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母女俩的举动确实起到了收买人心的作用，百姓对二夫人母女俩的好感顿生。
之前开口的少年更是安慰道：“可是东方小姐确实不是那个人啊……为何要道歉，不是银发女子吗？”
“是我教养无方啊，都是我们东方家的失职啊……”二夫人痛彻心扉的表情博得了不少同情。
众人更疑惑了，这是个什么说法。
“夫人，这与你有何关系？”泪眼迷蒙的妇人看着懊丧的二夫人。
“你们不要再问了，都是我的错，你们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吧，我一定会找遍天下的名医为你们医治的。”东方玉瑶上前一步挡在了自己娘亲面前，让一干人疑惑的同时更加感受到了她的拳拳之心。
“夫人小姐？到底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替那银发女子……”
“……”母女俩牵强地笑着，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懊悔……
柳儿轻轻抬眸，厌恶地看了一眼作秀的母子俩，心里默默吐着口水！
赵岳的目光游移到了他偷偷提过去的烂菜篮子上，目光平静如死水……
二夫人神色愈加尴尬，好似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心里跟猫在挠一样。
最后还是东方玉瑶一脸破釜沉舟的表情，嗫喏道：“实不相瞒，那个女子正是我的姐姐，请你们不要责怪我姐姐，我愿意代姐受过！”
这无疑是今天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堪比晴天霹雳！所有人被震地半晌都没回过神。
“原来将军府真的还有一位小姐……”首阳城的百姓这才想起了两个月前传的轰轰烈烈的事情，主要是过去许久，并且无人提及。很快就被人淡忘了。
“真的是那位小姐做的吗？”
“东方将军为人宽厚仁慈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母女俩心中暗喜，暗中对视了一眼，有些得逞的意味。
“都是东方家的小姐，秉性怎么相差如此之多……”
“……”
听着百姓的窃窃私语，二夫人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笑得更加牵强和贤淑：“这都是我管教不严，雨夜从小就没了娘亲。大家宠她，我这个伯母对她管教自然疏松了许多，没想到她会闯出这样的祸来……”
二夫人懊恼地垂着眸。低声道：“这都是我做个伯母的错，请大家不要责怪孩子，她还小，从小又没有亲娘疼爱。所以脾气难免有些暴躁。她肯定不是有心的，请大家谅解，我愿意代他受过……”
东方玉瑶突然打断了自己娘亲的话：“娘，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好，姐姐从小就被高人带走，性情肯定与常人相异，她可能还没习惯和别人接触。姐姐肯定受了很多苦，我却在家里锦衣玉食。有爹娘爷爷奶奶的疼爱，为姐姐担下这罪责是我应该做的！”一脸悲壮地看向众人，大声道：“你们不要怪我姐姐，我东方玉瑶愿意替她赎罪，要怪就怪我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东方玉瑶倔强的神情愈加觉得她楚楚动人。
“不管如何，我丈夫的病你们东方家必须负责！”妇人态度强硬，你们谁爱提谁担责任与她无关，他只要自己丈夫的病好起来！
“是啊，既然是东方家的大小姐闯的祸，你们东方家自然有责任。”
“你们只要治好我表哥的病，其他我们都可以不计较。”
“是啊，这病你们东方家必须解决了。”
……
众人七嘴八舌，不过好在态度软化了许多。
二夫人和东方玉瑶自然是一脸愧疚地不停表示自己的歉意和内疚，所有人态度再次软化，深觉东方府的夫人小姐真是贤良淑德，宽厚仁义……
赵岳却是低眸魂游天外，琢磨着，为什么当时自己没送去几桶大粪呢？不过如果是大粪，那估计还得要粪勺，抬头扫了眼烂菜篮子旁的几位“主力”，赵岳心中哀叹，以这几人的臂力，应该没可能把粪泼到东方玉瑶身上！所以，并不是自己没尽力啊……排解完毕，看着柳儿突然丢来的戏虐眼神，嘴角一抽。
那头，被安抚好的众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下离开，前往之前就住的客栈，首阳城的百姓也四散而去，他们获得了东方家大小姐的第一手消息，难道不应该去传播吗？如此好的谈资，绝对是茶余饭后必备之八卦！
