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海堂正夹着一筷子鱼使劲在那挑刺,咋咋呼呼的性子使他只抽出那根显而易见的长刺之后就一口咬了,后果就是被小刺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憋红着一张俊脸求救徐子阳,徐子阳无奈的瞥他一眼,端了一杯醋过来捏着海堂的下巴就给灌下去,样子像是在灌毒药似的。
贺庭礼抱着懿欢在给喂饭,小家伙头一次见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兴奋的在贺庭礼怀里扑腾来扑腾去,一旁的霍千古对懿欢甚是感兴趣,戳着小东西胖乎乎的脸颊觉得好好玩,穆岚小时候就不给他戳......想着抽抽鼻子瞄了穆岚一眼。
穆岚无声的叹了口气,端着一杯酒递过去,霍千古眨眨眼,接过来戳懿欢的腮帮子:“小家伙,来,喝一口。”
贺庭礼连忙把懿欢抱开,这师徒俩玩的哪出?给这么小孩子喝酒!却是霍千古“哎~”一声,颇有权威性的说道懿欢肠胃不好,适当喝一点点对他好,不会出问题的。
贺庭礼怀疑的看向贺庭歌,可能相比之下,他还是相信自己弟弟多一点,贺庭歌想了想,现在的酒又不是以前自己喝那种掺杂酒精的东西,再说,霍千古多少年了的神医,不会糊涂到拿小孩子开玩笑。便对着贺庭礼点点头。
这厢傅清城正与自家师父聊得欢畅,他俩说话只说一半,然后对方就顿悟了,旁人偶尔听一两句理解起来还真是有些费事,贺庭歌偷偷听了一两句,便有些跟不上思维,索性也不参与了。
自己端着酒杯里的液体,手指抵在下巴上环顾一周,唇角不自觉的仰起,这样的生活,其实也蛮不错。
然而当饭后傅清城拎着一壶泡好的普洱茶来到贺庭歌房间里,给两个被子沏好茶,正襟危坐,对着正在洗脸的贺庭歌一脸“我有正事要和你谈”的表情的时候,贺庭歌才知道,真的是他自己想多了。
轻轻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略过微凉的瓷器到口中时已经温度适中,味道味苦,是上好的普洱:“小师叔总是有好茶。”
“过奖了。”傅清城两只胳膊担在桌子上,看着贺庭歌:“周兄告诉我师叔的下落了。”
“恩,好消息。”贺庭歌点头,等着他的坏消息。
“坏消息是,他要我们趁机帮他煞煞他叔叔的势力。”傅清城道:“你也知道,他叔叔可不是省油的灯。”
“宇文护?”贺庭歌脑子里转了一圈,把以前京师学堂里还给老师的东西又翻出来,不禁抽了一口凉气,宇文护说起来都可以算是三朝元老,虽然确实是宇文邕从他手里把政权夺回来,可他还没想过这种事会和他有关系。
“对。”傅清城点头:“不过现在只知道师叔在周境内,想找他还是费事,只能等到今年中秋,他绝对会去虚涧崖,到时候宇文护肯定不会不掺一脚,到时候,依情况再定。”
“恩。”贺庭歌皱了皱眉头,时至今日,他还是有些不确定那所谓的双武奇录到底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只有自己能感应到锁孔的位置?但是问傅清城,他却是也不清楚,所有的依据只是源于他可以轻易的拿起凤羽弓,并拉的开弦。
“师父和小师叔突然来的目的,估计也是因为这事。”傅清城道:“穆岚可能已经知道穆泽的事了。”
“你告诉他的?”
傅清城眉梢一挑:“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贺庭歌唇角动了动:“你是答应穆泽不说给穆岚,可是你知道穆岚对他哥的气味,了如指掌。然后故意跟着穆岚去他跟前晃一圈,自然什么都不用说。”
“小王爷,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的。”傅清城笑道。
“那小师叔记得给我留个全尸。”贺庭歌认真道:“说起来,你小师叔多少岁了?”贺庭歌难得八卦道,实在很好奇长着娃娃脸的男人实际年龄会有多大?
“你猜?”傅清城眨眨眼。
贺庭歌思索一下,哆嗦着摇摇头,心想着估计也得六七十。
“他......”傅清城看贺庭歌的样子,有些坏心眼的卖了个关子,半晌才喝了口茶,道:“如果没记错,今年中秋该是他三十岁生日。”
这下,贺庭歌端着茶杯子的手着实抖了抖,险险没溢出来一滴茶水:“这么年轻啊?”
“那是,我被师祖捡回去的时候,他也就十五六岁,收穆岚为徒的时候也就十七八,那时候的穆岚也就和我一般五六岁。”傅清城淡定的解释道。
“哦......”贺庭歌偷偷板着指头算了算,现在确实差不多三十岁,长着娃娃脸确实显年轻。
“小师叔不会武功是因为他天生绝脉,根本聚不起来真气,所以,师祖没有传他武艺。”傅清城道:“不过,学别的,都是一点即通。”说着凑近贺庭歌悄声道:“你都不知道,穆岚小时候挑食多严重,都是他给惯的。”
贺庭歌眉梢一挑,温热的气息喷在脸畔痒痒的:“怎么说?”
