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诬陷我秦大哥,他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待人处事更是为人称道,我与他自幼相识,两小无猜,这些你哪里比得了?”
李墨林顿时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两只翅膀无力的瘫坐在石桌上,“那他为什么不坚持娶你,又无人强迫他硬娶别人去?”
这话正说到惜恩的痛处,紧咬朱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愤然转过身去。
“唉,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是我不对。原想进来帮你的,没想到反生出这么多不开心的事情,我即刻走便是。”李墨林原先的精神傲气全不见,眼见得斗败的公鸡一般灰溜溜的就要离去。
“大小姐,奴婢刚才在房内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这会子夜深人静,别有甚奸邪小人潜进府里,您还是回屋吧。”黄莺一边说,一边前后左右的打量。
惜恩拿身影掩饰住李墨林,摆手道,“是珍珠打发人过来回说老太太的病情,并不是外人。这会子安静,我再呆一会,好好想想事情,你先进去服侍青莺是正经。”
黄莺还要说些什么,到底也无话可说,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也就回了屋。
“出来吧,我这丫头最会捕风捉影的,说不定明天白府里就会传出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牛鬼蛇神来。”惜恩揣摩着黄莺刚才的神态,猜出她大致已是发现了李墨林。
“哎呦,你身边的丫头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原本我只当小包子那样的已是极品,没想到还有一个天生说书先生的角色。”李墨林又来了精神,从惜恩身后闪了出来,油嘴滑舌的打趣着。
“以后我把她们都带过去,让好生伺候在李少爷的左右,你看如何?”
“妙极,只要你喜欢的,爱屋及乌,我自是都喜欢,只是怕消受不起啊!”
惜恩掩嘴一笑。“也有你李墨林受不了的。真是世所罕见之事。不过我眼下倒是有一紧急要务需你帮忙带出府去,也算是替青莺报了今晚之仇。”
“只要不是给秦荫送情书,夫君我甘效犬马之劳。”李墨林颇有些耿耿于怀的回道。
惜恩细瞧着这人,堂堂七尺男儿。又是状元。更是太子的师傅。吃起醋来既这般的小家子气,不由觉得好笑。
“浑驴子正在谈一笔生意,你告诉他。即刻催着卖家出货,越快越好,不要怕催急了生意变黄。价钱再压一压,这事必须三天内办完,不能给他另寻买家的机会。”
“哦?这事倒是新鲜,既是笔好买卖又这样着急的,难道你摸到了甚内幕?”
惜恩不由得嗔骂道,“说起来你或许不信,他要买的铺子正是大姨娘的,她发现是我们要接手,用计要使我吐出陈家绸缎铺子来,好在有青莺挡驾,说是她自己的主张,想给我多添些嫁妆,否则我一番辛苦,恐怕就要被他们吃的汤干水尽。”
“那你现在觉得她还会出手卖铺子,还会卖给陈家?“
“不知道,我只是猜测,一来她也知道我准知道她名下的那家铺子,二来婚期在即,若不趁着现在转移资产,她再难得机会。所以两下里算计,这都逼着她必须现在卖掉那家当铺,哪怕价钱低些,聊胜于无,总比被我爹和祖母发现她吃里扒外的好。”
李墨林佩服的连连点头,果然算计的周到,这种心机与决断,只怕三五年内就要超越白家在京城之中的实力。
“你放心,我即刻便去告知浑驴子,若是他还有其他疑问,我也会即时给你送信过来。”
惜恩感激的点了点头,“你小心点,白府的护院人多嘴杂,万一露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
李墨林无所谓的回道,“他们连我一个指头也摸不到,這点你尽管放心。”
惜恩突然想起了王俊俏说的话,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的‘逍遥小仙’,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王俊俏看情形已不是个简单角色,对他仍谈及色变,他果真有这般的厉害?
“你在看什么,是不是也被本少爷的风流潇洒所倾倒了?”李墨林伸出手去想摸摸惜恩莹润的面颊,手伸到一半即时的缩了回来。
惜恩不自觉的笑了,“逍遥小仙是谁?”
“啊?”李墨林像是被什么刺到一般,前后左右的扫视了一周,“什么神仙,我可不知道,你堂堂千金大小姐,还是不要和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的好,免得被他们带坏了。”
“我倒想呢,只是有人非要赖着。快说,逍遥小仙是谁?”惜恩往前一步逼近李墨林,扬起一张小脸来看他不自然的神色。
李墨林不由得看出了神,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此时就近在咫尺,不由得身体的某一部分发生了悸动,虽是强压抑着,仍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惜恩。”
惜恩正自痴迷中,那眼睛,鼻子,那薄薄的嘴唇总是能吐出让自己又气又笑又恼又躁的话语来,不知不觉竟是对它充满好奇来。喃喃的发出一个“嗯”,再下面只觉无法呼吸,口鼻都被捂住,却让她无比舒适与渴望。
寂静的小院中,一对璧人相拥着痴缠着,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与嘈杂都和自己无干。又或者他们彼此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暂时将自己对这个世上无尽的烦恼与忧愁都抛却脑后,留一处无忧和幸福在某个角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拿出来独享一番,然后再悄无声息的放回去。
惜恩努力的挣脱了对方的怀抱,抬手掩上被咬疼了的嘴唇,微有些迟疑的看着面前的人。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李墨林有些抱歉,又十分留恋的想去抚慰面前的女子,她的一怒一笑总是会牵扯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你走吧,再晚就有人过来巡夜了。”惜恩很有些吃惊的吐出这句话,自己既然就这样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要说什么呢,一切好像并没有自己当初预设的那么糟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