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岚冷声道:“他想吃天香居的菜,一路留着肚子。”
贺庭歌:“.......”
傅清城:“.......”
这是要留着肚子把天香居吃穷吗?不对,是把穆岚吃穷吗?
“清城,什么时候去吃饭?”霍千古摸着肚子。
得,这是要把傅清城吃穷。
“那要不先去吃饭吧?”贺庭歌道。
穆岚看了看傅清城,又看看自己边上的人,道:“你和他去吃饭,我去看看。”
这里的“你”自然是指霍千古,“他”当然就是傅清城了。
“恩,也好,穆穆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打包。”霍千古一个劲的点头,顺手就要去扯傅清城的袖子,却想起穆岚不喜欢他扯别人,便把手收回来。
“都行。”穆岚察觉到霍千古那个小动作,心里不由得一暖,面色也缓和了:“随你。”
眼看着傅清城带着霍千古离开,穆岚才跟着贺庭歌来到事发地,穆岚直接伸手沾了一点血,放在鼻子下轻嗅,眉头皱了皱,什么也没说。
穆岚这天生抗毒的体质真的让贺庭歌觉得匪夷所思,见穆岚在哪里一声不吭的研究,他也不出声问,直等到穆岚忙活完了,才听到穆岚冷冰冰的声音道:“给我一点时间。”
贺庭歌自然是应允的,且不说此事并不急在这一时,就说连穆岚都不能第一时间就确定是什么毒,贺庭歌自然不会急于做结论。
好在没多久,穆岚便带着一瓶药水走进来,此时的霍千古已经趴在饭盒上打瞌睡,贺庭歌一直等着,见穆岚进来问道:“怎么样?”
穆岚把手中琉璃瓶放在桌上,淡淡应声:“好了,王爷可以派人拿块猪肉过来。”
霍千古听到穆岚的声音,迷迷糊糊醒过来,就听到什么猪肉,眉头一皱:“穆穆,不是不吃猪肉吗?我没有买猪肉.....”
贺庭歌招呼手下人去厨房那猪肉,穆岚看着睡迷糊的霍千古,走过去紧了紧霍千古身上的狐裘:“吃饱了吗?”
“嗯。”霍千古揉了揉眼角,浅浅打了个哈欠:“天香居的菜和九味阁差不多,你快尝尝。”说着就要掀盒盖子。
穆岚伸手阻止:“我知道了,等会吃,你去睡吧。”
“唔......”霍千古借着穆岚伸过来的胳膊就依上去,嘟囔道:“困死了。”
眼看着猪肉还没拿进来,贺庭歌便道:“你先待他去休息吧,要是困了,明天再说。”
穆岚低头看看倚在自己胳膊上昏昏欲睡的人,便道:“我等会回来。”说罢起身扶起霍千古:“站直了走。”
霍千古扯着穆岚的胳膊就是不肯撒手,穆岚只得伸手揽住霍千古跟着安排住处的人往外走。
贺庭歌伸手拿起桌上的琉璃瓶,里面是带着一丝枚红色的液体,瓶子保密性很好,贺庭歌看了一眼就放在桌上,正好这时厨房把猪肉送过来,一大块猪后腿,犹豫气温的缘故,肉还很新鲜,断口处鲜红的肉上还粘着一点血丝。
穆岚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见东西准备好了,就拿了一块布盖在猪肉上,还从边上守卫的士兵那里要了毛发和指甲一类的东西,连同猪肉一起放在黄土上。
瓶子里的液体除了那一丝红色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味什么的,穆岚拿着一根银针沾了药水,插在猪肉上,也只是那一滴的量。穆岚收好瓶子直起身,只说:“等着吧。”
没过多久,那一大块猪肉便在包裹的布内迅速萎缩,大概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一整个猪腿便连肉带骨化成了一滩脓水,还有原本盖在猪肉上的布料以及毛发指甲统统融化不见,地上只留下一滩沾着猩红色脓水亦或者是其他物质的黄土。
“这就是尸体消失的原因。”穆岚瞥了一眼化成的水,淡漠道。贺庭歌叫人把这东西弄出去,看着实在很想吐......
他倒是佩服穆岚,面不改色。
“这只是我根据毒血配出来的原液,他们用的武器上粹过的并不是很纯,粹的过程里大概流失了一部分毒性,但已经达到预期效果了。”穆岚在一边的盆里洗了手,打开霍千古带来的饭盒,看着菜色还不错。
贺庭歌看着桌上那瓶药水,突然打了个寒颤,还好刚才只是看了看,要是不小心打翻了,估计自己现在死的连渣都没有。
看着穆岚拿着筷子淡定的夹着一块牛肉,贺庭歌忍了忍胃里翻江倒海的触动,道:“能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穆泽。”穆岚咽下嘴里的东西,冷声道。
“这毒是穆泽下的?”贺庭歌有些诧异。
“不是。”穆岚道:“这是从穆泽身体里提炼出来的,至于是谁做的,我不知道。”
贺庭歌皱了皱眉头,上次十三具尸体他就猜过是穆泽做的,可是现在这两具尸体都是同样的情况,难道又是墨千秋?
