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古萧帮自己解围,宫连成露出一口白牙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拼命朝古萧眨了眨眼,啧啧,那叫一个别有深意啊!
古萧咧着嘴,脸上的笑容不要太僵硬,转头迎上龙沛廷的视线时,却挺着胸脯仰着小脑袋嚷嚷道:“你还凶我!明明就是你不对,只准你和楚莫凡合起伙来骗我,就不准我发脾气使小性子么?我就要闹,就要闹,我就不讲理,哼!”
好吧,古萧承认,她这是被赶鸭子上架,明知道宫连成存了心思要看热闹,可她一时口直心快已经把话喊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就是拉不下面子嘛!
龙沛廷的脸黑得快滴出墨来了,他阴沉着脸抽回手,慢慢伸出另一只手盖在茶杯上,指节都泛出青白了,可这个时候,他的左手手心却被古萧的手指轻轻挠了一下,然后又挠了一下,接着又不依不饶的挠了好几下。
他不得不转过头,看见她执拗的把手重新放回他的手心,咬着红艳艳的唇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微微抬头,迎上她又黑又亮的清眸,他看见了她眼里毫不掩饰的一丢丢窃喜和讨好的意味。
只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眼神,龙沛廷心里的郁气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无奈的摇摇头,捏了捏她的手心,宠溺的道:“你呀,多大的人了,还发小孩子脾气!”
末了,瞅一眼宫连成,淡声道:“国师既然来了。少不得要劳烦国师助我们一臂之力!十日内,国师以南晋国大使之名,务必带我们进入燕京皇城,前提是,不损一兵一卒!”
宫连成眼一瞪,瞬间炸毛了,“龙沛廷,你是故意的吧?南晋国上千护卫队打着南国公主和你龙世子的旗号挺进燕京,明家父子防的就是你们,我有什么办法不损一兵一卒就让你们进城?你、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龙沛廷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国师此言差矣!南国公主的身份于琉夏国的百姓而言。那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沛廷的名号对于燕京城数万百姓而言,也与他们的衣食父母官无异,以国师的能力。当真办不到吗?”
宫连成噎了噎。郁闷的咽了咽口水。有理没理都被他说的条条是理。他能拒绝吗?显然不能。
古萧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咧着嘴嘻嘻笑道:“师傅。不怕不怕,你就说你是奉皇命来琉夏国谈判议和的,明家父子敢不让你进城?”
宫连成眼前一亮,“哈”的一笑,“妙哉,妙哉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就忘了这茬事儿呢?既然龙世子此次回燕京报的是私仇,又不愿意牵扯上南晋国,这议和的理由是再合适不过!”
古萧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歪打正着。她见龙沛廷笑而不语,挠了挠头,不太确定的问:“这样真的好么?明渊曾身经百战,明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我怎么觉得他们父子俩不会轻易上当呢?”
一直不曾开口的龙宸钧接过了话茬,“都这时候了,议和是琉夏国唯一的出路,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明大将军也会冒险一试!事实上,明大将军比任何人都希望天下太平,希望三国能和睦相处,如果南晋国真有和解之心,自然是百姓之福、琉夏之幸,可如果这一切只是一个攻城夺池的借口,以明大将军的性子,他大不了选择以身殉国,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龙沛廷赞许的点点头,接过龙宸钧的话继续分析眼下的利害关系,“明家父子对朝廷忠心耿耿,手握兵马大权,乃国之栋梁,容甫尧若兵败如山倒,他父子二人也不会有善终,所以,这一场恶战他们势在必行!我无法阻止他们父子二人为国尽忠的决心,但,沛廷实在不愿意看到他们血染燕京皇城,还望国师多多担待!”
宫连成眨了眨眼,猛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哇靠!你要我不损一兵一卒带你们进燕京皇城这也就算了,你还要我保住明家父子的性命,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呐?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访亲问友的好吧,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龙沛廷不以为然的笑道:“我要对付的只是容甫尧,事到如今,燕京的百姓早已经作出了选择。至于容甫尧,我会再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是以天下苍生为先,还是以个人利益为先。他若识时务,我会推选平阳王登上大位,他若冥顽不灵,我也只能大开杀戒了!”
听到这里,古萧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开口问道:“不对呀,护送平阳王回宫的侍卫怎么还没回来?这个时候平阳王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众人皆是一愣,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完成任务回来复命了,沿途都在驿馆留了线索,他们怎么还没有和大部队人马接上头?
龙沛廷黑眸微凛,道:“无心,你马上带人去和护送平阳王回宫的侍卫接头,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无情,你回燕京皇城打探一下平阳王的消息,看看平阳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无心无情双双领命,“是,主子!”
见龙沛廷神色有异,古萧不无担心的问:“容洛不会出什么事吧?容甫尧当真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愿意放过?”
龙沛廷不置可否,沉声道:“若平阳王真有什么不测,我们得重长计议!现在皇室血脉只剩下七皇子和八皇子,七皇子才十岁,八皇子才八岁,两位皇子都是地位微下的嫔妾所生,朝中没有可以依赖的势力,也没有值得信任的权贵,无论哪位皇子上位,在他们没有能力独揽大权以前,稍有不甚,琉夏国将陷入水深火热乃至万劫不覆!”
古萧略一沉思,道:“不是还有明家父子吗?他们家三代位居人臣,又手握军权,他们理当为国倾力建树!”
龙沛廷摇了摇头,笃定的道:“纵然我能保住明家父子的性命,他们也无意再辅佐新君,很有可能会从此退出朝堂,从此不问天下不过是非,做一世真正的富贵闲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