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同意老将军的看法,诚然跟随单于的大部队可以减少伤亡,获取收益,但须知单于并不会分给我们太多的战利品。与其指望别人的施舍,不如自己去取。”另一侧一个稚嫩的脸庞出列继续说道:“这平城一看便知道是一座大城,内中的财富不可能少,只要我们把攻克它,我们便可以独吞所有财富,想想都觉得这个提议激动人心。至于单于那里,派出点兵力应应景便可!”
“荒谬,恶了单于,我族如何继续在草原上生活,汝等黄口小儿切莫误事、误人、误族!”又一老将出列疾呼道:“眼前的平城方圆数里,非数万人哪里能将其围得水泄不通,况且城中兵精器锐,从城中飞起的巨型石块砸向我军,每次都让数名精骑殒命,再兼城中百姓万众一心,凭我军不足万人的兵力,岂能下之?”
“老将军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又一狂傲的小将大放厥词道:“目前我军皆是精锐骑兵,自然要尽可能的发挥骑兵的特点,利用骑兵速度的优势,斩杀一切城中派出的信使,断绝一切平城与外界的通信。待城内粮尽之时,平城自将内乱,可不攻自破也!”
话音刚落,一名斥候突然闯入营帐之中,急喘吁吁的说道:“有敌军数千人已至大营外三里处,从其阵容来看当为精兵,请族长大人做好准备。”
“什么?你们这些斥候做的什么事?为何知道敌军逼营时方才前来禀报!”扎木和愤怒的质问道。
“禀族长,敌军每前进一段距离前必先清绞我军斥候,卑职也是在战友的掩护下,好不容易方才逃离的。我想前方的斥候应该大部分都被杀了吧!”斥候畏缩的回答道。
“报……”又一士兵闯入大帐之中,满面惊慌的说道:“敌军骑兵数百骑闯入军阵,正向中心大帐袭来,护帐诸军猝不及防而无力御敌,请族长与诸位将军暂避一时!”
“什么?”一众人皆不敢置信,不约而同的的询问道。士兵没有理会众人的询问,径直从众人的身边穿过,与几名族长亲卫一起架着扎木和离开了大帐。
“诸位快回各军收拢士兵,我等如今只是暂避一时,总会找到机会报仇雪恨的!”临走前,扎木和咬牙切齿,一脸悲愤的说道。
城下发生的一切根本瞒不过城上的守军,精神一直紧绷着的范无涯第一时间发现了匈奴军的异动。
“公子,城下有新情况!”范无涯唤醒打盹的赵捷,一脸惊喜的说道:“匈奴人的中军大旗退却了。”
闻言,赵捷从腰间抽出一支千里镜,向着范无涯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数百骑兵手持长槊,腰悬利刃,在匈人的军阵中左冲右突,已经杀到了中心大帐所在之处;其为首一人,面目狰狞,武艺高强,所当之人或为其一击下马,或为其一刺而亡,匈奴骑兵皆如鸟兽而散。
“是赵县令的援兵。”赵捷一边将千里境继续塞入腰间,一边微笑着对范无涯吩咐道:“快去安排人打开城门,迎接我们的凯旋之师。”
“谨遵命!”范无涯神色郑重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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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马蹄践踏在包着铁皮的吊桥之上,数百骑士越过护城河迅速涌入城内。
“拜见二位赵公子!”领头之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卑职李弼奉赵县令之命,领三百骑兵回援平城!”
赵捷亲手扶起血迹满身的李弼,亲切的道:“将军英姿飒爽,勇敢无畏,竟敢于以二百骑突入敌阵,斩敌军数百人,以致敌主将不得不暂避兵锋,在下佩服的紧啊!”
“公子谬赞了!”李弼激动的说道:“若不是有公子的精兵利器,若不是兄弟们的同心协力,此战也不会如此顺利,卑职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赵捷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将军不必过谦,此战过后,孤必定论功行赏。”
说完,赵捷陆续的扶起了一个个前排的骑兵队长,一边笑着呼喊着他们的名字或绰号:“老英,小秦,铁柱,二楞子,三尺,黑霸儿……”
每一个被扶起的人闻言都不羁激动万分,将胸膛挺得更直了,他们的心中无不在暗自欢喜:“公子还记得我!还记得我!”
士兵计有二百余人,如今情况危急且时间有限,赵捷自然不能全部一一扶起、唤名。“都起来吧!”赵捷一脸诚挚,俯身一揖说道。
战国时期,礼不下庶民是整个社会的共识,贵族在庶民面前大多都是趾高气昂。赵捷向士兵作揖在贵族看来可谓是自贱身份,但在刚刚成为士兵的庶民眼中确实极大的尊敬。
“敢不为公子效死!”一众士兵慷慨激昂的出言投效道。
赵盈站立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赵捷的作为,不禁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暗暗道:“三言两语,将士归心,帝王之姿,赵氏之兴有望。”
就在赵盈思绪飘忽的数分钟时间里,赵捷也已经将诸骑士解散安置了。“盈哥,在想什么呢!”赵捷一声叫喊,将赵盈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哦!”被惊吓到的赵盈忙不迭的回应了一声,随即找了个借口道:“我刚刚正在思考如今的战居呢!”
“哦!那依盈哥之见,如今的战事会如何发展下去呢?”赵捷口气淡淡的问道,但关切的神情溢于面庞。
赵盈闻言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的意思,还是对战局悲观的意思。
赵捷直勾勾的盯着赵盈的面庞,看到他摇头的动作后心有戚戚的叹了口气道:“是啊!如今的局势是一团乱麻,于我赵国是相当的不妙啊!”
显然,赵捷认为赵盈是后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