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下午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现在有新的答案了吗?”赵捷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李牧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博览群书,兵法娴熟,对用兵自有一番独到的看法。处世急于想要表现自己,为人自信心过度,已经演化成了自旌自轿,这种将领在战场上是要不得的。在用兵思想上行事过于锋芒毕露,敢赌敢拼,过分的强调进攻的重要性,过分追求并依赖士兵的勇武,不能做到先虑败,后虑胜,这在战场上也是十分危险的。在领兵思想上相当的欠缺,过于异想天开了。须知当今之世,想统帅一支几十万人军队的将领,必须有拥有几万的精锐亲信军队,这样指挥军队方能如臂而使,这才是作为军将最重要的基础。”
“这才是纸上谈兵的正解吧!”听着专业人士李牧的评价,赵捷如是想到。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的不是好士兵,一个人要从一个小兵变成名将需要经过很长的历练,这些历练可以给他们名将所必须的素质。仔细探查赵括之父赵奢的人生,我们会发现这些素质的身影,勇、仁、谋、残四种素质缺一不可。
赵奢直斥平原君,最终被赏识的事历来都为人所称道,可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以赵奢的行为是在抛弃个人安危的情况下来换取了发迹的机会的,因为一着不慎,平原君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把赵奢杀了。发迹后的赵奢的性格依旧带有不要命的成分。阙与之战前,赵惠文王询问赵奢,赵奢以狭路相逢勇者胜对之,足矣显示出他的无所畏惧。这种素质深深的影响了赵括。从赵括在长平之战“屡突围,身九创,犹酣战”的表现来看,他很好的发扬和继承了这一点。估计地下与其父相见,在勇敢无畏上,他也没什么好羞愧的了。
也许是赵奢英勇无畏的光芒过度吸引了赵括的目光,赵括只看见了其父的勇,却没有发现他的仁、谋、残。仁指的是悉心治军,对自己的下属推食解衣,凡有犒赏,必分享,以此等方法培养亲信将领和士兵,否则何以指挥士兵。谋指的是依照手上的消息,结合众人的智慧,预先为各种情况做好计划,以防战斗时措手不及,是为谋定而后动,否则何以征战。残指的是残忍,战争就是杀人,其目的是为了消灭敌人尽可能多的有生力量,为了这个目标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否则何以削弱敌国。观长平之战上的赵括,勇则勇矣,却无仁、无谋、无残。
从未独自领军,手中没有一支常年跟随自己的亲信军队,直接指挥着四十多万人,恩德不及于底层士兵且兵不知将,是为无仁;战前强势换将夺权,引发诸将的不安,同时自骄自傲,轻易出兵,终被包围,而不得出,是为无谋;被围后只知道一味的分散突围,却没想到把人集中起来拼死相斗,来个两败俱伤,战术上不能无所不用其极,是为无残。
其父言其纸上谈兵,其母言其不知兵应该都是想告诉赵括他所缺乏的素质,是在提醒他要都到基层历练。士可惜赵括没有听懂其父的话,依旧自以为是,最终葬送了赵国的国运。
黑暗中,赵捷想了许多,心中深深以此为戒。很久之后,赵捷深深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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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辰时,当赵捷从睡梦中醒来使,李牧离开了太子府。“殿下,今天还出门吗?”妍景一边服侍赵捷,一边问道。
“今天要去西北卫城,有要事要办。”赵捷点头说道:“你不用跟我去了。”
巳时时分,在一个护卫的陪伴下赵捷乘坐马车来到了西北卫城。
“赵兄,这回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要血本无归了。有了这些墨家纸,我回齐国稍稍倒卖一下,就又能发达了。”一个路人豪迈的说道。
“我们是朋友吗?说这么见外的话干什么。”另一个略显发福的人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哥已经发达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知道了吗?”
