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算是明白为何飞鹰王会从一开始就引导两人探索这条废弃的传送通道了，通道内堆积的大量空间碎片实际上会对整条传送通道造成巨大的压力，若是有人清理一番明显会让传送通道更加稳定。
“罢了罢了，就帮他一次吧。”周越笑了笑，这种局面他早就有所预料，飞鹰王除了喜爱炫耀之外，还酷爱将他耍得团团转以显示自己的博学，从一开始周越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两人都已经飞到了一半，当然不可能再退回去，传送通道内的大量碎片虽然降低了通道的稳定性，但也堵塞了传送通道内壁上的漏洞，周越和程烨不必担心不小心掉到混乱空间之中。
“轰！”
周越撞开一块巨大的空间碎片，随即顺手拾起其中一块较小的残片，将通道内壁上刚刚出现的裂隙堵上，两人轮番充当先锋，完全可以不停歇地进行推进。
“他们应该早就抵达凤族驻地了吧？”程烨用真气蒸发身上的汗水，无奈地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空间碎片，说道：“虽说吞噬空间碎片也可以增加修为，但这还是太费劲了一些。”
由于有空间碎片阻挡，周越两人的行进速度肯定比不上飞鹰王直接进行传送，按照传送的不适感判断，这条通道至少还有一半的路程需要两人通过。
“这条人造的传送通道似乎是用真气维系的，真是不可思议。”周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附近的通道内壁，这条传送通道比起自然生成的通道更加脆弱，外围的通道内壁干脆是用真气加强空间结构形成，这毫无疑问是十分奢侈、费力的一种做法。
不过也不是所有擅长空间的修士都能熟练运用空间之力，事实上只有不到一成的修士能够掌握控制空间之力的方法，周越和程烨信手拈来是因为他们体内有妙翅鸟的血脉。
“这应该是阵法的功劳吧？”程烨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说道：“此人在空间一道上的造诣也算不上惊世骇俗，能够让真气发挥出如此力量，应该是借用了阵法的手段。”
“是，阵修士最擅长的便是自有准备的情况下调集天地之力，算是人类修行界主张借用外力的一派。”周越微微颔首，解释道：“之前看到的聚灵阵恐怕也有一部分用来给这座传送阵供力，否则四位元婴境修士应该还做不到维持这条传送通道，他们顶多只能起到激发阵法打开空间裂隙的作用。”
两人对视了一眼，继续向着传送通道的深处进发，接下来应该就会抵达传送通道的中段，也是整条通道最为薄弱的部位。
“轰……”
眼看不远处忽明忽暗的大量空间漩涡，周越不禁皱了皱眉，情况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这条传送通道果然是荒废已久，通道中段已经濒临崩溃了。
“不知中间这段漩涡区究竟有多长，我们是一路修复过去，还是直接强闯？”程烨上下打量了那些空间漩涡长达十息，也没能想出解决办法。
这些漩涡是传送通道与混乱空间的结构碰撞产生的不稳定因素，一旦周越和程烨动作稍大就有可能引爆漩涡从而引发连锁反应，直接导致整个传送通道崩溃。
饶是程烨见多识广，在这种阵仗面前也有些心底发虚，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要是我们不慎将此处的通道破坏……”
“凰栖岛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你看他们不是找到程鸿前辈作为客卿了嘛。”周越微微一笑，安慰道：“这套传送通道对于凰栖岛来说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即便没有这条通道他们一样可以和凤族沟通上，何况若是真正成为凤族的附庸，那就要拿出附庸的姿态来，这是凰栖岛无法接受的，他们大概巴不得这条通道一直时断时续。”
凰栖岛虽然想要尽可能与凤族拉近关系，但他们并不想被凤族过度干涉，从这一次周越等人到访时凰栖岛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他们派出了代理岛主、一位炼神境的客卿接待，算是给足了周越一行人脸面，但同时凰栖岛的真正主宰们却没有露面，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他们在刻意和凤族保持距离。