“不会是那个人。”穆岚吃了几口,便把饭盒收起来:“他若是想复国,绝对不会杀你。”
贺庭歌想起傅清城说的,只有他能打得开藏《双武奇录》的地方,若是墨千秋真的想要拿到这本书复国,他觉对不会傻到杀了自己。
而今晚这行动,明显就是要挑拨自己和挞拔祯,那大齐与柔然相争,谁得利?
贺庭歌眉目一深:周!
狼蛛不愿意在这里逗留,贺庭歌念在他与傅清城的渊源的份上不想为难他,便放他走了,只是临别之前对季无涯说:“若是你心里还是有恨,大可来找我,若是再伤了我周边的人,我贺庭歌绝不会罢休。”
季无涯只是深深看了贺庭歌一眼,右唇角微斜,连带着那道疤痕陷入嘴角:“若你不是姓贺,我倒是挺欣赏你,毕竟年纪轻轻就能统帅三军的人,真的太少。”
“我姓贺与贺渊无关。”贺庭歌说罢转身走开。
季无涯看着那个一身银色盔甲,红色的披风被席卷来的清风带起,头戴花翎银冠的男子那挺直的背影,终究是吐了口气,翻身上马走远。
海堂进门扔下手中的面具,夸张的鬼怪张牙舞爪的露出尖牙,端着桌上碗几口喝下去,痛快的吐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舒展筋骨:“我说,咱要不还是一鼓作气去把挞拔祯那老窝端了算了,省的他祸害人,打又不好好打,每次看着那些拼命的柔然傻帽们,我都不忍心下手了。”
“怎么,你不会哪天突然良心大发,开关放他们进来吧?”贺庭歌打趣道。
“虽然我是很善良,但是又不是傻。”海堂撇嘴:“顶多,让小师叔多抄一些往生经,超度超度他们,下辈子做猪做狗都不要做柔然人。”
贺庭歌笑了笑:“为什么自己不抄?那不是更有诚意。”
“你是心疼小师叔啊?”海堂挪喻道:“直说好了,我都懂得。”
“我的人我不心疼让你疼吗?”贺庭歌手中一个小旗子扔过去。
海堂长长出了口气,把接到的小旗子往发丝里一插,哀怨道:“小王爷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据说那天是你拜的堂,也算是过了一把瘾吧?”贺庭歌笑道。
“别提了,我还不是被赶鸭子上架。要不是子阳求我,我才不去呢!我的第一次啊,都给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听着海堂的悲呼声,贺庭歌起身过来,伸手拔了它头上黄色的小旗:“行了,别嚎了,去换衣服,我们去吃饭。”
“不想动,你打包回来给我吧......”海堂仰躺在椅背上装死。
贺庭歌把棋子插好,颇为遗憾道:“真不去啊,我还想着今天天香居掌柜的来了,请你喝他珍藏的杜康呢,既然你不去,那我叫李将军一起吧。”说着作势就要叫李戚。
“哎哎哎,别。”海堂连忙起身笑眯眯:“再累也不能耽误喝酒不是,天香居掌柜的不是前几天刚走吗?”
“他是东家,不是掌柜。”贺庭歌道。
“不是一个意思吗?”海堂不解:“那掌柜的是谁?”这么一问,自己脑子里就开始打转,天香居,九味阁......
“子阳!”海堂睁大眼睛看贺庭歌:“是不是子阳来了?”
贺庭歌冲他挑了挑眉梢。
海堂是真没想到徐子阳居然会来临月城,直到走进天香居的大门看到那抹蓝色身影,他都没反应过来。
“哥哥......”突然小腿一沉,一个软糯的声音传入耳朵,海堂低头就看到懿欢穿着厚厚的小锦衣,踩着鹿皮小靴,手上还带着毛茸茸的小手套,正抱着自己的腿笑的眼睛弯弯。
海堂惊讶之余,伸手捞起团子,几日不见又沉了些,看来徐子阳把他照顾的很好:“想我没?”
小团子带着手套搂着海堂脖子蹭蹭,笑眯眯:“想。”
海堂眉开眼笑,团子蹭了蹭海堂就伸着胳膊要贺庭歌抱,贺庭歌也没想到徐子阳会带着懿欢过来,伸手把团子抱过来,懿欢坐在他胳膊上伸着小手要贺庭歌帮他把手套去掉。
得了空的小手捏着贺庭歌的发丝就开始“一叙相思之苦”,贺庭歌哭笑不得的听着小团子说尹千机把他抱在怀里教背诗,结果自己睡着了,害的懿欢在他怀里坐了一个多时辰,屁股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