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乌拉那拉氏眼珠都瞪圆了,继而狂笑起来,“爷这心都已经偏得不知道到哪儿了,爷怕是都忘了当年对妾身说过的话了。年氏,你别得意太早了,爷今日能负了我,明日就能负了你。”
四爷因为这句话变了脸色,他怒气无法抑制,登时就踢翻了身边的椅子,“乌拉那拉氏,你还有脸提爷给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忘了爷警告过你什么,你怎么不看看你进府都做了什么?陷害妾室,残害子嗣,爷都懒得和你翻这些旧账。今天的请安就这样,你们都退下吧,爷刚好和福晋还有几句话说。”
大家互相看了看,年秋月率先蹲安离开,梧情扶着她,耿氏看了眼年秋月和丫鬟离开的背影,也跟着行礼离开,快步追赶年秋月去了,她还有话没有和年妹妹说完呢,府上现在有些事儿,棘手着呢。
耿侧福晋追上年秋月后就协同年氏一行人来到了梧彤院,坐了一个时辰方才离开,看那神色,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然而耿氏离开,梧彤院里的丫鬟们却并不是很高兴,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半天,都是觉得耿侧福晋不厚道,主子交给她的时候是多轻松的场子,现在还回来的是这么一个破烂场子。
年秋月看着这几个丫鬟,任凭她们去议论,也不去阻止,她其实心里也不是太高兴,但是她却是不能不接手的,谁让她也有野心,她不愿意这这个节骨眼将权利完全放开。何况这么一个场子看起来很乱,耿氏处理不了,但不代表她年秋月处理不住,耿氏是个和事老型,遇上杨氏这样一个容易被人挑唆的,难怪会成这样局面。
耿氏离开两个时辰后,年秋月派丫鬟将所有管事叫到了梧彤院的亭子处。让人上了热茶和果子点心,却并不急着赶过去,反而悠闲地看起手里的话本儿来。
足足一炷香功夫过去,她才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亭子那边儿怎么样了?”
“回主子,情况不大好,刚开始,她们还都能坐得住,见主子迟迟不过去。现在已经开始大声交谈起来了,听着声音,有些心里该是不高兴的。”彤情实话实说。
“哦?”年秋月起身,“不高兴?看来我不这在府上的这段时日,有些人心大了啊,走,喊上梧情,我们瞧瞧去。”
她带了两个丫鬟悄无声息地前去,路上遇见过路的丫鬟,要给年秋月行礼。都被梧情给阻止了,这么一路到了亭子附近,远远就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年侧福晋怎么还不过来,把咱们喊过来都已经有一炷香了吧,这是想给咱们下马威呢?”
年秋月眯了眯眼睛,“说话的这是谁?”
“是新的采办处的管事,三奶奶那儿的陪房。”彤情前阵子负责打听府上所有的状况,当然要摸清所有人的长相和声音脾气等。一听这尖锐的嗓门,就冷哼了声。“主子,三奶奶这陪房可了不得,前阵子原先那个采买处管事被查出来贪墨了十两银子,以次充好。好像就有这位的手笔。”
“我怎么不知道府上新进门的奶奶也能安排自己人管事了”,年秋月冷冷开口,“先别说什么,咱们听听她们都说些什么。”
两个丫鬟就都不说话了。
就听那亭子处又传来说话声,“李家娘子,休要对主子不敬。什么下马威,做奴才的等等主子那是应该的,你怎么可以有怨言,年主子还给咱们上了好茶,没有让咱们站着等已经很是体恤咱们了。”
“不过一点儿好处,也值得你念着她的好儿?”那李家娘子冷笑道,“你们怕她,我可不怕,一个侧室也能管着府上的庶务,耿侧福晋那能力也就是一般,可见有句话说的对,正头夫人受的教养那是铁定比当妾的强得多的,以色侍人的能有多少能耐?”
“李家娘子!”就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你再敢对我家主子不恭敬,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彤情眼睛一亮,“主子,是墨翠姐姐。”
年秋月扫她一眼,“我知道。”
“不客气?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李家娘子一点儿也不放这心上,“我哪句话说错了,侧福晋不是给人当妾的?”
“你”
年秋月从松树旁边探出了身子,“李家娘子?好个没规矩的奴才!梧情,赏她二十个嘴巴,让她长长记性,什么时候,做奴才的也能妄议主子了?”
她一出现,亭子里留跪倒了一个片,有四五个人慢了半拍,就显得很是突兀,年秋月看这眼底,手一指,“你你你还有你,出来,站这儿,其他人起来坐吧。”
这四人就脸色难看了下,忍不住下意识对视了眼,这才站这了一边儿。梧情则毫不客气地将李娘子拖到一边儿,从腰间抽出一个板子就开始打了起来。认识这板子的都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掌嘴可是有说法的,拿手打,二十个巴掌打狠了也能养好,拿板子那就是照废了去打啊,这板子是慎刑司惩罚奴才专用了,五个板子以内那这脸是保得住的,超过五个板子,得着脸烂吧。
有两个内侍将一把雕花玫瑰椅往亭子中间一摆,翠薇和雪薇利索地铺上了垫子,送上做好的玫瑰酪,这才退到了亭子外。年秋月往椅子上一坐,“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站出来吗?”
