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林的眼睛注视着那一抹粉红一点点的移近,这是第几次久别重逢,满心的欢喜与期待瞬间变成洪水倾泻而下。←,
“蘅儿!”
一声长唤,众人只觉得眼前金光扇动,李墨林已是腾空而起,从天而降飘向白蘅。
“不好,他要抢人!”哈鲁拉不假思索,顺手操起弓箭,离铉之箭直直飞向李墨林。
“住手!”西域王密斯苏急忙喝止儿子,可是已经晚了。万人注目的场景下,箭身深深的插入李墨林的身体。
“杀,救我将军,杀灭西域番邦,还我大泽边疆安宁!”一声令下,大泽军队仿若开闸的洪水,汹涌着奔向西域王父子及其带领的几万军队。
谁也没料到是这个局面,待得西域将士回过神来,大泽军已是杀到眼前。
西域王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天意啊,天意,是上天要亡我,本王只能拿这条老命拼死一搏,以不愧对万民。”挥起弯刀,奋力杀将出去。
方此时哈鲁拉才恍然悟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本来有望缓和的局面被自己搅合的一发不可收拾,对于西域来说亦或是绝境。
“杀,都给我杀,杀死一个赏银一百两,本王子绝不食言!”急切的在人群中嘶吼,以期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但是形势明显已经偏向了大泽军队,西域人边打边退,并无半点斗志。对于王子所说的奖赏,也无人肯拿命去搏。
樊英杀红了眼,从军十几年,从不曾如今日般痛快。手起刀落,杀的何其顺畅,以往对西域的惧怕感全消失不见。
“将士们,杀啊,活捉西域王与王子,将军有赏了!”明德一身轻功在战场上如鱼得水,灵巧的活跃在各处,试图找到四处躲避的西域王父子。
“明德护卫,他们在这里!”
西域王挥舞着弯刀,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后的哈鲁拉苍白着脸试图越过父王,无奈总是一次次被他拦下。
“赶紧走,你是西域唯一的希望!”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做逃兵!”哈鲁拉嘶吼着,大刀左右挥舞,一次次打退围上来的大泽将士。
明德与樊英联手一个飞身到得近前,“哈鲁拉,你就是想逃也逃不了,赶紧束手就擒,或许能留你一个全尸。”
密斯苏面色苍白的靠近儿子,双目中的绝望让人想到深陷绝境的困兽,握着弯刀的虎口露出瘆人的皮肉,他却好似并无任何感觉。
“我同你们前去见大泽皇帝,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困兽深深的垂下来他高傲的头颅,面颊上的胡须发出一颤一颤的抖动,说话声亦夹杂着酸涩。
“不,我跟你们去,放我父王回西域。”哈鲁拉仍不肯低头,倔强的昂起脑袋,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两只棕色眸子中仔细看却有些许狰狞。
樊英抖了抖手中的长剑,“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抓了你们送给万岁爷,兄弟们升官发财的日子就到了。哈哈,等了十几年,风餐露宿的日子没有白熬,终于到头了!”
明德却道,“是死是活,那得听我们将军的,哈鲁拉今儿个是你自寻死路,可怨不得我们。”
樊英早已是不耐烦,叫嚷着跳了出去,“兄弟们,给我抓活的,好日到喽!”
白蘅纤纤玉手已是被李墨林胸前的伤口浸泡成红色,但是任凭她如何努力使劲挤压,那血却仍如泉水般涌将出来。
“李大哥,李大哥,你坚持住,坚持住,马上就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涌上心头,白蘅将怀中的人紧紧的搂住,边呼唤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感知对方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没了,没了,他的心跳没了。
“啊,李大哥!”撕心裂肺的嘶叫声从马车中传来。
小顺子拼命的抽打着四匹战马,心中拼命的在叫,“快快快。”
“蘅儿,是你吗?”也许是被白蘅的叫声惊醒了,也许是李墨林在逗她玩儿。因为他的唇角明显带着好笑的意味,都什么时候了,他既然能笑得出来。
一瞬间的冷静,白蘅闭上眼睛,待得再次睁开时,仍然是那张笑脸。虽然苍白到吓人,但是不妨碍他英俊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既然还吓我,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李墨林无力的垂下眼帘,白蘅方才察觉到对方依然是个负伤之人,且是为了自己而负伤,怎好就此责备呢。
歉意的,嘟囔道,“我本是代表西域来向你说和,你也是知道的,怎么就这么急躁,非要引得对方以为你要反悔,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李墨林休息了一刻,重又慢慢睁开双眼,“我怕他们又掳了你去,到时候我又拿什么换呢,不如先下手为强,早点夺了你回来,这样我就是死也安心了。”
这人怎么能如此不理智,白蘅气的无可无不可的,敲脑袋骂道,“你可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身为大泽朝兵马将军,怎能为了自己的一点私人情义就弃万千军马于不顾,巴巴的救了我一个不知名,又无足轻重的小女子。若是传将出去,还不知天下人怎么骂你。”
“天下人骂我又如何,没有你,天下与我何干!”
白蘅傻了,头脑的某处又开始泛起一阵阵的茫然与眩晕,用手支住车栏处方勉强不至于昏倒。
“蘅儿,你怎么了?”
使出大力气摇了摇脑袋,刚才的一幕顿时消失在脑海,欣喜的看向李墨林,“李大哥,你觉得好多了吧,回去让军医给你包扎一下。你武功高强,底子又好,一定没什么问题。只是今日这事实在是意外的很,我可否求你饶了西域王父子,他们真是诚信前来求和的。”无奈的,可怜兮兮的看着李墨林,一如以往她做了坏事时的表情。可是她亦是知道自己此时在做什么,她是谁,白蘅,每逢大事愈加冷静的白蘅。
是以,虽然看似随意的请求,然而知己如李墨林怎会猜不透她的一番心思,轻轻的,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可以!”(未完待续。)