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乌雅嫔气倒
作者:那拉漠暄      更新:2019-07-26 09:00      字数:4104

“是你做的?樱雪她是你的表妹,你竟然这般狠心阻她前程,你也不怕家族里的长辈对你失望之后做出什么来,单不说别的,只要家族不再给你人手,你就难办成事儿了。”乌雅嫔气势一点儿也不见减弱,看起来真跟过几日就是贵妃一样。

“姑爸爸这架势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当时你是德妃的时候的样子,何等的气势啊,本宫这人一向没有多少长处,也没有多少能耐,但是本宫知道一点儿,本宫比姑爸爸你会看人。家族会不会再支持本宫,也很难说啊。若是姑爸爸你真的坐上了贵妃的位置,十四阿哥也能成功封个亲王,那家族支持你们倒是意料之中了,可是本宫这耳朵不好,莫言,你方才在路上给本宫说了什么来着?”乌雅醉心看看自己身后,一副真的没有听清楚的样子,别提有多气人了。

“回娘娘,奴才方才给您说,您的姑母,永和宫的乌雅嫔娘娘是做不成贵妃了,这是皇上亲口说的,如今想来已经传遍后|宫了。”

“哦——,瞧本宫这记性”,乌雅醉心恍然大悟道,“姑爸爸,这消息都已经传遍了,你一向耳目聪颖,想必是早就知道了,哪里还用得着我来说。”

乌雅嫔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永和宫伺候的宫女们面色也不大好,这宫里一直以来都是主子和奴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许久,乌雅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是专程来瞧我笑话的?”

“姑爸爸这么说可就伤本宫的心了,本宫是来提醒姑爸爸的,可不是来瞧笑话的,本宫是那没有妇德的人吗?姑爸爸,本宫今日无意识听到了一个消息,觉得对姑爸爸来说很是重要,就特意亲自来走一遭。姑爸爸借着十四阿哥身边小顺子办的事儿可真是手段高明,就是姑爸爸不知道一点儿,这不,功亏一篑了。那一直和小顺子争权夺利的程扬可是皇上的人,姑爸爸你说,若是他得知了小顺子办的事,会让小顺子好过吗?要怪也只怪姑爸爸你自己了,一个阿哥身边一向只有一个大管事。您倒好,想来个制衡之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乌雅醉心手帕一起,掩住自己的笑容,不然她怕自己会笑得牙齿都露出来。

乌雅嫔听了只觉得五雷轰顶,今日这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得她连一丝喘气儿的时间都没有,乌雅醉心的这句话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眼一翻,就昏倒了。顿时永和宫乱成了一团糟。仁妃娘娘一瞧自己姑母就这点儿能耐,眼中很是不屑,檀口一张,就尖叫出声了,“呀,姑爸爸,您怎么就晕了呢,皇上虽说制止了您的封妃大典,也没有说不给您晋位分啊,您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永和宫的大宫女脸色铁青起来。怒视乌雅醉心,“仁妃娘娘,我们家主子身体有恙,您请让让。奴才们还要去请太医,宫里只有这么几个人手,怕是没有人照顾您。”

乌雅醉心也不生气,斜睨了这宫女一眼,“倒是个忠心耿耿的,走了这么多人。你也还甘心跟着一个小小的嫔,莫不是还真指望她为你谋个十四阿哥格格的身份?只可惜啊跟错了主子,本宫这位姑母,可没有那么好心,你这姑娘本宫可是着实喜欢,不是乌雅家的奴才,还能这么忠心耿耿,本宫都为你觉得委屈。你啊,辛辛苦苦这么多,都是为了她人做了嫁衣裳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屋子外面,外面站了一位女子,正是乌雅嫔奶娘的女儿。

见面前女子脸色很是难看,她娇笑了下,“得了,本宫就不添乱了,本宫去外间坐坐,姑爸爸身子有恙,本宫这做侄女的,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传出去,本宫可真是没法做人了。”

仁妃娘娘神情如常,一如既往高傲地走了出去,这叫黄芪的女子神色渐渐深邃起来,为乌雅嫔把脉的手指也收了回来,“葛云姐姐,快来,娘娘昏倒了,我去给娘娘请太医,你好生看着娘娘。”

叫葛云的听到屋内动静正匆忙走来,听到黄芪的话急了,脚步也匆忙了两分,进门视线就往被黄芪扶着的主子身上看去,哪里留意到眼前的女子正在用思量的目光打量自己,“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大碍,我不过才出门去看娘娘要吃的桂花糕做好没有,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就”

黄芪的神色闪了下,“娘娘是气急攻心,我这就请太医来施以针灸,近些年娘娘的身体是越发不好了,这都快成旧疾了。”

“那你还不快去啊。”葛云忙喊着小宫女一起将乌雅嫔扶到床榻上,黄芪应了声出门,临走前却是警告地看了眼在屋内伺候的两个小宫女,小宫女瑟缩了下,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黄芪离开,走到外间的会客厅堂,目光和乌雅醉心的视线对了一下,就立刻低下了头,她快步离开,乌雅醉心笑了。

屋内,两个小宫女在葛云的询问下将仁妃娘娘和自己主子间的对话说了下,却只字没有提到仁妃娘娘最后和黄芪姐姐之间的谈话。黄芪是个略懂些医术的人,看名字就能看出来,宫里伺候主子的宫女地位低下,生病哪里有资格请到太医,有个头痛脑热的平日都是求了黄芪给抓两服药,自己偷偷煎了吃,也就罢了,黄芪心善,平日还会给她们遮掩些,毕竟带着病按照规矩,那是没有办法伺候主子的,被知道了,一般情况下就扔到屋子里自生自灭了,即便好了,养病的这些时日,哪里没有新人在主子面前露头脸呢?等好了,回去了,自己的位置还有没有就难说了。