“但万一通道崩溃，我们可就直接落入混乱空间了，所以还是小心为上。”程烨摇了摇头，叹道：“早知道应该拉上那位族内的前辈一同前来才是，万一有个闪失也好把我们拉回去。”
程烨其实也只是报怨两句而已，以她的性子遇到挑战后反而会更加兴奋，属于那种迎难而上的类型。
两人在空间漩涡堆积的区域边境定住身形，试图看清此处的空间结构。这些空间漩涡会造成轻微的空间扭曲，在扭曲空间移动可不是光靠平直就能抵达自己想要抵达的位置的，必须要知晓空间的映射关系才行。
“走吧？”
直到两盏茶的时间之后，程烨才轻舒了一口气，望向身边的周越，她自认为已经理顺了空间的映射关系，若是再等待下去很可能又会发生变化，所以程烨才显得如此急迫。
“走！”
周越猛然抬头，率先运起真气冲了出去，他直接飞向其中一个空间漩涡，一层空间之力顿时出现在他的体表，这能够帮助他将对传送通道的扰动降到最低。
“轰！”
程烨紧随其后，整个人化作了一只巴掌大的金色小鸟追在周越的身后，利用周越留下的轨迹飞行，这样一来他们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附近的空间结构，以免不慎引爆脆弱的漩涡。
“滋滋……”
第一个空间漩涡基本没有对周越和程烨构成威胁便被两人甩在身后，周越刻意挑选了这个漩涡的薄弱处发起冲击，并且因为他冲击了薄弱的位置，对漩涡的干涉也较小，并不会引起太大的变化。
就好比一条河流，若是在湍急狭窄的上游钉入一根木桩，整条河流的走向说不定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而若是在宽阔的下游河心中钉入一根木桩，却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影响。
空间漩涡的薄弱处恰好就是空间结构疏松的位置，相当于水流平缓的下游，而那些扭曲力强大的位置则是水流湍急的上游，周越和程烨要做的就是避其锋芒专挑无关紧要的地方进行穿梭。
“轰！轰！轰！轰！”
周越只觉得大量的空间碎片撞击在自己的身上，似乎正在用力带偏他的飞行轨迹，周越赶忙施展出了妙翅鸟的天赋神通，在破虚的影响下，这种偏移的感觉才稍微减弱了一些。
“怎么样？要我轮换吗？”追在周越身后的程烨看出了漩涡力量的凶险，她使了取巧的法子，跟在周越身后已经被整理过的空间之中，受到的压力远不及周越，不过这并不妨碍程烨判断空间漩涡的真实力量。
“不必，我还能坚持。”周越微微摇头，随即一指前方，说道：“程道友只要监督我们的飞行方向即可，尽量阻止偏移。”
传送通道内每偏移一寸，主世界的落点说不定就会偏移千丈，所以周越和程烨才显得如此小心，他们可不想一不小心落到大荒南境灵气尽丧的区域，那里没有灵气补充，连前往凤族驻地都是个麻烦。
“喝！”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越再次一声轻喝，将面前的大块空间碎片砸碎，同时直接发动破虚将那些小块残片吞噬殆尽，此时他可不敢让那些碎片随意飞溅，万一不小心引爆漩涡可就得不偿失了。
“到了！我已经看到了空间裂隙！”
程烨的声音忽然响起，将已经紧张到有些麻木的周越惊醒，他赶忙抬头向着程烨所指的方向望去，一个不断变化形状的光门顿时出现在周越的视线当中！
“冲出去！”程烨脸色一变，沉声道：“传送通道忽然开始变得不稳定，我们这是遇上空间风暴了！”
混乱空间当中充斥着空间乱流和风暴，而空间风暴对于元婴境修士来说也是十分棘手的灾难，这些空间风暴会攻击途经的一切事物，包括架设在混乱空间内的传送通道。事实上，接近九成的传送通道都是被空间风暴击毁的，只有少部分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毁灭，所以空间风暴无疑是传送通道的大敌。
如果是正常的传送通道，在空间风暴面前应该还不至于直接破碎崩溃，但这个传送通道却早已接近毁灭的临界点，这种时候遇上空间风暴肯定是凶多吉少！
“走！”
周越闻言当即提速，此时他也顾不上尽量减少空间扰动了，在空间风暴面前这个脆弱的通道随时有可能崩溃！两人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轰！”
两人身后的通道内壁直接炸裂开来，狂暴的空间乱流席卷了一切，将那些漩涡一一引爆，漩涡爆炸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蔓延到了周越和程烨的身后数丈，不过好在他们已经来到了那个忽明忽暗的空间裂隙附近！
“咚！”
周越一头撞上了空间裂隙，整个人直接被大量的空间乱流推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