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宫逸晨缝合伤口时,素秋的手明显感受到他紧握的力度,这种信任让她觉得幸福。漫长的过程终于完成,李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后说:“以后一定要注意,这次麻药的效果可能不好。”
原来宫逸晨一直在忍耐,素秋意识到这一点,有些心疼的探到他满是汗水的脸庞。紧接着护士们整理好器具,陆续出去。
“小秋,很晚了,你休息吧!”宫逸晨明亮的眸子在灯下显得有些疲惫,但里面却有着幸福的影子,原来她是这么在乎自己的。
“不,我要等你睡了的,是不是很疼?”素秋握着他的手,“睡不着就和我说话吧。”
宫逸晨有气无力的说:“我要快点好起来,带你去买笑脸饼干。”
素秋浅笑着:“总吃饼干会胖的。”
宫逸晨苦笑:“可是我很久没吃了。”
素秋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拉了拉宫逸晨的胳膊说:“身世的事,我了解你的心情,毕竟我也是被领养,不过,养父母给了我们比很多亲生父母还多的关爱,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宫逸晨赞同着:“我明白。只是感觉祝星海的到来,没这么简单。”冷静下来的他似乎有所顿悟。
素秋点点头:“起初以为他不过是在医院里和我偶遇,今天看来,他连你父母的血型都调查的这么清楚,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或许是身世的原因。”宫逸晨认真的说。
素秋若有所思,凑近宫逸晨说:“你相信我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宫逸晨有点不明所以。
“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吗?”素秋说的更明确些。
“相信。”宫逸晨柔声说。
“那么,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两天你都不对劲。”素秋开诚布公的问。
宫逸晨苦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她,语气里带着宠溺的说:“我都告诉你,这总行了吧……”他想到之前素秋的隐瞒曾令彼此间的误会更深,而且经历了刚才的事,他不想再对她有任何隐瞒。
听宫逸晨说完手机和图片的事,素秋的眼睛挣得大大的,赶紧解释:“当时他突然过来,我猝不及防,不是你想的那样。”
宫逸晨听到她的解释感到一阵温暖,释然道:“看来,他是有意制造我们之间的误会。”
素秋担忧的说:“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所以明天我要问清楚。”宫逸晨打定主意,素秋知道他指的是身世的事。
匆匆离去的祝星海不知道,他无意间的举动竟然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看着宫逸晨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他的心里竟然开始不安。随即他又开始笑自己,祝星海你心软了么?这是宫家欠你的,拿回多少都不嫌多!
时间很快走过几个小时。
宫母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查过房,带着血的床单也被护工们全部更换,宫逸晨特意嘱咐李医生,昨天的事不要透漏给家人。因此宫母看到儿子脸上的疲惫时,一肚子狐疑,难道两人吵架了么,但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的又不像。
看到宫母站定,宫逸晨想了想,终于开口:“妈,爸爸是0型血吗?”
这话一出,宫母的动作明显停止了,她心里一紧,他知道了?难道这就是原因,宫母默默的转身,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素秋,目光落回到宫逸晨身上:“你……都知道了?”
宫逸晨闻言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祝星海的话果然是真的,他平静的问:“我真是领养的?”
宫母把凳子拉近床边,握着儿子的手说:“不是领养,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只是你父亲……”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离开周宏远的时候已经订婚……所以……”
宫逸晨终于明白,他接着母亲的话说:“所以,我的亲生父亲是……周宏远吗?”
宫母微微点头,然后补充道:“这事你爸爸也知道。”
宫逸晨看向素秋,她说的对,他们是幸运的,能够拥有这样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的亲情。一时间他对祝星海不仅仅是同情,甚至感到有些亏欠,某种意义上说,自己的确把他的父亲抢走了二十年。
这时,病房的门开启,宫长清走进来,带着歉意:“这几天太忙,顾不上过来。”
“宫叔叔!”素秋闻声打着招呼。
“辛苦小秋了,每天照顾晨晨。”宫长清由衷的说。
“没有……”素秋有点不好意思。
宫母有些惊讶的看着丈夫说:“你不说今天有个重要的会吗?”
宫长清笑着回应:“什么事能比看咱儿子重要?”