“穆岚刚到卧佛岭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小师叔是什么招都使了也不见他理会,后来,跟着九指食神呆了段日子,那会穆岚才开始吃他做的菜,偶尔会叫一声师父。”
贺庭歌听着有些忍俊不禁,回头过去,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而傅清城还在浑然不觉的讲着穆岚小时候的事,似乎觉得偶尔背后腹诽一下穆岚也很开心的样子。
贺庭歌唇角勾了勾,看着傅清城偶尔露出一丝小孩子般恶作剧的神情,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不觉间便伸手揉了揉傅清城的头顶。
傅清城皱皱鼻头,不满的瞪贺庭歌一眼:“没大没小。”
“总归是我大一点。”贺庭歌道。
傅清城不以为意的翻翻眼皮:“哪儿大?没看出来。”
贺庭歌唇角一勾,淡淡笑道:“要比吗?”
傅清城一顿,继而眉梢一挑:“哦?你在挑战为叔?”
“哪有。”贺庭歌笑道,正欲说什么,却是眉头一锁,同一时间,傅清城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屋内。
贺庭歌紧着几步走出门外,却是看到对面的屋顶上,傅清城一席浅色衣衫在夜风中徐飘徐落,在他对面是一身黑衣的男子,散乱的发丝飘在空气中,隐隐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飘散着院子里。贺庭歌眉头一锁,那是穆泽!
傅清城看着穆泽,神情淡漠,他在提起穆岚的时候,就感觉到周围有人,心里就隐隐觉得会不会就是穆泽,就没有惊动他。
“你这孩子,怎么弄成这幅模样。”一旁淡淡飘来一句话,穆泽警觉地转过头,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尹千机,肩上蹲着的小黑昏昏欲睡的样子。尹千机言语间的些关怀让穆泽一瞬间有些迷茫,爬满青丝的脸上有一丝悲伤。
正在这时,却是耳边一声劲风袭来,穆泽下意识的一躲,就看到穆岚冷着一张脸,手里一条蛇鞭毫不留情的甩过来,穆泽脸上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生生挨了一鞭:“穆岚。”
“我是不是得感激你还记得我叫什么?”穆岚站在穆泽对面,冷声道。手中的蛇鞭被他捏的紧紧地,仿佛不抓着这东西,他就没有了唯一的支柱。
“穆岚会功夫?”贺庭歌有些诧异,一旁的霍千古打着哈欠白了贺庭歌一眼:“我家穆穆可以和清城打个平手。”
贺庭歌挑挑眉,他倒是不知道这茬。
“哎.......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被喂成这个样子。”霍千古看着墙头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贺庭歌听着这话,再看他那张明显只有二十岁左右的脸,觉得这话听着十分违和。
傅清城站在屋话的两兄弟,觉得场景有些尴尬,索性,有师父坐镇,穆泽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当即从屋顶迈步下来。尹千机打了个哈欠道:“怎么,先打一架?”
穆岚脸色一冷,十几年来的悲愤顺价化为无形的力量,手中蛇鞭一转,向着穆泽的面门而去,穆泽没来得及开口的话也咽进肚子,闪身躲开一招。
贺庭歌看着从空中漫步下来的傅清城,脸色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轻功这东西很玄妙,自己也会,但是都是借力而起,傅清城轻功好,他是知道的,可是,这像鬼一样飘下来怎么解释?
“不晓得吧?”一旁的霍千古得意的仰着远山眉:“这是武林绝学‘九曲鹞’其中的一招‘鬼步’,可以踏风而行,不但可以从上面走下来,你要让他就现在在半空里直走,他都没压力。”
贺庭歌挑挑眉,听着很厉害的样子。
“说什么呢!”傅清城径直走到贺庭歌身边,笑眯眯问道。贺庭歌唇角动了动:“没什么,夸你呢。”
三人没有多话,抬首看着空中打的不可开交的俩人,不禁暗自咋舌,穆岚原来这么厉害,那蛇鞭似是有眼睛似的招招逼着穆泽面门而去,而穆泽却是一味闪躲,根本不还手。
“还手!”穆岚冷声道。
穆泽只是眉头紧皱,他想逃开,可是尹千机无形之间用内力架起的屏障让他无法离开,他还不是尹千机的对手,内力差让他无法在分心的情况下强行冲开这道屏障,但他却是不想和穆岚交手。
“你就好好陪他打一场么,有胆子弃他十几年不管不顾,没胆子接他几招?”耳边传来尹千机淡淡的声音,穆泽心里一顿,目光一转,手背上“噌”一声出鞘声想起,一柄寒刀从手背上弹出,迎上穆岚甩来的一鞭。
“长见识了。”傅清城靠在贺庭歌身边,贺庭歌正靠着柱子看房顶,也觉得看这两人过招很过瘾:“穆岚能赢吗?”
“那要看穆泽了。”傅清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贺庭歌看着屋顶上的两个身影,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看,眉头微皱,平时咋咋呼呼,凡事总少不了插一脚的海堂怎么半天没见人影?
“他和子阳回徐府了。”傅清城看出他的心思似的,接了一句。贺庭歌了然的点点头,看着身边两个昏昏欲睡的人,道:“要不你俩先进去睡吧。”
“哼。”霍千古哼一声:“我要看着我家穆穆。”贺庭歌无奈的撇撇嘴,傅清城却是拍拍他肩膀:“一会打完了叫我。”说着迷迷糊糊的钻进屋子去睡觉,尽管那是贺庭歌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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