因而,黄芪在永和宫的地位虽然明面上比葛云要低一些,葛云那是乌雅嫔封妃后从家族里托关系带进宫的几个人之一,一直很受信任。但是暗里,黄芪,却是更受宫女们尊敬的,乌雅醉心这一步可是走对了棋。

宫里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惊动一大批人。更别提是请了太医了,永和宫叫了太医的事儿是不过片刻就传了出去,连带仁妃娘娘那一嗓子的尖叫,更是将请太医的理由都给说出去了。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笑得肚子都痛了。

乾清宫里,梁九功挨了骂,胆战心惊的,觉得皇上今日心情实在不好,就想溜号了。但是又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恰这时,李德全来给皇上禀报消息,就先和梁九功说了情况,让梁九功去传话,一听是永和宫的消息,梁九功在心里就暗暗叫苦,眼珠子就开始打转,心急,十分不想去,这一急。倒是让他找到了理由,“李哥哥,我这肚子有些不大舒服,我得去趟净房,哥哥您先替我当值一会儿,我过会儿好了就回来啊。”

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走,唯恐晚了李德全再不高兴了,这烫手山芋就推不掉了。

李德全“哎”了一声。也没有叫回来这小子,骂了一句,回头来却是不动声色笑了下,看了下自己身上并没有不妥的地方。浮尘一打,就进了里面,皇帝听了声音,一抬眼,见是他,皱了下眉。“朕记得今日不是梁九功当值吗,怎么,是有要事来给朕禀报?”

“回皇上,梁九功身子有些不舒服,去净房了,奴才就来接替他一会儿,方才内廷传来了消息,永和宫的乌雅主子身子有恙,请了太医。”

“请太医?为何?”皇帝皱眉,心里很是不高兴,任谁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听见自己女人有病了,还是自己方下了有关的令之后传出来的,由不得皇帝多想了下。

“听说是仁妃娘娘去看望乌雅嫔,刚巧永和宫打探消息的宫人在回话。”李德全这话说得很是巧妙,作为一个奴才,是不能议论主子是非的,那就让主子们自己去猜好了。

皇帝的眉头都皱成川字了,打探消息的人回话?打探消息?怎么那么没规矩,不安分些,想打探什么消息的?还不是何日封贵妃?也太心急了些,前些日子利用自己儿子干政,现在又急急想知道自己何日晋位?真是朕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她贤良淑德呢?

作为皇帝,雷霆雨露皆为圣恩,皇上喜欢你时候看你是哪儿都顺眼,皇帝不喜欢你时候看你那是哪都有错,康熙皇帝很是不高兴,“朕知道了,让太医给她开些安神静心的药,多休养几天,什么症状来着?”

“急火攻心。”李德全淡淡回答。

“那就多开些黄连,去去火气。”皇帝很是不高兴,吩咐下去。

李德全应声,出门就找了小内侍去给永和宫的太医传话,于是,永和宫再度成为了笑柄。

十四爷府里,十四阿哥在门口看着几十个带刀侍卫将自己府四周围得密不透风,真是有气也无处发,他若是胆敢有什么举动,他相信不到明天,皇上就知道了。于是,怒气之下的十四阿哥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谁都不让进。

这让一府的女眷都急坏了,女人们哪里有那么多势力可用,再者了,这刚出事儿,侍卫还围了满府,哪里有人出得去,有消息也是传不出去,也传不进来啊。以十四福晋完颜氏为首的一众女人也都聚集在了小厅里,个个都是满面愁容。

“福晋,这可怎么办是好啊,爷在书房是谁也不肯见,这都几个时辰水米不进了,妾身们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急死人了。”

“就是啊,福晋,您和咱们不一样,您若是去劝劝爷,爷兴许就会用些东西了。这不吃不喝的,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是受不住的啊。”

“福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皇上怎么会派了侍卫包围了咱们府,该不会是府上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吧,会不会中了谁的圈套了?”

“呀,不是谁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了吧?”

一时间,那是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完颜氏是听得头昏脑涨,脑门的青筋是突突直跳,终于忍不住怒了,将那青瓷杯子向地上那么一摔,呵斥道,“够了,都给我住嘴。”

女眷们被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就闭上了嘴巴,十四福晋这才开口,“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像话吗?嚷嚷什么,天还没塌下来呢,爷在书房那是想对策呢,你们出的什么馊主意,爷都说了,谁都不见,爷要是愿意见本福晋,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在这儿见到我吗?一个个的不好好呆在屋子里,在这儿吵嚷什么,死不了人!都给本福晋滚回自己院子去,真要是担心爷,有心的就抄抄佛经捡捡佛豆,替爷和咱们府祈福,别在这儿添乱。”

大家安静了下,很多人面色有些不高兴,很是不忿,想说什么却是没有敢说,大家依次告退了,但是出了门儿,离开完颜氏的视线,说什么那是止不住了。

人散开,屋子里的脂粉气儿却依旧很浓,完颜氏熏得很不舒服,忍不住骂道,“都是一群狐媚子,这时候了还不忘涂脂抹粉的,怎么?指望还能在这儿见到爷不成?就知道争风吃醋,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儿的玩意儿。”

身后的婢女低头,不敢接话。

“爷还是不见人?可有把饭菜送过去?”

“送过去了,是爷身边的顺公公接了的,只是爷吃不吃这就不敢说了。”

“罢了,送过去就好,我去屋里歇歇,你好生留意着书房的动静,爷什么时候出来了你喊醒我,这么大的事儿我这心里也不踏实,我想找爷谈谈。”

“是,主子。”身后的一位嬷嬷福身应下了,见十四福晋离开,她眼神眯了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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