素秋咬了咬嘴唇,忍着笑。
“没个正型,当着孩子的面。”宫母笑着揶揄,绽开绝美的容颜。
宫逸晨听着父母的对话,也不禁好笑,他看了一眼旁边忍着笑的素秋。玻璃窗外的祝星海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如此其乐融融的情景是他从未体验过内心却又极其渴望的。宫逸晨不经意间看到站在外面的祝星海,想到这温馨的氛围本该也有他的一份。
“老爸给你削苹果!”宫长清说着真的拿过水果刀削了起来,这样的气氛让素秋都不禁羡慕,进而回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这样幸福的三口之家。
“我自己来吧!”宫逸晨感动的看着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却视自己为亲生的男人。
“让你爸削!”宫母乐得看丈夫笨拙的样子。
坐在床边的素秋悄悄问宫逸晨:“你要不要坐起来一些?”
宫母随即过来,要为儿子垫枕头:“我来吧,你也快能下地了吧?”
“让我来吧!”素秋抢着说,她想到李医生的交代,这两天尽量少坐。
看到宫母有些不解,宫逸晨自然明白素秋的心意,他忙转移话题的对母亲说:“妈,今天带的什么菜啊?”
“有鱼香肉丝哦!”宫母饶有兴致的说。
“那个,阿姨啊,今天还是让宫逸晨吃点容易消化的流质食物吧?”素秋想起李医生说近两天最好不要吃荤食,她说完才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奇怪,但又无可奈何。
宫逸晨欣慰的看着她,刚要帮着辩解,就听宫母笑道:“好,看来我们小秋更关心晨晨。”
宫长清在一边搭话:“一家人嘛,我看啊,小秋跟着晨晨一起喊‘爸妈’算了。”
一时间,素秋难为情的低下头去,宫逸晨听着父母一唱一搭的戏谑,脸上也不禁一热。
不知什么时候起,走廊里祝星海的身影消失了。
宫长清离开病房时已经是中午,他边走边打电话:“老鲁吗,下午把材料拿过来……”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倚在一角,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宫长清有些奇怪,这个年轻人眉宇间的英气似乎像极了某人,到底是谁呢?他苦思冥想了一阵,依然没有答案。也许因为走神没注意,他脚底滑了一下,年轻人立即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宫长清感激的看着年轻人说:“谢谢。”
“举手之劳。”年轻人默默的说完,转身离开了。宫长清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似近又远,年轻人快步走过转角,停下了脚步,他微微抬头,扶着一侧的墙,宫局长,别来无恙。
明阳市公安局。
下午宫长清前脚刚踏进办公室,鲁队后脚就带着一个年轻人走进来,拿着资料开始介绍:“宫局,这是刚分到局里的心理咨询师祝星海。”
“恩。”宫长清抬头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刚欲低头时,忽然觉察到什么,这不是上午在市立医院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么?
宫长清觉得和祝星海还挺有缘分,一天之内遇到两次:“怎么是你?坐吧!”
“你们认识?”鲁队惊讶的看了看他们两个问。
“我和宫局有过一面之缘。”祝星海解答着鲁队的疑问,文质彬彬的坐到一旁。
鲁队看了看时间,退出局长办公室,并自觉地带上了门。宫长清正在看鲁队留下的祝星海的资料,上面依次写着:祝星海,23岁,毕业于明阳警官大学,心理咨询师,高级催眠师。
看完全部档案,宫长清抬头再次审视着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赞叹道:“年少有为啊!”
祝星海看着宫长清,心情莫名的复杂,这个他找了十几年的父亲,也许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他的存在。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竟然让他拘谨得不知所措,或许源于对父亲那份浓烈的渴望。然而想到宫长清对他们母子绝情的抛弃,以致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祝星海的心里顿时又回荡起难以释怀的恨意。
他礼貌的回应:“宫局,我今天才来报道……”
“没事,你的办公室安排在二楼。”宫长清一脸笑意的望着他。
“那……我去工作了。”祝星海说完微微低了低头,起身离座。
宫长清“恩”的应了一声,看着祝星海走出了办公室。他竟然也姓祝,宫长清不禁想起在自己遥远的记忆里那个名叫祝幼云的女人,曾经深深的爱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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