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扔完手边的瓷器才怒道,“好一个郭络罗以蘅,竟然敢拿我的孩子来威胁我,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孟氏小声将自己看出来的情况给说了,年秋月瞪大了眼,“姑姑,你可别看走眼了。m移动网”
“奴才敢以项上人头作保,这位郡王妃可是真真切切的姑娘身子,奴才因此才防着她了,却没想她竟然有如此神通,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人上了混有毒物的水。”孟氏也不敢推脱自己的责任,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算起来,也有两年了,竟然……还真是痴情啊”,年秋月冷哼了声,对着孟氏道,“这件事先放一边儿,去把孩子抱来给我瞧瞧,太医开的药方也给我拿来。”
孟氏点头,出门对着奶娘们点点头,“侧福晋让你们抱着小主子们进去。”
魏氏压低了声音,“主子瞧着…怎么样啊”
孟氏轻微摇摇头,“你们说话小心些就是。”
两个奶娘都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勇气走进了房间,“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起吧,吉祥什么啊”,年秋月声音压制着不悦,“把孩子抱来给我瞧瞧,今日的事我不想多说什么,但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我希望你们提高警惕心,你们照看的是皇家的孩子,皇家有多水深你们自己知道。”
“奴才们明白”,魏氏和甄氏对视一眼,都低头认罪,年秋月先接过女儿仔细瞧了瞧,许是孩子感受到了母亲熟悉的气息,毕竟每天年秋月都是要隔段时间看一看抱一抱孩子的。小棉袄在年秋月怀里拱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继续睡了,年秋月因此得以轻松给女儿诊了脉,她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有些不好看。
将小棉袄放在身边,孩子离开母亲的怀抱,多少有些不安稳,年秋月轻轻拍了几下,孩子才动动嘴唇,又睡了。年秋月这才将小汤圆接过来。掀开裹着的小被子就开始全身检查,弘晗小阿哥惊得瞪圆了眼睛,有些羞涩。蹬着腿就开始扑腾,脚都差点蹬到年秋月脸上。年秋月轻轻拍了他一巴掌,弘晗小阿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目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慢了半拍,才不再挣扎,年秋月疑惑地扫了他一眼。对上小汤圆乌溜溜的眼睛。她又收回疑惑,好像自己眼花了。孩子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方才那一瞬间看到的羞涩是怎么回事
年秋月把完脉就觉出了不对。“甄氏,汤圆好像没有棉袄中毒深啊,喝的不多吗”
“回侧福晋。是的。”甄氏谨慎回话,“小阿哥自己抓着勺子不放,喝了好些才松开。留给小格格的就不怎么多了。”
年秋月皱眉,“只送了一小碗儿水”
“是的,就只送了一碗水,传话的说的还是糖水。”甄氏不觉得奇怪,糖水送那么多干嘛!
年秋月秀眉皱得就更紧了,心里开始有了揣测,宫里送水哪里有只送这么一小碗的,又不是缺水,给主子们用的只能多不能少。这是……有人挖了坑,只想坑小棉袄一个人。
又是只有小棉袄一个人!郭络罗以蘅怎么总跟自己女儿过不去!年秋月看了眼自己身旁睡得香甜的闺女,小脸蛋上红扑扑的,跟个苹果似的,明明长得很可爱,怎么就不招人喜欢呢!
她又看了眼小汤圆,“你这孩子……倒是比你妹妹有福气,明明都是一个娘生的,偏你就不招人厌。”
这是说什么话,弘晗小阿哥蹬着小短腿踢腾,额娘这是希望自己也和妹妹一样讨人厌算了,额娘就是想不开。
其实,很简单好伐,郭络罗以蘅那就是纠结呗,跟自己一样,郭络罗以蘅纠结的是自己虽然是额娘生的,但却是和阿玛一个样子,看见自己就跟看见阿玛一样呗!但却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这就像自己纠结重生了,很诧异很惊喜,突然发现生在了年侧额娘这儿,这就悲剧了,想自己不幸跌落假山那会儿府里还没有年侧额娘呢,都是李侧额娘比较得宠,可是自己重生后听到的消息无不表明自己现在的额娘才是最受宠的。
最关键最令人不能接受的不是这,而是……原来额娘竟然不是他平日见到的那样,那些贤惠淑德竟然都是笑话。想到这,弘昕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就开始皱一起,下人们说话从不会避讳孩子,额娘竟然对自己此生亲额娘那样……
弘晗小阿哥很是纠结,他甚至想到了以后,貌似这辈子的额娘也不是个善茬,万一两个额娘起了争执……他该帮谁
这个念头在听到年秋月接下来说的话时就更加强烈了,“姑姑,我记得你那天与我说,你在后院见到了郭络罗以蘅,她一个来参加洗三礼的客人怎么会到后院来,此中肯定有猫腻,去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谁这次成了她郭络罗以蘅的军师!无论是福晋还是哪个格格,我都要让她付出代价。汤圆,棉袄,你们看着额娘怎么给你们讨回公道。”
纠结的汤圆最后还是抵不住困意睡着了,年秋月却一直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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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直到饿了才醒来,而后就开始哭,奶娘们喂了奶后,两个孩子就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这时候,彤情推门进来了,“主子,王总管传来消息,说四爷在前院宴请宾客呢。”
“宾客”年秋月疑惑,“什么宾客”
“听说是几个外地的学子,是爷手底下的幕僚,爷似乎想让他们之中的一两个将来给小阿哥开蒙。”
年秋月不高兴,“开蒙你是说……汤圆”
再次听到自己额娘嘴里吐出这么个乳名,弘晗小阿哥望天无语,听到阿玛在给自己选开蒙的先生。他顿觉日子都灰暗了,禁不住想起前世额娘逼着自己看书背书习字的苦日子。
