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平西、梁山三军到达安定之后,李世民已经基本拿下了新平郡。长孙晟在大营之中邀请梁山宋江、安西将军张元议事,张元不疑有他,带族侄张绣一起前往平西大营议事。
张元进入长孙晟大帐之时,宋江早已到了,与宋江随意寒暄了几句就见长孙晟也来到大帐之中,只是长孙晟身后跟了一个年轻人,与长孙晟有几分相像,张元一呆,心说:这长孙晟的四个儿子自己都见过,这个又是谁?
长孙晟一看张元盯着自己的儿子,笑着介绍道:“此乃我四子长孙无忌,无忌过来见过张元将军。”
长孙无忌一脸淡然,冲张元行了个晚辈之利:“晚辈见过安西将军。”
张元一笑:“贤侄不必多礼,自家人何必客气,只是某家从未见过无忌贤侄,不知贤侄在哪里任事?”
长孙无忌也轻笑道:“侄儿现下正在河内李世民府中任幕僚……”
话还没说完,张元吓了一跳,这李世民不是带头造反的李阀中人吗?他长孙无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元惊疑未定,寒着脸问道:“长孙,这是什么意思?”
长孙晟并没有回答,倒是长孙无忌却道:“侄儿此来,特地为了说服张叔父归服长安李氏,张叔父领兵多年,经验丰富,正是长安李氏苦求不得的人才。”
张元怒道:“若某家不从,今日又会如何?”说着转身怒问长孙晟道:“长孙,一场兄弟,你便是如此害我?”
长孙晟摇头说道:“非是兄弟欲害张兄,实在是窦将军容不得兄弟,兄弟无奈,只有铤而走险。”说着,自怀中取出窦阔的书信递给了张元。
张元冷着脸打开书信,一目十行看了一遍,苦笑一声:“若是某家今日不从,长孙要杀我不成?”
长孙晟却道:“你我袍泽一场,兄弟如何舍得害张兄,只是张兄今日不从,弟只有将张兄叔侄留在弟营中做客,等候李氏兵马到来再将张兄交给李氏,想必兄长见了那李渊、李世民之后,必会改变心意,与弟站在同一阵线。”
张元心中大骂:交给李世民,到时候还容得他不从吗?
长孙无忌在一旁见到张元脸色变化无端,心知有戏,立刻鼓噪道:“张叔父应知当今天下之事……”
长孙无忌正摇头晃脑说得高兴之时,张绣忽然窜出,一抓向他抓来,长孙无忌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父亲的大营,张绣还敢乱来,当即一惊,面色大变,却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张绣就要抓到长孙无忌脖颈,长孙晟一拳击出,打开张绣的手掌,张绣又一抓抓来,长孙晟也是又一拳打去,一瞬间二人便打将起来。长孙无忌在长孙晟的五个儿子里,武艺着实一般,垫底的存在,此刻连连后退,眼见要退出二人战场之时,那安西将军张元也窜出来抓他,长孙无忌脸色连变,心说这回可是栽到家了,这叔侄二人是非要抓他为质不可。
可惜张元也未能抓到长孙无忌,宋江身后花荣、秦明抢出挡住了张元,帐中五人一时打成一团,长孙晟一边与张绣拆手,一边叫道:“张兄今日是一定要撕破脸生死相见不成?”
