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摇了摇头,然后用坚定的声音回答道:“我不能保证能坚守到何时,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没有在战场上战死,只要你们还支持我抵抗敌军,那么匈奴人就别想进城一步!”
“说得好!”几名将领中的领头之人闻言抚掌赞道:“就凭主簿大人这句话,俺英灵跟你干了!”
几名豪族也是识得英灵之人,见其向平安投效之后也陆陆续续的表示了对平安的支持。有了本地豪强与城北军营主将的支持,再加上自己所领导的吏员系统,平安顺利的接手了颜聚的大半领导权,唯一的遗漏便是城南军营中军队的指挥权。
午时四刻,在与一众豪族与将军达成了大量而具体的协议之后,午宴宣告结束。无论是平安还是本地豪强,所有参加宴会的人无不欢欣而散。
午时五刻,休息了片刻时间的平安再次整理好心情,又急匆匆的前往了城南大营。自颜聚与司马尚走后,城南军营中以第北为尊,但第北威望不足,并不足以压制众将,在得知主簿平安前来商谈要事之后,第北心中意识到自己名副其实的机会到了,于是便亲自恭恭敬敬的将平安迎入营中。
午时六刻,扎木和与他的败军和匈奴大军汇合,单于亲自出营相迎,扎部献上颜聚尸身,单于大喜过望。
未时,匈奴军斩颜聚之首以祭旗,并传视善无四面城墙。与此同时,平安与城南军营众将的商讨正陷入焦灼。
“紧急军情!”传令兵口中大呼,急匆匆的冲入帷帐之中,打断了众人的商谈。
“何事如此惊慌?”第北面色愠怒的斥责道:“你可知擅闯中军大帐乃斩首之罪!”
传令兵闻言冷静下来,先向第北告了声罪,然后向众人禀报道:“颜郡守已死,其首为匈奴所获,正于四城传视!”
“这怎么可能!你莫不是在开玩笑?”一名颜聚亲信将领不敢置信的问道。
“此事千真万确,如今已经是全城皆知,百姓们正议论纷纷!”传令兵郑重的回答道。
得到消息后,第北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军心的危机,他立刻向众将下达了命令:“诸将现在立刻各自回营,务必迅速安抚军心。”
众将闻言心中迅速了然,便陆续走出营帐,向各自的营地奔驰而去。待众人走远后,平安开口问道:“将军将诸将遣归各营,使之复能拥兵自重,此后如何还能统一全军号令呢?”
第北微微的叹了口气道:“二者权衡取其轻,我这也是不得以的办法。要想城南军不立时崩溃,我也只能放任那些将军们自行决断!”
未时二刻,有传令兵前来禀报数员将领私自领军出逃的消息,平安于第北给予了最新的命令:任由将领们自行抉择,沿途关口不得阻难。
该指示一出,城南军顿时分成了两派,约一半的将领立刻赶往中军大帐中向平安与第北表达了投靠之意,而另一半将领则率领着四千余兵马冲出城门,想要在匈奴大军中打出一条通道而逃出生天,但匈奴大军早已严正以待,最终大多士兵都殁与于匈奴阵营之中。
未时五刻,轻轻松松的解决完冲入阵营的赵军后,匈奴军开始趁胜攻城。然而雷厉风行平安在此时已经顺利的夺取了全城的领导权,城南与城北两大军营中的数万精锐士兵被迅速的调往四面城墙,军民齐心共同坚守善无坚城。
攻城技术有限的匈奴军在丢下四五千具尸体后未果而还。其后,单于在赵军投降人士的建议下转而围城不攻,静待城内粮尽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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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入侵,雁门大乱,郡守私逃,善无被围,马邑困守,勾注见敌,代郡难保,北地求援,一封封战报被送到了邯郸,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赵丹由是而震怒,群臣因此而惊恐。九月初三,赵国群臣集于庙堂,共同商讨对敌之策。
“匈奴悍然入侵我赵国雁门、代郡,占我城池,杀我百姓,诸卿可有何良策退敌!”赵丹面色狰狞的问道。
“臣出生于北地,素知匈奴乃残忍嗜杀之辈,于此等恶徒,唯战胜之方可夺其魄,收其心!”邯郸令楼季出列回答道:“臣愿领十万兵马为大王之先驱,为大王扫平北虏!”
“楼季,我赵国的好男儿!”赵丹赞美道:“孤希望在座诸位也能像他一样勇于为国!”
群臣齐声称诺,随后司马许历出列言道:“臣有一言,要禀报君上。如今秦国屡屡出兵韩魏两国,对上党更是虎视眈眈,吸引了我赵国大半的精锐兵力,臣恐怕国中已经难以抽调十万精锐大军了!”
“何以至于如此?”赵丹闻言不敢置信的说道:“难道我偌大的赵国如今已经虚弱到无兵可用了吗?”
许历闻言向赵丹解释道:“我赵国兵力计有数百万,怎么可能会无兵可用呢?只是大量兵马正部署在各处战线上,很难一下子抽调十万精锐大军。倘若君上执意如此,臣恐怕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臣以为可以先遣使与匈奴和谈,哪怕是割地赔款也在所不惜。等到我们与秦国解决了上党的归属问题后,再召集大军痛击匈奴,收复失地,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有朝臣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话音刚落,一声厉言响彻庙堂:“臣请大王斩杀此獠!”。众臣皆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平原君赵胜慷慨激昂的继续说道:“先祖武灵王披荆斩棘,方得置雁门、代郡二郡;王励精图治,方有安定之北地疆土;传于吾等之手,不能开疆拓土已是不才,岂可割地赔款以致不孝。倘若我等今日损之一毫,将来有何面目与历代先王泉下相见。”
震振聋发聩的声音刚落,赵丹身后的帷幔内传出了威后的声音:“平原君之言深合老身之心,我看这兵马无论如何都必须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