却见自己温柔的额娘见到丫鬟点头后顿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汤圆才多大啊,就想着开蒙,不成,彤情,你去和爷说,那些个古板的满口教条主义,就会之乎者也的给我全部靠边儿站,还有。要开蒙,也要过了六岁,别给我整什么三岁就不是孩子了的想法。”
“主子”。彤情很是无奈,“奴才们哪里敢和爷这么说话,小主子开蒙还早呢,您有的是时间,不急。”
年秋月撇嘴,“哪里不急呢。我听说之前福晋生的弘辉阿哥。那是嫡长子,爷当继承人培养的。三岁就开蒙了,五岁就开始联系射箭了。我觉得那细胳膊细腿的,连个弓都拿不稳。偏福晋也是什么都依着爷,为了让小阿哥能得到爷一句赞赏。那更是拼了命地教导自己儿子,要勤学上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何必那么加压呢,爷本来就是那吝啬夸奖的,福晋就是太自私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让孩子这样……唉”,年秋月叹口气,“儿子最后没了,福晋再伤心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
“主子您就是什么都要多想想,弘辉阿哥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啊,您还要拎出来说说,福晋也是个苦命的,规矩可是实在着呢,奴才瞧着可比您守规矩多了。”孟氏笑着开口。
年秋月却嗤之以鼻,“笑话,规矩是人定的,还能被规矩给匡死了。”她拍着孩子的背,“我怎么瞧着汤圆比刚才更有精神了,玩累了不是应该困吗,瞧着棉袄眼都眯起来了。”
“等会儿就该困了”,奶娘笑着说。
年秋月点头,继续道,“姑姑,你跟我这么久了,莫不是还没有看出来,规矩这东西,就是个大框架,只要没有出圈,随你怎么折腾。福晋总以为自己是府上的女主子,一举一动都要有威严守规矩下人们才会敬重,呵,下人们才不会因为这就尊重做主子的,宫里始终失宠的就不是守规矩的主儿了还不是看你得不得宠。四爷宠我,下人们就要巴结我,同时还会畏惧我,因为我说话的分量和我的地位有直接联系。她们的荣辱悲欢和我的话又有直接联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主子英明”,孟氏笑笑,“奴才瞧着可不就是这样,福晋现在是连里子都不剩了。本来爷还顾全她的面子,谁知道她竟然对皇家子嗣下手,这可是自掘坟墓了。”
弘晗小阿哥突然大哭起来,年秋月忙抱着孩子开始哄,小汤圆却哭了起来,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的。
弘晗小阿哥其实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他明明是大孩子了,怎么可以和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呢,说哭就哭了,可是……真的想哭,由心底升起的心酸,有一种这样才应该是做额娘的感觉。额娘好疼孩子,以前的时候,他最羡慕的就是自己的小叔叔,密贵人从来没有像额娘逼自己一样得去让十六皇叔读书习字,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额娘望子成龙。但现在经过这世额娘的解释……弘晗小阿哥觉得世界观崩塌了。
弘晗小阿哥因此哭得稀里哗啦,哄着都费劲,年秋月觉得心疼,但和孩子有时候沟通……好费劲儿啊,不是饿了不是尿了也不是哪儿碰住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久久想不到问题的年秋月在惊慌之余也忘了去掩饰,竟然就直接开始给儿子把脉,奶娘这会儿也正在忧愁,哪里会像以前一样把头低下,于是,几双眼睛就那么直刺刺地看向侧福晋年秋月。
“也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年秋月自言自语,“那这是怎么了……甄氏,魏氏,汤圆这种情况你们遇见过没”
两人忙从惊讶中回神,纷纷摇头,“奴才们从没有遇见过孩子无故啼哭的状况,奴才有罪。”
“起来,又不是在怪罪你们”,年秋月挥手,“你们快想办法。”
两个奶娘赶忙开始出主意,孟氏也跟着出主意,年秋月却忽而开口,“姑姑,该不会是我这屋子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吧,快快,彻底搜查。”
“可是,主子,您这屋子都是每天检查过的,若是再动人手……可不是简单的,外面每天都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呢,也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没事儿,顶多说我也就这点儿能耐,我不怕他们说,一时间丢一点儿面子算什么”,年秋月微微一笑,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在意。
弘晗小阿哥这会儿却不哭了,小肉手擦了擦自己的泪,竟然朝着年秋月伸出了手,那样子竟然是想要抱,大家很是惊奇,“主子,不哭了,不哭了。”
年秋月这才松口气,“可算不哭了,你们还是得查,我还是不怎么放心。”
“是”,听她语气坚定,几个丫鬟也只好应下,年秋月对着魏氏和甄氏笑了笑,“你们两个出去后不用我教你们怎么说话吧。”
“奴才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小阿哥哪儿有些舒服,哭了几嗓子”,两个嬷嬷快速对视一下,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是聪明人”,年秋月颔首,“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和我儿子女儿一心,我不会亏待你们,要知道四个嬷嬷我只留了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你们也知道。”
“奴才们明白,小主子就是奴才们的天”,魏氏脸上一喜,忙表态。甄氏也忙跟着说,“奴才知道主子的意思,奴才嘴笨,不会说什么好话,您就看好吧。”
“恩,我也不喜欢那些只说不做的人”,年秋月有些疲惫,就挪下了些,孟氏几个看着她有些累,就纷纷退下了。年秋月这才休息了。弘晗小阿哥出屋子前还回头看了自己额娘一眼,感受到他的视线,年秋月还回了一个笑容。
亲们看出来了吧,弘晗是弘辉的重生转世,如此古怪的组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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