张元面色一沉,知道良机已失大势已去,跳出战圈叫道:“住手……”
众人纷纷停手之后,张元拱手向长孙晟说道:“方才我家侄儿也是担心某家的安危才冲动出手,长孙勿怪,贤侄也大人大量莫要责怪我家侄儿才是,叔父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了。”
大事要紧,长孙无忌何等样人,哪里会责怪?相反,不禁对张绣多看了几眼,此人竟然能与父亲拆了十几个回合,武艺不错,当好生拉拢一番。
思虑至此,长孙无忌笑道:“叔父叔侄二人好武艺,侄儿佩服,张绣将军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勇武,将来必能在疆场之上扬名天下……”
长孙无忌先拍了拍张元叔侄的马屁,之后又将刚才没说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包括当今天下局势以及各种厉害关系,末了故计重使,对张元叔侄许要重诺,只要愿降李氏,将来必有重用。
这次张元叔侄没有妄动,耐着性子听完了长孙无忌的诉说,老实说张元叔侄二人对长孙无忌所说的确实有些动心,这也是长孙无忌不仅有治政大才,三寸不烂之舌亦是极为厉害,否则也不可能说动宋江。
张元面色变换不停,再加上此刻人在屋檐下,只得长叹一声:“罢了,某家便依长孙便是。”
长孙晟大喜,张元所说的他是半信半疑,不过有了张元的表态,一切都好说了,只听长孙晟喜道:“张兄大义,既如此我等便合计合计,如何拿下这安定作为迎接二公子李世民的厚礼。”
长孙父子早已打定主意,逼张元拿下安定作为投名状,届时他张元不反也只有反了。长孙无忌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无非是故计重使,将安定郡守诱出到大营之中,或杀之、或囚之,届时,再假持安定郡守之令将各城兵马调出,平西、安西、梁山再分兵出击,占据各城……
对长孙无忌的计划,张元没什么意见,点头同意,长孙无忌喜道:“既如此,我等分头行事,张叔父可在父亲营中暂时做客,张绣将军回到营中暂领安西兵马,依计行事。”
张元没好气地看了看长孙无忌:这小子太精明了。
一日之后,张绣借张元之名,邀请安定郡守至安西大营议事,安定郡守不疑有他,轻骑到了安西营中,张绣如法炮制欲逼降安定郡守,谁知安定郡守誓死不从,拔剑欲杀张绣,张绣无奈动起手来,安定郡守见张绣武艺高强,自己不是对手,索性心一横自刎而亡。
长孙无忌闻言赶来,安定郡守已是一具尸体,没有了安定郡守这个活口,难以调动安定郡兵。万幸的是从安定郡守身上搜出几封安定郡守亲手写下的公文,长孙无忌传来宋江营中的圣手书生萧让,使萧让假造几封调兵公文,虽然没有安定郡守的大印,但字迹模仿得有九分相似,事到如今只能试试是否能调出各城郡兵,即便不能骗到所有县守,能兵不刃血拿下一个是一个。
运气不错,宁县、临泾、镇原三县县守对假造的书信没有任何怀疑,领兵出城,在城外被早已埋伏好的张绣领安西军一一歼灭、逼降。拿下这三县之后,打通了与新平郡的通路,长孙无忌一面使人去通知李世民,一面继续去诈其他县城。
张绣连取三县之后,有了这个投名状,张元也被放了回去。叔侄二人已无回头之路,正领兵到了固原城外,准备依计去诈固原城,却忽然得到消息,镇西军王大锤已经到了安定西吉县。叔侄二人大惊,不敢再诈固原,立刻遣人通知长孙晟、宋江,又退兵至泾阳。
长孙晟、宋江闻言赶到泾阳与张元回合,定下计策,以张元的名义在泾阳诱出王大锤,两手准备,若是王大锤没有上当,则立即出兵突袭王大锤。
过了几日,王大锤领兵过了固原,到得六盘山下,营中来了张元的信使,邀他在泾阳议事,出兵之前,王大锤已听窦阔说了长孙晟的事情,心中嘀咕:张元有没有拿下长孙晟?可惜了老兄弟啊,没想到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大锤兄弟倒也没有怀疑张元,第二日大锤、二锤兄弟二人并王庆一道去了泾阳见张元。也是天佑大锤,这一路眼见要到泾阳,六盘山上冲出百余人拦住大锤去路,为首一人跪拜在大锤身前大哭:“镇西将军去不得泾阳啊,张元那厮早已心怀不轨投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