几人垂首,目光私下交换了几下,才有一人上前半步,“奴才们不知,请年侧福晋示下。”
“你是哪个地方的管事?”年秋月胳膊支起脑袋,很是慵懒。
这媳妇一愣,“奴才是针线房的,专门管三奶奶衣服帕子的。”
“哦?针线房不是有大管事吗?你们三奶奶的衣服什么时候能单独有管事管着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府上有这么奢侈了?老吴家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坐着的其中一个妇人忙站起身来,“回年主子,这三奶奶看不上咱们府上的衣服,就打发了自己陪房来,说是习惯了自己府上人的手艺,耿侧福晋就安排她做了个小管事。”
“放肆!看不上咱们府上的手艺让她领了料子回去自己做啊。就因为这安排进来一个小管事?知不知道管事是做什么的啊,针线房不是一直归你们张格格管着吗,这么说,张格格也同意了?”
“奴才主子起初是不愿意的。只是年主子,我家主子就是个格格,三奶奶那可是新娶的媳妇儿,是主子。您有所不知啊,知道主子不同意的当天。三奶奶的人就到院子里一通大骂啊,句句都是主子奴才的,奴才奴才”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多说了,梧情,把苏总管请来吧,我要同他好好说说府上的规矩,不过是娶进来了一个媳妇,怎么。难不成是娶了个祖宗不成?”年秋月眉毛一挑,扫视了一角二十个巴掌已经挨完了的李家娘子,“我不过几个月不理事,竟然这样一团乱,我当初是怎么和你们说的,是不是都忘记了,那我就以实际行动让你们都记起来,梧情,一个个的给我问,哪个地方规矩乱了。哪个地方的管事撤职,将副管事提上来,这些乱七八糟设立的管事部门,都给我撤销。咱们府上何时因为一个庶子媳妇的穿用就要单独设几个小管事了?”
此言一出,就有七八个管事娘子变了脸色,更有人直接跪了下来求饶,“年主子,求您饶了奴才这一次,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听令行事,奴才知道主子定下来的规矩,奴才心里是从来不敢忘记的啊。”
“是吗?”不用年秋月开口,梧情就已经冷笑起来,“主子当初点了你们几个管事时候说了什么,有这样想犯了规矩添乱,你们还没有办法时候准许你们向主子说明,主子会给你们做主,可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
方才说话的那人立即闭口不言了,脸上显出懊悔之色,她哪里想过年主子竟然真的会为自己做主啊,谁让自己亲主子都放弃为她们撑腰了,她们也不想让人分了手里的权啊。
年秋月端起酪,拿小勺子舀着,一口一口品了起来,“我不和你们废话,你们是真不知道我什么脾气?忘了告诉你们了,前几天,耿侧福晋三番五次请求我接任府务,我一直拒绝了,我知道,你们一定以为我是为了要一个不慕名利的贤名,你们错了!我是在查人查账!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什么?需要我一条条给你们说吗?”
就有几个管事娘子低下了头,但是那几个杨氏的人却是依旧昂起脖子,“侧福晋,你一个侧室管家本就是乱了规矩,还给我们说什么规矩,不是可笑吗?即便福晋身子不好不能管事,那还有我们三奶奶呢,我们三奶奶是明媒正娶的奶奶,交给她管事才是正和道理。”
“看来还真有人看不懂形式?”年秋月放下碗勺,“这样的人,想来也和她说不通道理,我也懒得与你废那口舌,梧情,一碗哑药,灌下去,发卖了算了。”
梧情应声,还想说话的杨氏的另外的陪房人士立即捂住了自己嘴巴,不敢说什么了,彤情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怒道,“我们主子管事那是当今皇上和太后娘娘都允许的,你家主子?你家主子也不过是个庶子媳妇,三阿哥也不过是个白身,你家主子这儿充什么奶奶,你和你家主子一样,都是对规矩一知半解,我劝你们这些人,回去好好学学规矩,这次不过是发卖出去了,若有下次,怕是直接杖毙了。就算你告到皇上那儿,也是不占理数的。”
“彤情,这些人已经没有救了,和他们废话什么!苏总管来后,你和梧情好好和苏总管汇报一下前几天我让你们查到的东西,至于该怎么处置,我累了,交给苏总管了。”年秋月起身,走了两步,回头,“你们几个没有犯事儿的,就可以回去了。”
在场的人就都跪安恭送年侧福晋离开,方才挨了二十耳光的则用怨怒的目光看着年秋月,那被发卖的早已经被堵住嘴拖下去了,剩下的即使心有怨言怕是也不敢说了。
回去的路上,年秋月止不住叹气,翠薇在旁边安慰,“主子,也不是所有管事都这么怕事儿的,尹格格和武格格的陪房不是没有松口吗?”
“若是所有管事都这么容易松口,这么墙头草,这样的烂场子我怎么还会接手?”年秋月眼底一片冷意,“耿氏她变了,是越发是谁都不想得罪了,哼,上了我的船,她以为她还能够下去吗?”
果然,苏培盛来之后,任凭那些犯了错的管事怎么求饶,苏总管也没有松口,该去掉职位的管事直接发配去庄子上,将副管事中的一个提正,耿侧福晋的陪房倒是给留了些脸面,提上来的副管事还是耿氏的人。
王府总共这么些管事,谁是谁的陪房那还不清楚吗?大家都私下议论,说是年侧福晋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刀斩乱麻,若不是耿侧福晋和年主子一向关系好,苏总管也不会还让那几个活儿依旧安排给耿侧福晋吧,不信你看,那几个新提起来的管事一多半都是内务府分配的人呢。
当然,明面上是这个样子,实质上,内务府分来的人就没有自己主子了?年秋月还是给这些一直管事的格格们些面子的,安排的人也都是她们自己的人,也算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宋氏张氏等人知道后,也只能叹口气,把自己手底下人再耳提面命一番,便作罢。
杨氏知道后当即气急攻心昏了过去,醒来后一见床边陪房们哭得稀里哗啦,兔死狐悲的,杨秀萍直接将东西一收拾,回娘家了!看那架势,怕是得住一阵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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