那齐国人点了点头,然后登上马车离开了,而那赵国人则大摇大摆的向城内走去。
一段对话,被正经过的赵捷听得清清楚楚。赵捷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那送墨家纸的赵人,突然发现那人正是自己任命的监督造纸的侍卫。
“把它给我抓过来!”马车中的赵捷对身边的护卫说道。“金钱腐化人的速度真快啊。”赵捷暗想道。
赵捷的新护卫只用了几秒钟便将已经发福的旧侍卫抓到了赵捷的面前。
“殿下饶命啊!”那旧护卫一眼便认出了赵捷,当即求饶道。
“饶命,开玩笑,今天抓了你这只鸡,不杀了你用来吓猴,简直就是浪费了。”赵捷冷眼一瞪,凌厉的说道:“把它给我抓到造纸作坊去。”
伴随着洪亮的告饶声,赵捷走近了造纸作坊。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工人的注意力,不一会儿,赵捷身边便挤满了人。
“所有人都听好了。”赵捷指着自己曾经的护卫大声咆哮道:“这个作坊从开业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我想你们也大概清楚的知道了你们所生产的是价值不菲的墨家纸。也许你们曾经偷过生产的墨家纸,也许你们曾经偷纸未遂,既然没被我抓到,我便既往不究了。但以后,从现在开始,如果我发现你们利用职务之便行敛财之便,那就对不起了,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行刑!”赵捷一声令下道。“噗!”的一声,人的头与颈项分离了,鲜血四溅,喷到了周围的人身上。
“也许你们有人会想,偷偷的拿一些墨家纸卖了,便可以的到相当可观的钱财,凭着这些钱便可以离开此地,一生无忧,永远不会来了。但现在本公子告诉你们不要妄想了,因为孤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抓回来施以严刑,让你生不如死的。你们应该都大致清楚了我的身份了,应该明白我不是在说大话。”赵捷威吓道。听者闻言无不不禁冷汗直流。
打过一棒子之后,自然而然的到了给红枣的时间,赵捷话锋一转道:“当然了,孤也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你们为我干活,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最近我会办一个书墅,你们可以免费把自己的子女送进来上学。我还会办一个孤老生活之地,你们可以免费把自己年老的父母送进来修养。另外假如你们的生活真的有困难,你们可以向管理者申请帮助,凡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们完成。”
“多谢公子!”这个时代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听了赵捷的话后纷纷热情的感谢道。
“都去干活吧!”赵捷摆了摆手吩咐道。于是众人便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而赵捷则悄悄的走进了库房。
小小的房间中摆满了雪白的纸,赵捷随手拿起一张,看了看,闻了闻,摸了摸,然后自言自语道:“质量还不错!也不知生产效率怎么样?”
想什么,来什么,恰好此时赵捷任命的另一个造纸作坊老板来了。“拜见殿下!”这个旧护卫一见赵捷便跪拜求饶道:“求殿下饶命,小人贪心,也曾偷拿了些墨家纸,以作贩卖之用!”
“杀鸡敬候的效果还真不错啊!”赵捷激动的如是想到。但口头上赵捷还是不愠不恼的说道:“我说过既往不咎就一定既往不咎,只要你好好给我打理这个作坊,我保你前途无量,一生富贵。”
“谢殿下不杀之恩。”旧护卫叩首谢恩道:“卑职一定不负殿下厚望。”
“我看这些纸质还不错,你知道现如今出纸率大概是多少吗?”赵捷继续问道。
作坊老板虽然不太懂造纸率是什么意思,但也大概猜出可赵捷的想法,他回答道:“按照殿下当初的要求,这一年来我们经过多次失败和尝试,改进了生产墨家纸的方式,现如今每生产一百张大概会有十几张损毁。”
“已经很不错了。”赵捷夸赞道:“现如今在各国的销售点大致都已经确定好了,我看你们可以扩大生产规模了。”
赵捷继续吩咐道:“明天,你到我府上一趟,拿个三四百两去买块更大的地,建好设施,招更多的人,生产更多的纸,预计一个月后,我们开始出售墨家纸。”
“诺!”旧护卫恭敬的行李答道:“卑职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再接再厉。”赵捷鼓励旧护卫道:“明天见!”。说完,赵捷便径直离开了造纸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