谢过二位了。来时皇上和太后娘娘可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伺候好王爷,我还怕见了面若是王爷情况不好就无法对圣上交差,还好有两位在,派了丫鬟伺候着。”
邱县丞已经被迷得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怎么答话,吴氏白了他一眼。拿捏不准这话是夸赞还是贬低训斥。只好有些尴尬地道,“应该的,这是臣妇应该做的。”心里却道,谁能想着会有人来看望这位爷啊,还以为就是个身份低微的被人给发配过来伺候这位的,没想到还能来个侧福晋,还是个顶得宠有后台的。这下有些玩儿大了,早说该好好伺候这位爷,老爷偏不听。说这样讨好三爷,都说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偏说我头发长见识短,去他娘的,现在也不知道讨好还来得及来不及。
看这位县丞夫人眼珠直转年秋月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跟着笑眯眯的,“邱夫人啊,你这府里的下人还真的要管教才是,我昨日问了他们。也就留下来两个人愿意伺候。其他人我也就没有勉强,强扭的瓜不甜。你说是不是?”
“额,这倒是,最近事情多,出了时疫的事儿后人心惶惶的,臣妇再给您和王爷派几个新的丫鬟过去伺候,侧福晋您觉得如何?”
“那是再好不过,不过呢,这次啊,夫人最好问清楚了,我要的是心甘情愿伺候的,那些贪生怕死的就不用来了,看着也是心烦,王爷的病情刚有些好转,我可不想他被气病了,到时候咱可是谁都担不起这责任。”
邱夫人只好强笑着应下,年秋月见目的达成,已经成功威慑了一下这一对儿,也不坐了,直接以伺候四爷为由送客了,见她离开,邱夫人一把拧在了自己相公的胳膊上,“回魂了,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再看这样的美人也不可能是你的,府上那俩妾还不够你美的啊。”
要一直靠着吴家接济过日子的邱县丞疼得倒吸了口冷气,忙陪着笑脸,“夫人别生气啊,这不是美人不常见嘛,就多看了眼,这是王爷的女人,我心里有数,有数啊,呵呵。”他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暗骂,母老虎,大醋坛子,本大人要是飞黄腾达了迟早有一天要休了你!
这样的美梦还没有做够半天,邱大人和吴氏就一脸惊恐地找了大夫来诊治,两人竟然都开始有些发热了,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正在开会的邱大人这般反应吓得底下的小吏们个个都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邱大人则赶忙结束了任务的分配回了后院,吴氏那儿正在看大夫,邱大人忙跟着让人把了脉,结果可想而知,两人一脸灰白的脸色,瘫软在椅子上。
吴氏还不死心,又请来了一位太医,当太医离开时,吴氏这回真的傻眼了,呆呆坐了一会儿后她终于爆发了,冲天的哭声几乎震破了在场的丫鬟的耳膜,“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我才刚享了几年的福啊,不能这么就死了,勇哥还这么小,离了我们怎么办啊?”
邱大人这会儿突然反应快了,胆子也破天荒大了,竟然对着自己媳妇吵了起来,“说什么死不死的,谁说得了时疫一定会死,你没看四爷不是好好的嘛”,见媳妇被自己吼得惊住不哭了,他才压低了声音,“咱府上可是有五个太医,其中一个还是太医院的院判,还能治不好啊。”
吴氏睁大了眼,想了想,这才擦了下泪,“说的也是,都是得了时疫,太医给四爷治病也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有经验了。”
年秋月和四爷当晚就听到了鹰位回的话,四爷那个脸黑了,年秋月却笑了,见四爷瞪她,她这才憋住了笑,“爷,人家说的也是大实话啊,只除了不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得”,她将饭喂到四爷面前,见他张口吃了,又道,“爷,我可是等着看她们被下属奴仆甚至自己孩子给防贼似的防着呢,爷有我陪着,她们有谁陪着可是说不准的。”
四爷白她一眼,“爷发现你这丫头蔫儿坏。”
“史记里说了,‘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他们既然忘了这等滋味儿,就让他们温习一下呗,我这可是为他们好。”年秋月知道他没有真生气,就笑着说。
四爷没有再理她,两人也就接过那个话题。
七天后,四爷从最初前两日的时不时还会昏睡一会儿到日渐不再发热昏迷,但同一个府衙里的另一对却是十分的不妙了,邱夫人已经彻底昏迷了,邱大人也是时断时续地清醒着,但两人住着的主院却是连个粗使的丫鬟都不愿意进去打扫卫生,只有邱夫人的奶嬷嬷还愿意去伺候,但因为年纪大了,没两日就累病了。
那儿的消息每日都有人汇报,四阿哥听了心里那叫一个舒爽啊,这一日忍不住就握住自己丫头的手感慨良多,“丫头,世态炎凉,还好爷有你,县丞的儿女都十一二了,竟然没有一个肯去每日看看自己爹娘的,实在是”
年秋月只是笑了笑,心里知道这位肯定又自我代入了,没准儿这会儿正在想要是在京里,弘时几个阿哥会不会给自己侍疾呢,还真是有病,不过这个无形中给那对母子上眼药的结果她还是很满意的,但这会儿她却避开了这个话题,“爷,方才你睡着的时候鹰七传了信儿来,知府听说你醒了,决定明日来看爷,还有,鹰十发现有人指使丫鬟要给爷的药里添些药,这事儿呆会儿爷你和他细说,我不敢多过问。”
对于她的识时务,四阿哥很满意,看那表情年秋月就知道自己做对了,她舒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四爷,前几天那刚点了就让她灭了的香里面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了,要是被发现四爷还不得多想啊。
她起身离开,去给四爷做今日的饭菜,打从她来,四爷的吃喝就是她负责的,没办法,县丞府的饭菜实在不大好,而且下人还不是看人下菜,打从四爷病了厨房那儿给四爷的菜就下了不止两个档次,年秋月刚来一见那菜就忍不住冒火,冷冰冰的,还是辣口的,根本不适合此时养病的四爷,因此她就负责了他的吃食,就算四爷醒后身体越来越好,厨房那儿菜色好了,四爷这傲娇的也还是坚持不吃县丞府的饭菜了。
她离开,鹰十就现身和四爷禀报起具体的情况了,于是,第二天四爷吃了药后半个时辰后突然发起高热,方太医来看,最后皱着眉头叹气离开,四爷重病有生病危险的情况再度传遍整个县丞府,来探望他的知府犹豫地站在门外好久最终也还是没有进门,年秋月将他打发走,伤心的哭红得的眼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分外明显,知府带来的人还有县丞府看热闹的人都眨眨眼,各有所思。
接下来两天,四爷水米不进,高烧不退,急得侧福晋在床前哭得天昏地暗的,“爷,您可不能留下妾身不管啊,妾身就您一个依靠啊,您得振作起来啊,妾身还等着您好了一起回京呢。”哭了整整一天后,在下人眼里变得有些神经质的王爷侧福晋顶着红通通还有些熊猫眼的肿眼泡开始盯王爷的各种衣食住用的细节,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下人都不自觉开始传了,侧福晋该不是禁受不住打击疯了吧。
但这时,惊动府衙的消息传出了,侧福晋抓到了一个向药里下药的丫鬟,瞬间,县丞府衙炸开了一片天。(未完待续。(。))
ps: 四爷快病好了,不过拖拖踏踏地可是有一个月。下一章涉及乌雅醉心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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