丢给赵岳一个鄙视的眼神，柳儿低着头畏畏缩缩跟在孟婵和东方玉瑶身后向内院走去……
赵岳面无表情地转身，门外如此狼藉，作为管家的周昌难道不应该管管吗？
院内，母女俩脚步飞快地奔向她们的院落。
“真是恶心死了！”东方玉瑶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厌恶地狞着脸，之前装出来的楚楚动人一扫而光，咒骂道：“真是一群疯狗，到处咬人！”怨毒地眼神扫过身后一瘸一拐的柳儿，怒喝道：“蠢东西，要你有什么用！”
“傻女儿，我们这可是因祸得福啊……”二夫人意味深长地一笑。
“那当然了，要是还扳不倒东方雨夜那个小贱人，我们今日受到的耻辱岂不是白费了！”阴险的笑容在那张残留着干掉的鸡蛋液的脸上显得格外滑稽，柳儿忍了好久才没有笑出来，只是肩膀还是微颤，沉浸在阴谋得逞的兴奋中的母女俩，显然没能发现。
“快打热水来！恶心死了！”温柔善良的面具早已破碎，露出那张丑陋的面容。东方玉瑶看着站在门口木头桩子一般的柳儿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快去！没看到我和小姐要洗漱吗？真是不长眼！”二夫人瞪圆了眼睛，贵妇人的高贵温婉一扫而光！
“是，小姐，夫人！”柳儿怯生生说完，一瘸一拐地跑去找热水。
“要这些蠢货做什么！”东方玉瑶气得脸色铁青，在外面要装出知书达理的模样，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统统扔了！
“要不是你爹不让请多余的杂役奴仆，我怎么会留着这些个没用的东西……”二夫人扶着额头很是苦恼。
说来这东方家也真是奇怪，堂堂一个将军府，仆人少的可怜，周昌当了管家后，在二夫人的授意下，又打发走了一些老仆人，杂役便更少了。东方子夜也并未反对，只是到最后说出“打发走了也清净，以后就不买仆人了”的话时，二夫人傻眼了，他只当是东方子夜对她此番做法的不满，过些时日气消了，就没事儿了，结果她等了十多年，东方府一直是那几个可怜的仆人，纵然她再气，再恼也只能忍着柳儿这个笨丫头，否则以后，她们母女俩就得事事亲为了。
东方府就是一个如此诡异的地方，它的主人位高权重，过的却是同百姓并无二致的生活，甚至比富裕一些的百姓更加简单清贫，这是东方家的传统，几百年都未变过，纵然孟婵是宰相府的小姐，到了东方府也只能遵守祖宗定下的规矩，忍受如此“清贫”的生活！好在东方府规矩少，从不会拘着她，所以孟婵的日子必然比其他人逍遥自在，毕竟她还有一个当宰相的父亲！
“娘，这下可有东方雨夜那个小贱人受的了……”东方玉瑶粲然一笑，好不得意。
“想必今天晚上东方雨夜心狠手辣的名声就会传遍首阳城的大街小巷了……”二夫人笑意盈盈，拉住自己的女儿的手，一脸得意：“我女儿的好心肠也会传得沸沸扬扬……”
“娘亲……”东方玉瑶一声娇嗔，小女儿神态尽显无遗。
“你呀，晚上陪娘亲去看看那些人……”
“才不要！”东方玉瑶眉头紧蹙，跺着脚，夸张地大叫：“我才不要去见那些贱民，娘，你难道忘记了他们扔我鸡蛋了吗？”说着，更是怒上心头，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庭院：“柳儿那个小贱人怎么还不回来，想让本小姐穿着这身脏衣服等多久！”
“是啊，这个小蹄子，又跑去那里了！”看着急得团团转的东方玉瑶，二夫人苦口婆心：“瑶儿，娘也厌恶那些人，可是你难道不想更多的人夸你，贬低东方雨夜那个小贱人吗？”
东方玉瑶心领神会，冷哼两声，不情愿道：“知道了，真是的，我堂堂将军府的小姐竟然要亲自去拜访那些贱人……”
“放心吧，到时候，东方雨夜的名声肯定要多臭有多臭，看老爷会不会让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做东方家的大小姐。”
“哼，跟我斗……”东方玉瑶得意一笑，看到柳儿端着一大盆热水摇摇晃晃走来的身影，脸立刻沉了下来，厉声道：“蠢货，打点水怎么这么久！”
“厨房……厨房……没……没人……”柳儿端着大大的木盆可怜兮兮道：“是……我……自己烧的……”
“还不快放下！”二夫人一声怒喝，吓得小柳又一个打了个哆嗦，不多的水又撒出了不少……
“放下，滚出去烧水！”东方玉瑶柳眉倒竖，气得脸的发青，如果柳儿不是府内为数不多的女仆之一，她恨不得直接杀了她才好，真是越看越窝火……
“是是是……”放下水盆，小丫头掉头就跑，跌跌撞撞的样子让时常“回娘家”，并且习惯享受的母女俩更加厌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